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英的這一句話,一下戳到了阮定國的心窩子。


    在農村,未婚先孕的事會讓整個家族蒙羞,自己的父母更是丟人至極。


    當著這麽多阮家莊人的麵了,阮青梅懷孕的事,眾所周知,


    迴到村裏,不出一天,馬上就會傳到周圍的十裏八村,


    所有的遠親近鄰都會清清楚楚,


    他阮定國的臉該往哪擱。


    阮定國瞬間覺得,全車的人目光都在盯著自己,


    阮四月不過是自己找個婆家結婚,而自己的女兒呢,卻悄悄的懷孕了,連結婚的事都沒有提。


    一時間,阮定國心裏,寧願阮青梅像阮四月一樣,自己找個人嫁了,


    起碼不會讓他們一家跟著丟這個臉。


    “定國叔,青梅會不會也背著你在外麵舉行婚禮了啊,像四月一樣?”


    “定國,你這不吭不哼地就要當外公了,我們給你女兒準備的結婚紅包還沒有用呢?”


    ……


    本來,阮定國一個賭鬼,有一大部分人都瞧不起他,如今開起玩笑來更是肆無忌憚。


    阮定國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隻覺得熱辣辣地滾燙,


    幸好天色已黑,路燈下,別人看不清他的臉色。


    他終於承受不了眾人的七嘴八舌,大聲說,


    “玉英,我和你一起去找她們。


    把這丟人貨找迴來,


    你快點上車,咱們迴家帶行李馬上出發。”


    鄭玉英一個沒有出過遠門的農村婦女,本來對一個人去尋找阮四月有點膽怯,


    沒想到,阮定國也願意陪她一起,心裏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好啊,咱們馬上出發,說不定在火車站就能碰到她們。咱們迴去拿上行李就出發。”


    鄭玉英一伸手,阮定國把她拉了上車鬥,拖拉機奔走到迴阮家莊的小道上。


    阮衛洪什麽也沒有說,


    他知道,因為自己的事,家裏欠了楊偉 家那麽多債,又欠了阮四月那麽多的人情債,


    隻有他,似乎欠了所有人的,他沒有資格責怪任何人。


    一個拖拉機上的人,說三道四,像暴雨天後的池塘裏一樣,哇啦哇啦地說個不停。


    有勸解的,有看笑話的,有表麵勸解實則看笑話的。


    雖然今天忙活一天,出征的目的一個也沒有達到,但那些人卻異常興奮,


    在吃瓜第一線的感覺,讓他們如同接觸到一手新聞的記者一樣興奮。


    到了村裏,阮定國跟著鄭玉英母子一起先迴到鄭玉英家,阮衛洪一進家門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躲了起來了,


    阮衛洪的爸爸阮定軍,一看大家的神色,就知道今天 出師不利,抱怨道,


    “我就知道,要錢的事沒有戲,你非不聽,咋樣啊。


    要到多少錢啊。”


    鄭玉英狠狠地瞪了一眼阮定軍,


    “哼,有你這樣的嗎?


    不跟著一起去就算了,還在這裏說風涼話,是不是心裏巴不得我一分錢也討不到呢,”


    “誰巴不得你討不到啊,我是覺得根本就沒有戲,


    咱們四月既然自己做主嫁給人家,人家怎麽可以還出一份冤枉錢給咱們,


    人家的錢又不紮手。”


    鄭玉英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想到近幾年的苦日子,對他是有抱怨也有恨。


    “你不用看笑話,咱們天天被楊家討債的日子你沒有過夠是不是?


    我和定國一起去南方把兩個丫頭追迴來,


    四月身上有錢,她婆家給了她五萬彩禮,


    都在她自己個身上。我相信我能要到錢


    青梅懷孕了,也不知道是誰的,隻要能控製住青梅,還怕她的對象不給彩禮嗎?”


    鄭玉英的話,說得阮定國更加堅定了去找阮青梅的決心。


    一是,找到孩子的父親,讓他承擔起責任,


    二來,用孩子逼迫他出彩禮。


    “什麽?你要幹嘛去?和誰一起”


    “去南方找四月,要錢,和定國一起”


    “你和定國,你們倆門都沒出過,火車站門朝哪都不知道吧,


    你知道四月在哪裏,就去南方找她,那不是大海撈針嗎?”


    “什麽大海撈針,以前,楊偉不是在南方找到她了嗎,


    我聽人說過,打工的就在那幾個地方,四月很可能還在那個小鎮,


    叫什麽,大什麽鎮”


    “大月鎮”阮定國接道。


    “對對對,就是大月鎮,如果在那裏找不到,咱們還可以找找附近的鎮嘛。


    那不是,還有楊四勇在那裏嗎,


    他在那裏那麽熟悉,找他幫忙,準保能找到,


    聽說,那一次,楊偉 找到四月,就是楊四勇幫忙的”


    阮定軍看著阮定國,用一股不屑的目光看著他,


    這個阮定國,一直愛賭博,從來不出去打工,隻會在那幾畝地刨點食吃,


    根本沒有出過門,還不如阮定軍呢,


    阮定軍雖然也沒有出去遠門,都在附近的城市不斷地打工。


    “定國,你和衛洪媽一起出門,能行嗎,


    你們倆可是,都沒有出過門,


    連咱市裏火車站門朝哪都不知道”


    鄭玉英哼了一聲,


    “你不用瞧不起人,我又不是不認識字,再說,


    鼻子下麵一張嘴,我找不到門在哪,我不會問嗎?”


    阮定國說,


    “定軍,既然你出過遠門,要不,咱們倆去找兩個姑娘吧,


    你讓老婆在家裏,咱們兩男人一起出門也方便。”


    誰料,阮定軍哼了一聲,


    “我才不去。要去你們去。”


    阮定國看著阮定軍,


    “你當真不去?那我和玉英一起去了。”


    “去吧去吧,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麽本事。”


    阮定國當即告辭,迴家收拾了行李,拿著行李就來到了阮定軍家。


    “你這麽急幹什麽,再早的班車也得明天早上五六點才有車吧。”


    “那個,我在你們家睡吧,省得明天早上,還提著行李跑過來。”


    “就這麽近一點路,在我們家睡什麽啊,”


    阮定軍一句話說得,阮定國重新拿著行李,迴到自己家。


    昏暗的燈光下,看著自己映在牆上孤獨的影子,他有點想死去的老婆了。


    雖然老婆在的時候,也天天和他吵架,但那個時候,阮青梅總是往家裏打錢,


    自從老婆死後,阮青梅不但斷了給家裏的錢,竟然連家也不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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