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四月正在幫阮青梅打下手跟一個男人洗頭,悄悄問,


    “小青,那地下室是幹什麽的?”


    阮青梅一笑,


    “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你不要自己往下麵去。”


    阮四月不敢多問,按阮青梅的指示給一個新來的顧客洗頭。


    顧客從鏡子裏定定地盯著阮四月,看了好一會,道,


    “老板娘,來新人了,還是個美人呢。”


    劉姐笑說,


    “人家剛來的,膽子小著呢,你可別嚇人家。”


    “都來這裏了,還膽子小?”


    說話間,阮四月感覺一隻手伸到自己的衣服裏麵,自己的腰窩處一涼。


    她一手的泡沫,一下子後退好遠,


    泡沫甩了顧客一身。


    劉姐忙上前來,


    “小思,你幹什麽呢,這可是咱們的老主顧,”


    又滿臉堆笑對顧客賠不是,一邊拿毛巾給顧客擦拭,


    “顧老板,新來的不懂事,你多擔待,我來親自給你洗。”


    那顧客似乎並沒有如劉姐預料的發脾氣,而是從鏡子裏看著一臉恐慌的阮四月,


    “小思,名字不錯,我喜歡。


    劉老板,你別難為她。”


    劉姐忙對阮四月說,


    “難為顧老板心情好,不生氣,是你的福氣,別委屈了,來接著給顧老板洗頭。”


    阮四月膽怯地看著阮青梅,阮青梅似乎沒有看到她的窘境一樣,一心隻在忙活自己的手上的腦袋,


    和顧客有說有笑的。


    完事,帶著顧客走向通往地下室的樓梯。


    阮青梅不知道,地下室是幹什麽的,也不敢亂問,


    忍著委屈給顧老板洗頭,


    顧老板停下了不老實的手,盯著她看,


    “剛從老家過來嗎?”


    “嗯,”


    “沒有出來過?”


    “嗯”


    阮四月並不想和這個所謂的顧老板搭話,她已經不想再做這份工作了,


    但是一直沒有和阮青梅單獨相處的機會,


    她想著忍了這一天,等晚上就說,


    不要在這裏給臭男人洗頭還要接受那猥瑣的目光。


    還好,顧老板洗完頭,直接就走了。


    等阮四月收拾完眼前的衛生,發現,那兩個姑娘都不見了,隻有郝建一個人坐在收銀台前。


    “郝,郝哥”


    她走到郝建跟前,囁嚅,


    阮青梅一直不上來,她惦記,


    不知道阮青梅在下麵幹什麽呢,還不讓她跟著。


    郝建溫和地一笑,


    “坐在那裏歇歇吧,這會人少,


    迴頭,晚上人更多,有的累呢。”


    一句似乎體貼的話,一下把阮四月對郝建的厭惡減少了好幾分。


    郝建溫和地和她聊著天,突然,外麵有個男人探頭,把郝建喊了出去,一會郝建迴來,


    “小思,我出去一下,最多半小時就迴來,


    你守著店,要是有什麽不對,你打電話給我,或者打給老板娘”


    說著給她一張紙,紙上有著兩個電話號碼。


    阮四月看著郝建跟著那個人離開了店鋪,老板娘劉姐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整個店鋪空蕩蕩的。


    她心裏發慌,跟著阮青梅出來,阮青梅一直是她的依靠,


    如此看不到她人,甚至不知道她在地下室幹嘛,她心裏直打鼓。


    她悄悄走向通往地下的樓梯口,想走到一半往下偷瞄一眼。


    她躡手躡腳,往下走了幾步,就聽到一些似曾相識的聲音。


    此時的阮四月嚇得屏住了唿吸。


    樓梯的下麵,是一個寬敞的空間,用一人多高的隔擋隔成了幾個小單間,僅容一床大小,


    上麵沒有遮攔,所以毫不隔音。


    這時,隻見阮青梅和剛才那個顧客一起走出了隔間,


    男顧客往阮梅的外套裏麵伸手抓了一把,阮青梅沒事人一樣笑著。


    四月屏著唿吸踮著腳尖,幾步竄到上麵去,若無其事地坐到沙發上去,心口咚咚直跳。


    阮青梅出來打工不到三年,就幫家裏蓋了樓房,


    她家裏從最窮的一戶,到擁有了村裏最漂亮的樓房,她爸爸常以此洋洋自得。


    莫非阮青梅真的做的什麽不好的工作?


    但她心裏還是不相信,


    她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她不相信,她真是幹那不堪的工作。


    阮青梅送走了客人,走到阮四月身邊坐下,


    “小思,你下去偷看了?”


    原來阮四月逃得再快,還是被阮青梅發現了。


    阮四月不知道如何迴答,眼含淚水,點了點頭,


    阮青梅稍一猶豫,


    “咱們這裏不光理發洗頭,也有一些需要按摩的客人,你不要多想,不是你想的那種,是純粹的按摩。


    按得好,客人會給些小費,能多掙些。


    這按摩也是自由選擇的,


    劉姐是好人,隻要你不同意,她不會強迫你的,


    咱們這裏不按摩,單純洗頭的阿姐也不少,


    你願意勤快的洗頭,掙的也比工廠多些,


    主要是自由些,不像工廠那麽嚴格,動不動被罵得劈頭蓋臉的,


    你要是不接受按摩就和那些阿姐一樣單純洗頭也可以的。”


    阮青梅的話看起來似乎是真的,她看著阮四月的臉,一點心虛的感覺也沒有。


    阮四月擠了一句話,


    “你為什麽帶我來這裏,我不會做這個的,”


    阮四月想到那個什麽顧老板的鹹豬手就感覺作嘔又害怕。


    阮青梅嗓子裏擠出一聲冷笑,


    “咱出來打工不就是為了掙錢嘛,我隻能帶你來這裏才能多掙些錢”


    說著,手機看似隨意地晃了一下。


    “你拍我照片?”


    一閃而過的畫麵像極了自己的側影,阮四月激動地想去搶手機看。


    阮青梅若無其事地拿出來,當著阮四月的麵,刪除了。


    那是一張看起來曖昧至極的照片,角度選得恰到好處,又能看出是阮四月。


    “我隻是隨便拍拍,我刪除了就沒有了”


    阮四月突然覺得阮青梅這麽可怕,


    阮四月雖然沒有手機,但她知道,這照片可以發給任何人。


    不是刪除了就在這個世界上一定消失了,


    “你,你想幹什麽,咱們可是從小的朋友啊。”


    阮青梅擺出一副笑臉,重新摟住阮四月的肩,


    “我能幹什麽啊,我就是想帶你一起掙錢,你逃出來,能當真不管家裏事?


    你婆家肯定逼你家還錢,


    到時,你爸媽被逼到沒有活路,你真能冷眼看著?


    你隻有掙錢,才能把這攤子事徹底解決啊。”


    這話,一下子戳到了阮四月的痛處,阮四月的淚流了下來,


    是啊,她頭腦一熱逃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現在家裏鬧成啥樣都不知道。


    雖然她心裏恨父母把她“賣”了,但還是不由得惦記他們。


    “靠進工廠,你一輩子也還掙不下那個錢,我帶你來這裏,還不是為了幫你!


    你好好想想吧,明天,要來這裏上班也行,


    去工廠的話,我就帶你去找工廠。


    來這裏上班的話,我就先給你買了個手機,以後還我錢就可以了。”


    郝建這時從外麵迴來了,地下室的兩個女孩也帶著男人從地下室走了上來。


    郝建買了一些吃的,大家圍在一起連吃連聊,像一家人一樣熱鬧。


    隻有阮四月一口也吃不下,獨自坐在沙發一角偷偷流淚。


    大家對阮四月的沮喪情緒似乎很理解,任由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一角抹眼淚,那邊圍在一起歡笑不已。


    這時外麵進來一個男人,


    大家的目光都迎了上去,阮青梅熱情地迎了上去,扭動著職業化的腰肢,


    “我還以為,你說著玩呢,怎麽說來真就來了,這麽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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