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徽還沒完全醉,拒絕了司機送她的提議,自己上了樓。


    溫斯錦跟她的第一個年,她送了他一套價值一億的別墅。


    他去過一次,說不喜歡,之後再也沒去過。


    鄭徽後來又送了他幾套,他還是不喜歡,不願意去住。


    若不是明星的身份,處處有狗仔盯著,他可能會繼續住從前那個又舊又破,連電梯都沒有的小區樓。


    鄭徽坐電梯上了十四樓,用密碼打開門,踏進玄關,看到一旁掛著一把,掛了一隻紅色狐狸玩偶的車鑰匙。


    溫斯錦的車鑰匙。


    一輛紅色的布加迪。


    是鄭徽送給溫斯錦的生日禮物。


    屋裏沒有亮燈,鄭徽也沒有開燈,一動不動站了會兒,玄關也陷入黑暗。


    她覺得煙癮又犯了,摸進兜裏取了一根點燃,就靠在門上抽了起來。


    兩個月前她出了趟國,迴來得晚了兩天,錯過了溫斯錦的生日。


    這是她第一次錯過。


    就是一件小事。


    溫斯錦卻不知道發什麽瘋,拿出一把銀行卡,非要跟她解除包養合同。


    包養。


    鄭徽深吸了一口煙。


    她二十二歲迴國,看到當時被全網黑的溫斯錦的一個廣告片,讓秘書聯係上溫斯錦,給他遞了一份包養合同。


    溫斯錦的母親,是得過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父親是大學教授,姐姐是有名的律師,他出生在真正的書香門第。


    他一直是個乖孩子,按照母親的要求讀完大學,先去中學教了一年的書。


    然而他二十一歲時,陪朋友去試戲,意外被導演選中,請他飾演男二。


    他覺得有趣,那角色的戲份不多,也不耽誤他教課,他就去演了一部分。


    沒想到的是,他一夜爆紅。


    他上完一天的課走出校門,就被眼前如喪屍圍城一般的粉絲們震撼住了。


    他那時慌亂不已,什麽都沒搞清楚,網上就出現了大堆所謂的,他的黑料。


    網絡能殺人。


    溫斯錦那時真正見識到了。


    他那教了一輩子書的父親,被人指著頭罵勾引學生上床,氣得心髒病突發,當場沒了命。


    溫斯錦的姐姐做了多年的律師,認識的朋友不少。


    有人向她透露,溫斯錦長得太漂亮,一炮而紅,有人容不下他的存在。


    溫斯錦知道後,就想發布聲明,告訴所有人,他並沒有進娛樂圈的打算。


    他希望幕後之人能放過他一家。


    但他姐姐和母親不答應。


    溫斯錦身上被人潑滿了髒水,她母親姐姐也不幹淨,他父親還被氣死了。


    他現在要是發了聲明,往後無人在意他的清白,他的父親也白白的死了。


    溫斯錦的母親和姐姐要求他,把腰杆挺直了,丟掉筆,踏進那個圈子去。


    那些人既然怕他,畏懼他,容不下他,他就要殺進去,讓他們如鯁在喉。


    於是溫斯錦一頭栽進了娛樂圈。


    他長得太漂亮,演技也不錯,有好幾家公司,一些導演,都想要用他。


    可她們才伸出手,就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抽過來,威脅她們不要輕舉妄動,


    溫斯錦如迷途的羔羊,迷茫又膽怯,為了找到害死他父親的真兇,找到想毀了他的那個人,他又不願意後退。


    鄭徽就在這時迴的國,並看到了他的一個廣告片,送去一份包養合同。


    溫斯錦那張臉,早就有人看上了,可惜一個個的,都不敢得罪幕後的人。


    作為第一份送到溫斯錦麵前的,要包養他,捧他的合同,他考慮了兩天,就答應了。


    鄭徽和溫斯錦第一次見麵,是在鄭徽的家裏。


    鄭徽讓他脫幹淨衣服,赤身裸體地跪在她腳下,向她展示他自己的身體。


    那一夜他做得很好,鄭徽很滿意,再之後,溫斯錦就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專屬於他的經紀人,頂級的影視資源。


    一年不到,他坐穩頂流之位。


    第二年,他拿了最佳男主角。


    半年前,曾經操縱網絡,買水軍,網暴溫斯錦,詆毀他,逼死他父親的那個人,也在鄭徽的示意下,葬身海底。


    四個月前,曾經跟風網暴溫斯錦,追到他學校、家裏,指著他父親的腦袋辱罵他父親的那些人,也全都坐了牢。


    曾經傷害溫斯錦的兇手,不管是直接兇手,還是間接兇手,這三年裏,在鄭徽的操作下,都遭受了不同的懲罰。


    三年裏,鄭徽對溫斯錦有求必應。


    無論是床下,還是床上,三年裏,二人都很合得來,也從未冷過一次臉。


    溫斯錦不工作時,很黏鄭徽,三個月前,他還帶鄭徽迴家見了他的母親。


    鄭徽都忘了她和他是包養關係。


    她還以為,她和溫斯錦是戀人。


    鄭徽靠著門板抽完了一根煙,打開客廳的燈,看了眼狐狸掛件的車鑰匙,推開臥室的門,走到床邊。


    溫斯錦皮膚嫩,容易過敏,所以他用的被子枕頭,包括床單都是定製的。


    每次出去拍戲,他也會帶著一整套的睡眠裝備,等拍完了戲,也就丟了。


    有些浪費,但鄭徽有錢。


    在物質上,她一向給他最好的。


    鄭徽在床邊站了兩分鍾,就拿了睡衣,走進浴室。


    溫斯錦要解除包養合同,她沒答應,二人大吵了一架。


    這段時間她出去,喝多了給溫斯錦發消息,他一次都不來接。


    外人都說她養的金絲雀跑了。


    跑是沒跑,但就是翅膀硬了。


    養了三年還沒養熟。


    真是隻小白眼狼。


    鄭徽洗完澡出來,掀開被子躺下,溫斯錦聞到味道,立刻滾了過來。


    “鄭徽……”


    鄭徽低頭看著他。


    溫斯錦卻沒再出聲。


    鄭徽有些醉了,拉好被子,在他額頭輕輕碰了碰,摟住他的腰閉上了眼。


    早上8點半,溫斯錦先醒。


    睜開眼看到鄭徽,溫斯錦愣了愣,一動不動地躺了幾分鍾,往前貼了貼。


    碰到她的唇的一刹那,溫斯錦就要後退——搭在腰上的手卻忽然收緊了。


    鄭徽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


    溫斯錦渾身一僵。


    說要分開的人,卻偷親。


    鄭徽看著溫斯錦的臉,把人摟到懷裏,什麽都沒問,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她哄他,“不鬧了好不好?”


    “……不好。”


    溫斯錦垂下眼皮,把臉埋進她的胸口,過了好一會兒,啞聲說:“我不想繼續被你包養了,你放我離開好不好?”


    鄭徽攥緊他的腰。


    她沒有一絲猶豫。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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