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率地說,武澤至少看了幾遍,才完全弄清楚趙星緯所說的內容。


    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學的是醫學,這和物理學完全是兩迴事,好在武澤的基礎還不錯,加上集訓的時候也和隊員們有不少的交流,這一切還是能夠理解的。


    但是,武澤馬上就想到了趙星緯提醒的問題,如何讓當地人理解呢?不能理解又如何達成目標呢?遠的不說,就說讓哥斯理解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如何是好?


    莫那人桑達準備了午餐,飯後幾人就在一起閑聊。


    哥斯原計劃第二天就迴去,但梁隊長他們已經走了,留下武澤一個人怎麽辦呢?還要騎馬走?難怪武澤看了梁隊長的留言後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哥斯估計就與隻剩下他一人有關係。他不禁替武澤操心起來。


    哥斯關心地問,“下一步怎麽辦呢?他們人已經走了。”


    桑達對武澤說,“梁隊長臨走的時候告訴我,有問題你可以用那個東西和他們聯係,看看他們是怎麽安排的,”說完還指了指梁隊長留下的設備。


    或許武澤想的還不僅僅是剛才擔心的事,“不,不是那些問題。”


    哥斯說,“他們現在哪裏,我陪你去找他們吧!找到他們我才迴去。”


    武澤解釋道,“也不是這個問題。”


    “那你擔心什麽呢?半天也沒說一句話。”


    桑達也在詢問,“是家裏有啥事嗎?”


    沉默了一會,武澤就把即將發生的事情前前後後詳細地說了一遍,盡管他說得非常慢,也不斷地解釋一些名詞,有時候還用手比劃著,他知道要讓他們理解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隻有耐心地解釋,才有可能使他們明白馬上就要麵臨的嚴峻現實。


    在反反複複地講了幾遍後,兩個人終於聽懂了七八成,哥斯茫然地看著武澤,臉上還透露著恐慌。


    “終於來了!”過了一會,桑達輕輕地說了一句,武澤和哥斯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什麽來了?”


    桑達抖了抖手裏的煙袋,“我們的先祖們原來並沒有生活在這高山之上,也在四處遊走,哪裏生活容易就到哪裏,”武澤和哥斯看著莫那,那一臉的滄桑刻留下了歲月的痕跡,“當年,坦尼支人走後,過了很多年又來過一次。他們告訴說,一定不要去其它地方,就住在這裏,若幹年後這裏將發生一場毀天滅地的大災難,世上一切生命都逃脫不了滅亡的命運,隻有呆在高山之上才有可能幸免。坦尼支人是從天上來的,在我們眼裏,他們是神一樣的存在,相信他們說的話,我們一直堅持住在這裏。看來坦尼支人說的是真實的。”


    哥斯有些驚奇地問,“還有這事?”


    “是的,確有其事,這是我們老一輩人代代相傳的,絕對不會錯的。就是怕後世人忘了,我們把地名改為‘裏塔吾塔’,就是‘救世之舟’的意思。這高山就是救世之舟。”


    武澤看著桑達,心裏想,傳說都是有依據的。


    桑達接著說,“等災難過去後,我們也要走了。”


    武澤關心地問,“去哪裏?”


    桑達說,“下山,尋找一處比較容易生活的地方。這裏條件太差了。”


    武澤問,“隻是你一家人走?”


    桑達接著說,“所有人都會走的,既然災難過去了,也就沒有擔心的了。”


    哥斯問到,“在來的路上我看到你們很多人都在搬運石頭,是做啥用的?”


    桑達迴答到,“哦,你是說那件事啊,那是建觀星台用的。”


    武澤不解地問,“觀星台?”


    桑達說,“是的,你們來了以後,吉爾金一直纏著趙星緯學習天文學,他要編寫一部曆法,需要建一些觀星台觀察,趙星緯一直在指導他們,走了以後就是吉爾金在指揮,過一段時間就完成了。”


    哥斯問武澤,“什麽是曆法?”


    怎麽給哥斯解釋呢?一句兩句怎麽說得清楚,武澤思考了一下,隻得簡單地說,“曆法就是根據天象記錄日期和時間的,還可以預測天氣。”


    “那……你剛才說到的災難也可以看到吧,”聽武澤說完,哥斯馬上就想到了災難的事情。


    “呃……不行。”


    “為什麽?”


    “觀星台隻能觀察近距離的天象,距離太遠,人的眼睛就無能為力了,需要有設備才行。”


    哥斯指著那個平板電腦問,“這個行不行?”


    武澤笑了,“我說的設備是專用的設備,很大很重,這個不行,”說完又轉頭對桑達說,“你們這個地方沒有危險,災難過去後你們就可以決定了。”


    哥斯憂慮地說,“那……其他人怎麽辦?”他說的其它人是指那些生活在平原上的人們,當然也包括他的家人。


    “我來負責這件事,放心吧,不完成我是不會走的,”武澤說完又陷入了沉思。魏建智還沒有找到,又出了這件更大的事,心裏想著下一步應該怎樣做才好。


    桑達聽完哥斯的話,也看著武澤,哥斯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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