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我將蘇郎中送出了家門。轉身迴屋,嶽哥正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目光透過窗戶,若有所思地望著外麵。


    他看我進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關切,顯然已經察覺出我的異樣。嶽哥默默起身,將在堂屋裏嬉鬧的孩子們輕聲哄迴了各自房間。


    然後,他緩緩坐到我身旁,抬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問道:“怎麽了?我看你今晚心不在焉,是不是出啥事了?”


    我點點頭,隨即緩緩開口說道:“這位蘇郎中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師爺的記名弟子,可他的行為卻著實有些古怪。”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旁敲側擊地打探師爺的下落,那眼神和語氣,怎麽看都不像是單純的師徒關切之情,我這心裏啊,總覺得不太踏實,隱隱有種來者不善的感覺。”


    嶽哥微微皺起眉頭,雙手抱胸沉思片刻後,沉穩地說道:“既然他自己都沒把話說明白,那咱們目前就權且當他是來尋親訪友的。”


    “他現在對自己的目的遮遮掩掩,咱們也不好貿然去問他。況且這所謂的記名弟子身份,到底是真是假,咱們也無從考證。”


    “咱們也別在這操心、憂慮了,常言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不妨耐著性子等等看,說不定過些時日,事情的真相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這些日子,屋子裏每日都人來人往,皆是前來找我醫治外傷的患者。屋子裏常常同時有三四個人在接受治療,我忙得腳不沾地,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令人意外的是,其中不乏一些陳年舊傷的患者,這在以往是很少見的。


    可能是近些日子太過忙碌,每到夜晚,便仿佛置身於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道路之上。四周的景致模糊不清,唯有車馬匆忙地前行。


    腳下的道路崎嶇不平,時而有碎石絆住腳步,灰塵飛舞,可我卻不敢有絲毫停歇,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驅趕著,隻能拚命地加快步伐。


    在夢中,那種壓抑的感覺如影隨形,緊緊地纏繞著我,讓我在睡夢中都無法掙脫。每每從夢中驚醒,汗水早已濕透了衣衫。


    起初我也沒有在意,我和嶽哥還以為是上次 “鬥醫” 事件後,我們的名聲傳了出去,大家聽聞後更加信任我們的醫術,所以患者才源源不斷地前來。


    比試輸掉之後,百草堂的生意便一落千丈,門可羅雀。往昔那些往來不絕的病人如今變得稀稀落落,畢竟在眾人眼裏,連個遊方郎中都贏不了,這讓百草堂的聲譽大打折扣。


    那些大戶人家,以往是百草堂的常客,定期會請店裏的郎中去府上請平安脈,可如今也紛紛另尋別家藥鋪,不再光顧百草堂了。


    眼瞅著百草堂的生意日漸冷清,大有要關張大吉的趨勢。有個心懷叵測的人給百草堂出了個主意:“你們得大肆宣傳,把名聲造得越神越好。”


    “別忘了,巡撫大人的嫡子如今還瘸著呢,若是能把這事兒利用起來,讓巡撫大人都信了他們的醫術。”


    “這幾個小子若是沒治好,還有他翻身之日?”這一番話,讓百草堂的人動了心思。


    這些日子,我和嶽哥每日忙碌於醫館之中,開方配藥,盡心盡力地為每一位患者祛除病痛。


    然而,我們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一場巨大的陰謀風暴正在悄然逼近。外麵的世界,暗流湧動,各方勢力圍繞著我們的醫館開始布局。而我們,還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平靜地過下去。


    院內一如往昔地喧鬧嘈雜,病患們的呻吟聲和問詢聲交織在一起。我和嶽哥在各個病床間匆忙穿梭,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


    就在這時,蘇郎中帶著一輛氣派不凡的馬車停在了醫館門口。那馬車裝飾華麗,車身上的雕花精致繁複,彰顯著不凡的身份。車簾緩緩掀起,一位身著綾羅綢緞、氣質雍容華貴的夫人款步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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