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初7月下旬的一天,當高考成績公布出來後,餘良很失落,他落榜了。


    他失去了進一步證明自己的機會,也失去了一次能夠跳出農門的最好機會。


    抬頭看看天,天空很晴朗,隻偶爾有幾朵灰色的雲從空中劃過,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餘良的家在一個貧窮的農村,叫陳家莊。這裏的人世代靠種地為生,村子不大,全村滿打滿算不到800人。


    陳家莊雖然距離縣城很近,隻有三四裏地路程,步行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騎自行車的話十來分鍾就到了。


    但由於國家才處於改革開放的初期,改革的春風似乎還沒有吹到這座小縣城,所以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


    既然連縣城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餘良所在的陳家莊就更沒有什麽變化了。


    餘良在家排行老五,上麵有兩個姐姐兩個哥哥,他是家裏的老小。


    父親餘建國遠在千裏之外的煤礦上班,由於路程遠,再加上交通不便,偶爾隻有過年的時候才迴來一趟,平時家裏就靠母親張桂花一人帶著五個孩子苦苦支撐,生活很是艱難。


    餘良小的時候不叫餘良,而是叫餘糧,是滿月的時候村東頭的陳三爺起的。


    一是寓意全家能“家有餘糧,心中不慌”,二是寓意長大後吃喝不愁,能有一個好的發展。


    陳三爺年過七旬,小的時候讀過私塾,是村裏很少的幾個文化人之一,很是德高望重,村裏許多孩子的名字都是他起的。


    聽著陳三爺對“餘糧”這個名字的解釋,大字不識幾個的母親張桂花自然沒有什麽反對意見,滿臉笑容的連聲感謝,還給陳三爺炒了三個雞蛋和一盤花生米,燙了一壺酒,犒勞了陳三爺一番。


    雖然菜都是素菜,酒也是從供銷社打來的散酒,但在當時的條件下,也算是比較豐盛了。


    時光如水,日月如梭,餘糧也開始漸漸長大。


    雖然生活依然艱苦,但隨著農村實行了包產到戶,全家分了七八畝地,再加上省吃儉用,也沒有以前那麽困難了。


    到了8歲那年,餘糧才和別的孩子一樣,被母親張桂花送到村裏的小學,開始上學。


    報名的時候,當班主任黃老師聽到“餘糧”這個名字時,第一感覺太俗氣太物質了,都什麽年代了,還叫這種老氣橫秋的名字,就大筆一揮,把“糧”字中的“米”去掉了,改成了“餘良”,寓意“優良、美好”,以後做一個良知良能的人。


    從此以後,餘糧就正式更名為“餘良”。


    餘良迴家後,把黃老師給自己改名字的事兒,告訴了母親張桂花。


    出於對老師的敬畏,母親張桂花自然也沒有什麽意見。


    在她的心目中,名字就是一個符號,叫啥不是叫,隻要不是很難聽就行,而且這迴名字雖然改了,但讀音卻沒有變,還是原來的那個讀音,改了就改了吧。


    如果陳三爺還活著的話,她可能還有些顧慮,畢竟“餘糧”這個名字是陳三爺起的,現在黃老師把孩子名字改了,你不向人家解釋解釋,肯定感覺不大合適。


    但陳三爺前年就去世了,這下反倒省事兒了,或許這孩子命中注定就應該叫這個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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