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


    簡短的兩個字,卻有著神奇的力量,


    阮定國踢出的腳一下子收迴,卻因為出的力太重,他的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他趔趄了幾下,搖晃著,


    幸好身邊有桌子,他扶住了桌子角方才站定。


    警察一出現,就有眼尖的人發現,瞬間大叫了一聲警察,


    也是這大叫聲,令阮定國收迴了那重重的一腳,


    也算是拯救了阮青梅腹內的寶寶,


    就阮定國那一腳,肚子裏的寶寶鐵定是保不住的。


    門內外圍觀的人群瞬間讓出一條通道。


    雷誌勇不但把警察帶了來,同時還帶了一輛出租車過來,安排師傅在路邊等候,


    “師傅您在這裏候著,隨時出發”


    警察的出現,瞬間打亂了鄭玉英的計劃,


    以她在農村生活一輩子的經驗來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不打掉腦袋就不會有人管,


    民不告官不糾,哪裏有家裏鬧矛盾動不動報警的呢。


    鄭玉英迅速調整情緒,對著警察迎了上去,


    “哎喲,怎麽這麽點家務事,還驚動了警察同誌,


    我們不能給警察同誌添麻煩,就是和孩子鬧點別扭,


    孩子幾千裏外迴來了,也不願意進家門,卻在縣裏住旅館,你說這像話嗎?


    我們就是讓孩子們迴家住幾天而已。”


    說著就像沒事人一樣,笑著往裏麵衝四月說,


    “四月,看你們,都是你們不懂事,害得警察同誌跟著操心,


    走,跟媽媽迴家,別鬧了,警察同誌們也要下班的不是。”


    阮四月發現,鄭玉英竟然擁有著變色龍一樣的臉,


    此時的笑容竟然看著是那麽的親切和溫暖,像三月的春風一樣。


    阮四月心裏涼到穀底,對這個養育她多年的女人,再次感到如此可怕,


    陳東悄悄拉了一下她的手,似乎在給她暗示與力量。


    同時,拉著她往門口走去,


    阮青梅和阮定國幾個人也一起往門口走,


    阮四月一直走到警察麵前,


    從包裏掏出了的戶口本和身份證,那地址都是外省的,


    名字是曾慧玲,


    和阮家莊看不出任何關係,


    “警察同誌,這是我的證件,我是南方的,


    她是阮家莊的,她不是我媽媽,隻是我的,”


    阮四月稍稍遲疑了一下,


    “親戚,我們需要離開本地返迴南方,他們卻試圖阻攔”


    警察認真的地看了一下證件,確實是外地的證件,


    “你們為什麽要阻攔她離開?”


    鄭玉英正要說,阮四月搶著說,


    “因為,她們想逼我嫁給她指定的人,然後收一大筆彩禮,想把我“賣”了。”


    “人販子?”


    阮四月的話一下讓警察叔叔們警惕了起來,迅速地圍住了鄭玉英。


    “我不是人販子,我是她媽,


    你問問,這些老鄉們都是我們阮家莊的,看看我是不是她媽,


    小沒良心的,我養了她十幾年,她轉頭就跟別人走了,還想誣蔑我。”


    警察哪裏聽她辯解,在警察眼裏,隻有證件才最有說服力,


    “大姐,你拿出你的身份證看看,”


    鄭玉英身上哪裏有身份證,但氣勢不減,


    “我沒有帶,但,我真的是她媽!”


    “大姐,你不是阮家莊的嗎?


    這位姑娘的證件明明就是外省的,你怎麽證明是她的母親。”


    鄭玉英想到阮四月轉戶口的事,如果追究起來,她當年買孩子的事,也不好說。


    本來很足的底氣,一下子弱了下來。


    她悄悄地碰了一把阮定國,示意阮定國救場,


    畢竟,阮青梅實打實是阮定國的女兒,而且,戶口也在他阮定國的名下。此時,快速把警察的注意力轉移到阮青梅那邊,也許更好。


    阮定國會意,


    “警察叔叔,我這姑娘出去打工,懷了不知道什麽人的娃,


    沒有結婚,我們連她對象的麵也沒有見著,這就懷了孩子,這不是丟死人了嗎,


    我們總得把她叫迴家去問個清楚吧,她就這麽連家也不進去,就還要出去瞎混,


    我是她爹 ,我怎麽能放心呢。”


    警察要了阮青梅的證件,確實是阮家莊的,阮定國也沒有帶證件,


    阮定國以為,自己帶阮青梅迴家,總是天經地義的了吧,


    沒想到警察也不站在他一方,:


    “老鄉,就算這位姑娘是你親生女兒,你也沒有資格強行帶她迴家,


    她是成年人,她有戀愛的自由,也有結婚的自由。你們沒有資格逼孩子去哪裏不去哪裏,你們都不應該限製孩子的人身自由。”


    鄭玉英這才發現,原來在他們看來很正常的事,比如,逼自己孩子迴到家裏,甚至囚禁起來孩子,逼孩子結婚,


    在警察這裏,卻都是違法的了。


    看著這一大群阮家莊人,興師動眾的跟著她們來到縣城這裏遠,沒想到今天竟然是殺羽而歸,


    什麽也沒拿不到,不禁崩潰,往地上一坐,撒起潑來,


    “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一位堂妯娌,一把拉住她往旁邊拉,


    “別鬧了,警察不吃這一套。”


    鄭玉英住了聲,看著眼前這一大群人,感覺自己特別沒有麵子,


    說好的來要彩禮,彩禮要不到,就把女兒搶迴來,


    沒想到是雞飛蛋打一場空。


    在警察的指揮下,阮青梅和阮四月上了雷誌勇帶來的出租車,陳東和雷誌勇一起上車,


    在阮家莊二十多個人的注視下揚長而去。


    警察離開後,一大群人在街頭上,吹著冷風,議論著,七嘴八舌,說什麽的都有,


    鄭玉英卻什麽勸告也聽不進去,她心裏隻惦記著阮四月身上的錢。


    關於曾家破產的事,她倒是曾聽說過,


    雖然,阮四月和阮青梅都不再和家裏人聯係,但是,曾家的事是上過新聞的,


    但她並不知道阮四月從曾家獲取財產,但僅僅是陳東家給的幾萬塊彩禮,也已經足夠讓她惦記了,


    對於她來說,那五萬塊彩禮,已經足可以解燃眉之急了。


    阮家莊人,都上了拖拉車的貨車鬥,鄭玉英卻不肯上車,


    “你們迴去吧,我先不迴。我要去找四月和青梅。”


    阮定國問,


    “怎麽,他們都走了,說不定今晚就坐火車迴南方了,你去哪裏找她們去?”


    “我知道她們打工的鎮,我就不信找不著她們。”


    鄭玉英一臉的倔強。


    阮定國眉頭一皺,


    “你可得了吧,你沒看,她們現在不是小孩子,還有男人護著,不是咱們想怎麽就怎麽的時候。”


    “你女兒不結婚就懷了孩子,你就這麽不管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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