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


    “四月,”


    阮青梅從緊張狀態突然放鬆下來,哭了起來。


    阮四月想問她怎麽迴事,看她那樣,顯然不是問情況的時候,


    “青梅,別怕,我們馬上迴去。”


    阮四月看著雷誌勇脫下外套給阮青梅穿上,心裏就知道,雷誌勇之前說的風涼話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罷了。


    阮四月扶起阮青梅,


    “你還能走嗎,”


    阮青梅走了兩步,“腳扭傷了。”


    阮四月正想著,麻煩眼前的兩個男人背一下阮青梅,雷誌勇毫不猶豫地把背給了阮青梅,聲音有點冷“上來吧。”


    阮青梅猶豫了有幾秒,雷誌勇急了,


    “快點,裝什麽裝,連累得我們幾個大半夜的沒有得睡覺,還在這裏拖拖拉拉的幹什麽。”


    阮青梅沒有說什麽,乖乖地爬在了雷誌勇的背上,


    雷誌勇把外套給了她穿,身上僅穿了一個秋衣,她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背上的秋衣。


    阮青梅個子不低,身材也是勻稱而不幹巴的類型,體重也有一百出頭。


    雷誌勇人高馬大,壯得像頭牛,背著她也不算輕鬆,走了一大半的時候,腳步明顯放慢,氣息也不似先前勻速,


    陳東說,


    “雷哥,要不,我來背一會吧。”


    雷誌勇,頓了一下,托著阮青梅的屁股往上拖了一下,


    “快到了,不用。”


    阮四月說,


    “雷哥,幸好你有這身板,否則還得抬著呢。”


    阮青梅有點不好意思,


    “我這一段倒是又吃胖了呢。”


    月色如水,一夥人卻無心欣賞月色,一路疾行。


    三個人來到停車的地方,師傅說話算話,還在等著,


    半路上,阮四月一直擔心拖延太久,如果司機師傅跑了,她們又是麻煩事,


    還好,師傅是說話算話的,一直坐在車裏,等著他們。


    看到他們背著阮青梅過來,忙下來,提前開好車門。


    “哇,你們去了這麽久,我還以為,


    我都差點要走了,又怕你們迴來沒有辦法迴市區。”


    雷誌勇把阮青梅放在後麵座位上坐好,自己也挨著阮青梅坐下。


    陳東主動坐了副駕駛,阮四月就挨著阮青梅坐下。


    阮青梅雖然穿著雷誌勇的外套,依然瑟瑟發抖,


    不知道是單純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殘存的後怕。


    阮四月想去摟著她,雷誌勇卻先阮四月一步,一把把阮青梅攬在了懷裏,


    “要不是我們來,你今天會凍死在山上。”


    雷誌勇的語氣很衝很不友善,但他的懷抱真是溫暖,男人的火力真的旺。


    阮青梅沒有迴應,隻是依偎著他的胸膛,感受著他的體溫,


    她身上的發抖逐漸緩解了許多。


    她的淚卻一直流個不住。


    阮四月和雷誌勇都很默契地沒有問阮青梅發生了什麽事,


    當著司機和陳東的麵,他們知道,阮青梅的事一定和顧正明有關,而這事並不算光彩。


    司機開得很快,到了阮四月的出租房樓下時,是後半夜三點鍾。


    陳東沒有下車,司機繼續送陳東迴去。


    而雷誌勇依然背著阮青梅和阮四月一起上了樓。


    雷誌勇把阮青梅放在椅子上,阮四月和雷誌勇一起檢查阮青梅的腳,


    發現,一隻腳腕腫得什麽似的,還有很多明顯的被劃破的細小傷口。


    阮四月拿過來備用的消毒水,準備給阮青梅消毒。


    阮青梅躲了,


    “還是先洗一下澡吧,這身上髒成這樣,怎麽上床睡覺啊。”


    阮四月扶著阮青梅去了衛生間,幫她洗澡,阮青梅不好意思,


    “給我弄個凳子坐著就行,我一個人可以。”


    阮四月就拿個小凳子給她,幫著她把衣服脫了,然後出了衛生間。


    雷誌勇神色凝重,看不出來是生氣還是擔心。


    阮四月出來看著雷誌勇,


    “雷哥,謝謝你今天還肯跟著我去幫忙,多虧了你,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麽辦了。”


    雷誌勇鼻子裏發出一聲“哼”,


    隨後重重歎了口氣。


    “跟著姓顧的那個人,能有好才怪。”


    阮四月用手碰了碰雷誌勇的胳膊,眼光掃向衛生間的方向,輕聲說,


    “雷哥,你別這樣,她現在正脆弱時,咱們先別問這些,等她自己原意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


    雷誌勇一副了然於胸,心知肚明的樣子。


    “你好好陪她,那,我就走了。”


    阮四月以為雷誌勇對阮青梅還是很生氣的樣子,送他走到門外,


    “雷哥,青梅這樣對你,你還能這樣對她,我真的替她謝謝你。”


    雷誌勇擺了擺手,


    “說啥謝字,就算她是陌生人,我也會幫的。”


    阮四月送走了雷誌勇,心事重重地進了屋,想著,該怎麽嗬護阮青梅受傷的心。


    阮青梅打開衛生間的門,探出來一個頭來,


    “四月,四月,我洗好了,來幫我一下。”


    阮四月過去,“雷哥走了。”


    “嗯,這麽晚了,他明天還要上班,我害得你們都睡不好覺。”


    阮四月手上幫著阮青梅換衣服,嘴上說,


    “青梅別說這些客氣的話,咱們誰跟誰。”


    阮四月扶著換好衣服的阮青梅迴到床上,又拿消毒液給她腿腳上那些或粗或細的劃傷挨個消毒,


    “看這腳都腫了,今天先消毒,明天去看一下醫生。”


    “你餓了吧,我給你煮個泡麵吃吧,屋裏也沒有別的。”


    阮青梅擺擺手,


    “我吃不下東西,你給我弄點熱水喝吧。”


    說著阮青梅打了個噴嚏。


    阮四月去櫃台找出一包紅糖 ,


    “我給你煮個紅糖雞蛋來。”


    阮四月手腳麻利,很快就都煮好了一鍋雞蛋紅糖水。


    給阮青梅裝了四個,給自己裝了四個,


    “吃吧,我也餓了。”


    兩姐妹都坐在床上,一人吃了碗雞蛋紅糖水。


    吃完才覺得身上暖暖的。


    阮青梅吃雞蛋糖水的時候,一聲不吭,


    阮四月也一聲不吭,


    看到阮青梅吃完,阮四月從她手裏接過空碗,阮青梅連那糖水都喝得光光的。


    阮四月默默地把碗送到陽台的簡易廚房,隨便用水衝洗了一下。,


    迴到床上,


    “青梅,咱們快點睡吧。”


    說著鑽進被窩,和阮青梅一起頭擠著頭。


    小時候,兩個人經常這麽睡,倒是很多年沒有這麽親密過了。


    阮四月安靜下來了。阮青梅沉默了一下,輕輕推了阮四月一下,


    “四月,睡了嗎?”


    阮四月輕聲嗯了一聲,“咋了?”


    “今天的事,你竟然不問我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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