男人這種時候被打斷,不發火才奇怪,


    何況阮定國本來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


    鄭玉英穿好衣服下床,去拉開門,


    隻見外麵,兩個男人已經打成一團。


    她看得出來,對麵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但阮定國和年輕小夥的較量中,可是一點也沒有吃虧,


    小夥子年紀不大,文文弱弱的還戴著眼鏡。


    這外形和那渾厚粗獷的聲音讓人聯係不起來。


    阮定國一拳頭就打碎了他的眼鏡,他的視力似乎很差,一隻眼鏡片沒有了,


    依然堅持戴著眼鏡。


    小夥子比較瘦削,雖然年紀上占優勢,但是麵對阮定國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定國,你瘋了。快住手。”


    鄭玉英喊著衝上前去,一把抓住阮定國的衣服,努力把他扯了起來了,


    阮定把小夥子打得鼻青臉腫的,也算出了一口惡氣,他心下的怒火稍減,在鄭玉英的拉扯下,放開了小夥子,站在一邊。


    這時樓下的前台服務員聞訊前來,


    “怎麽了,這是,天啊,怎麽把人打成這樣?”


    小夥子一邊起身一邊說,


    “我一連上了二十四小時的班,好不容易迴來睡個覺,他們就那樣大唿小叫跟放片一樣,吵死個人。


    我敲門讓他們小聲點,就把我打成這樣。”


    前台是一個中年阿姨,瞬間明白了,


    鄭玉英聽了小夥子的話,耳朵都燙得厲害,一扭身進了房間。她自覺聲音不大,隻是這簡陋的房子太不隔音。


    小夥子說的是實情,阮定國也想迴往屋裏去,卻被前台服務員拉住,“大哥,你把阿弟打成這樣,你不得給個說法?”


    阮定國看了看眼前 的人,一個中年阿姨女前台,一個瘦不啦嘰的小夥子,


    走廊的房間裏,隔三差五有人探頭出來劃看,有的人幹脆走出來圍觀,有的人看了一眼便迴去了。


    他鼻子哼了一聲,


    “他把我嚇出個好歹來,我還得找他賠呢。”


    女前台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發出了半聲噗嗤,努力憋了迴去,憋得身上直發抖。


    小夥子打架是菜,腦子卻條理清晰,戴著一隻鏡片的眼睛,掙紮著起身,


    站在阿姨身邊,


    “你打人可是大家都看著的,至於你嚇沒嚇出好歹來,誰都不知道,你有證據嗎?這事,我得報警處理。”


    阮定國看到小夥子腫了一邊的眼睛,莫名的覺得搞笑,


    他並沒有不把此事看得有多嚴重,


    村裏這樣打架的多了去了,弱勢一的一方隻能吃個啞巴虧。否則,村裏人為什麽都想生兒子,還不是打架的時候有幫手的?


    他的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小夥子,年紀輕輕的,這麽不經打,我看你真是缺少鍛煉,迴頭自己好好鍛煉身體再來找事吧。”


    說著往房間裏走。


    這一次前台沒有再來拉人,阮定國進了房間,就反鎖了房門,不當迴事地去找趙玉英,


    “他nn的,這次我看誰還找麻煩。”


    鄭玉英心裏多少有點擔心,


    “你把人家打成那樣,人家能夠吃這個虧?”


    “多大點事啊,不就是,臉上腫了一點嗎,幾天就下去了。”


    阮定國雖然被嚇到了,倒也沒有嚇出毛病來,


    又抱著鄭玉英要重續前緣。


    鄭玉英不放心門外的人,悄悄走到門口,把耳朵靠近門口聽外麵的動靜,似乎也沒有什麽動靜,


    悄悄打開一條門縫看一下,也沒有人了,走廊又恢複了平時的樣子,


    偶爾有一兩個人走過去。


    鄭玉英放下心來,也不再拒絕阮定國,


    ……


    門再次敲響,阮定國罵了一聲娘,卻不管不顧。


    想著,兩個人已經壓抑了很多,除了破床的吱呀聲,幾乎沒有發出什麽聲音了,怎麽還有不長眼的來打擾。


    “開門,警察!”


    一聲警察把阮定國嚇得清醒了,瞬間骨碌下來,迅速地穿上衣服,看著鄭玉英,


    “怎麽會有警察!你快點”


    “人家報警了!”


    鄭玉英眼裏閃著恐慌,阮定國皺眉,怎麽,外麵的人這麽喜歡報警!屁大點事!


    在這異國他鄉,兩個人的盤纏都很少,還惹上事,可怎麽辦。


    兩個七手八腳穿上衣服,才發現穿錯了,穿成了對方的衣服,


    敲門聲愈急,兩個人也來不及再去整理衣服,去開了門。


    警察看著他們的裝扮,眉頭不由得擰了起來,


    “身份證!”


    兩個人哆哆嗦嗦地拿出了證件,


    警察看了半天,也不能確定是不是本人,


    第一代身份證,和本人相差甚遠。


    隻見之前那個被打的小夥子還有前台阿姨都跟在後邊,每個門口又有不少看熱鬧的人。


    這會子,倒沒有人嫌吵鬧 了,個個興致盎然。


    “這身份證也太不像了,你又無故毆打他人,跟我們去走一趟。”


    阮定國和鄭玉英有點懵。


    隻能跟著走了,派出所不遠,步行很快就過去了,警察沒有先調 解阮定國和小夥子的糾紛,倒是先調查了他們兩個人的過去,


    他們被懷疑是不是涉及非法買賣。


    一聽這個,小夥子可來勁了,


    “我看就是,一把年紀了這麽老不正經,大白天的也不嫌羞。”


    說著嫌棄地看鄭玉英一眼,本來和她站很近,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一下,


    好像她身上有屎似的。


    鄭玉英哪裏受得了這種汙辱,


    “我是出來找我女兒的,我從來沒有出過門,我一直都是種地的農民”


    鄭玉英的蹩腳的普通話,倒是從某種程度上驗證了她說的話。


    阮定國一再給鄭玉英使眼色,不想讓她說女兒的事,


    他倒不是怕警察幫他們找到女兒,他是怕被孩子們知道他們的醜事,那太丟人了。


    但鄭玉英為了強調自己的清白,還是把阮四月和阮青梅的身份說得清清楚楚,


    “我女兒不知道在哪個工廠裏打工,警察同誌,隻要你們找到我女兒,她們就能幫我們證明。”


    此時的鄭玉英,想到的是如果警察能幫忙找到女兒,那既能幫她證明她的清白,又能找到女兒,真是一舉兩得。


    阮定國看到阻止不了鄭玉英,無奈的捧住了頭。


    就算他們證明兩個人不是非法買賣又如何,那不是在孩子麵前坐實了兩個人的不道德關係了嗎?


    果然,警察很快查到了阮四月,阮四月在警察那裏留過名字,


    阮四月那次被搶劫,報警還是有記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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