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陽道,「我們不是怕汪承澤,我們是搞不過汪家。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誰知十年後汪家是否還在京城有立錐之地,咱們要做的是春闈順利中進士然後在朝為官,總有一日咱們也能讓他顫抖。」


    詹誌明沉聲應了一聲,「但在下卻覺得並不用避諱交往。他若敢針對在下,那便來便是。」


    季秋陽還待再說被賀凜製止了,兩廂分開,賀凜道,「其實此事也有操作的空間。」


    季秋陽瞧著他,「你是說汪承澤的事?」


    賀凜應了一聲,「是,咱們迴去再說。」


    迴到小院,院門一關,三人在正房點了燈圍坐在桌前,季秋陽凝眉思索,「若是咱們傳出去說汪承澤鄉試成績造假,引起主考官大人的重視可行?」


    賀凜搖頭,「不可。你以為汪承澤能隻靠一房考官就能成事?」


    「那表兄的意思是……」季秋陽也有些糊塗了。


    賀凜冷笑,「汪承澤能在鄉試上造假他還能到春闈上造假不成?即便他想估計他叔父也沒那麽大的能力。此次鄉試說不準隻是他叔父與主考官相識,畢竟是在地方上好操作,而春闈不同。是騾子是馬拉出去遛遛就知道了,不急於一時。不過他不是喜歡背地裏放火嗎?咱們也可背地裏給他套麻袋啊。」


    季秋陽聽他前麵說的還頻頻點頭,但聽到最後一句卻忍不住嘴角抽搐,賀凜與薑靖怡果真是表兄妹,對待敵人的法子都是一樣的。


    而陸良卻覺得賀凜這法子好,「等迴鄉後咱們半路上套麻袋砸斷他狗腿!」


    賀凜笑了笑卻注意到季秋陽神色怪異,「怎麽?你覺得這法子不好?」


    「那倒不是。」季秋陽忍不住道,「表兄和陸兄可還記得年初的時候汪承澤被打一事?」


    陸良沒反應過來,賀凜卻笑了,「你幹的?」


    季秋陽點點頭,「我與娘子一起幹的。」


    陸良簡直驚呆,「你、你和弟妹?」


    季秋陽雖然不想薑靖怡名聲在外受損,但他又覺得他娘子根本不在意這些,而且眼前之人一個是表兄一個是好友,隱瞞了他們反倒懷疑他自己成不了事。


    季秋陽道,「我娘子力氣大,那日我倆半路上攔截了汪承澤的馬車將他打了一頓。」


    陸良驚訝過後擊掌道,「妙極,迴頭咱也這麽幹。」


    對此季秋陽沒覺得有何不妥。對待小人就該用小人的法子,不然在他們有能力扳倒汪家之前就一直受著委屈不成?


    不存在的,絕對不行。


    此事說定也不再多言,各自迴房休息。


    因著三人都中了舉,又有一位解元在,所以他們三人在這一次鄉試中頗有名氣,第二日第三日的時候邀請他們參加文會的人格外的多。


    至於季秋陽更是在鄉試的第三日得了山東直隸布政使大人的接見,不過令季秋陽摸不著頭腦的是,布政使是在他的家中接見的他,而且跟他說了幾句話後便打發他到園子裏逛了一圈。


    季秋陽想不通布政使大人的安排,便跟著下人進了布政使家中的園子。


    布政使作為一省最高行政長官,住所自然不錯,在趵突泉旁邊,景色宜人距離貢院和衙門都不算遠。當然園子裏的景致也是一等一的好。


    但季秋陽卻沒心思賞景,腦中一直迴蕩著布政使看他時的目光。


    有些一言難盡,似乎還帶著戲謔?


    季秋陽想不明白便想跟帶路的下人套話。那下人卻是一問三不知,帶路就是帶路,多餘的話一概沒有。


    這園子頗大,到了一處假山處,忽然瞧見不遠處的石拱橋上似乎站了一女子,季秋陽以為是布政使府上的女眷便停下不前。


    哪知橋上的女子卻亦亦然朝這邊走來,季秋陽眉頭微蹙,對帶路下人道,「布政使大人若是有公務繁忙,在下便先告退了。」


    下人道,「那季解元先稍後片刻,小的這就去詢問布政使大人。」


    說完竟拋下季秋陽徑直離去。


    而季秋陽瞧著越來越近的女子,心中怪異之感更甚,他有心想走卻未得布政使的答話,若是不走可讓人瞧見他一外男與布政使府上的女眷相處也不合禮儀。


    那女子嫋嫋婷婷眼瞧著到了近前,季秋陽當機立斷原路返迴飛快的朝布政使所在的書房而去。


    高門大戶齷齪多,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比起其他人的名聲,他更在意的是他自己的名節,他已經有妻有子,他也對薑靖怡說過此生再無第二人,他絕不可能給旁人壞他名節的機會。


    哪怕他不知對方目的,可他卻清晰的看清楚那姑娘臉上嬌羞的神情,儼然是一癡情姑娘對上心上人的表情。


    季秋陽自是不凡,但也不想栽在這上頭,所以他當機立斷飛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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