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剛才還色厲內荏的吳楠楠,此時的心卻猛地揪緊了起來,一股莫名的緊張感瞬間襲遍全身。


    她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毫不起眼的牛皮紙袋:如果這個女人說的是真的,那這裏麵裝著的又究竟會是什麽樣的秘密?


    可若是這些秘密被證實了,那自己又該怎麽去麵對那些事情?而自己與溫友林曾經有過的那些美好的過去,又算什麽?


    想到這裏,吳楠楠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幾乎都快要站不穩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後,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緩緩地伸出手,將那個神秘的牛皮紙袋拿了過來,她輕輕打開袋子口,取出了裏麵的東西。


    當她看清楚裏麵的內容時,一瞬間,仿佛時間都凝固了一般,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手中的資料,紙箱張都被她用力過猛,而攥的變形了也不自知。


    此時的吳楠楠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愣愣的呆立在原地。她的腦海裏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猶如一道驚雷劈中了她。


    頓時眼前一黑,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眼看著就要重重地摔倒在地。


    就在此時,幸好薑綿綿帶來的人眼疾手快,迅速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吳楠楠。


    若不是那人及時出手扶住了她,恐怕此刻吳楠楠早已摔在地了,腦袋估計也得磕破不可。


    此時的吳楠楠滿臉驚恐與難以置信,嘴裏不停地喃喃自語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盡管她嘴上一直嚷嚷著不相信,但實際上,對於裏麵所記錄的那個人,她心裏再清楚不過了。


    有些事情其實早已有了些許蛛絲馬跡,隻不過從前的她,從來就沒有往那方麵想過罷了。


    然而此時此刻,當她靜下心來,透過那些過去的事情迴憶時,她這才驚訝地發現,原來,曾經就有這麽多的不合理行為,被這樣被自己給忽視掉了。


    迴想起過去,吳楠楠還對那人調侃道:“我覺得你一個大男人呀,比我還像個賢妻良母,帶孩子可比我要有耐心多啦!”


    當初她和溫友林和離時,都沒考慮過要將孩子一起帶走。因為她知道,以她前夫的性格,是絕不會輕易允許她將家中唯一的兒子從身邊奪走的。


    由於溫家裏經營著兩家雜貨鋪子,家裏的條件相對較為穩定。而且孩子跟著父親生活,相較於跟著自己這個居無定所的娘,過的會更好一點。


    畢竟,孩子可是溫友林目前唯一的兒子啊,他必然會對他百般嗬護、關愛有加。


    並且,當初溫友林曾親口向她承諾過,即便兩人和離後,他也絕不會再另娶了。隻因擔心孩子若有了繼母,可能會遭受虐待。


    那時的她,心中不禁感歎溫友林當真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盡職盡責的好父親!


    而令她意想不到的事實竟然是這樣,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誰能想到,那個總是一臉和煦的溫友林,真實嘴臉竟是……


    更讓人震驚的是,他所謂的真正伴侶,居然都不是女人,而是……而是他平日裏關係最好的兄弟。


    曾經,她一直認為那個男人性情溫和,有對孩子充滿了“愛心”,對待自己的兒子甚至比她這個當娘的還要耐心細致。


    當時,她還想當然地以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既然溫友林性格溫和善良,那麽他的好兄弟也是這樣,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而他們兩個的兒子跟他父親一起生活,長大後也定然如他父親這般。


    可如果眼前這個女人說的都是真的,那麽之前所堅信的那一切,卻全都變成了一個大大的諷刺?


    “難道他們兩個真的是那種關係嗎?”她眼睛無神喃喃自語著。


    “嗯!當年他們倆在書院讀書時便已經情投意合了。可是好景不長,後來由於雙方家長施加的巨大壓力,這兩人最終才無奈地分開的。


    再後來嘛,你自己也知道了,經過他人的牽線搭橋安排相親,溫友林就這樣跟你相識成婚生子,最終又和離分開。”


    “嗬嗬,說起來也是夠令人咋舌的,那個男的居然還出席過你們的婚禮呢!”


    薑綿綿的話音剛落,隻見吳楠楠的眼淚順著她那蒼白的臉頰緩緩滑落,大顆大顆的滴落在地。


    而此刻的她,已然沉浸在了無盡的悲傷之中,甚至連自己正在流淚都渾然不覺。


    薑綿綿連忙給她遞過去一塊的手帕,輕聲歎息著道:“唉!自從他們被迫分開後,實際上彼此間始終都沒有停止過打聽對方的近況。


    畢竟,他們二人可是真心相愛啊!又怎會輕易割舍下那份深深的牽掛,從此對對方的狀況不聞不問呢?隻不過是溫家的父母……”


    “他們的態度雖然強硬,但終究也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絕,怕把溫友林逼迫得緊了,起了了逆反心理,不管不顧的就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了。


    說到底,他們無非就是希望能夠盡快抱上個孫子孫女,讓溫友林日後老了能有個依靠,免得老無所依,順便也給自己家留個後罷了......”


    聽到這裏,吳楠楠心中的委屈與憤怒瞬間如同火山爆發了出來,她再也無法忍受下去,終於“哇”地放聲大哭起來。


    她悲痛的哭嚎著:“給他留一條退路?那我呢?我到底算什麽?還有我們的兒子又算什麽,難道在他們眼中就隻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嗎?


    他們……他們太欺負人了!”


    “嗚嗚嗚……”


    成親後,她上孝順公婆,下照顧孩子,打理家中所有的事情,就沒一個人說她不好的。


    直到溫家父母去世,溫友林挑起家裏的重擔,有一次外出辦事受了重傷,更是傷了他的那裏,不能再人道了,死活要與她和離。


    起初她也是不同意,說是不介意,可是溫友林卻是異常堅定,說不能耽誤她的後半輩子。


    他說隻要看到自己,就無法麵對兩個生活,讓他痛苦不已。


    最後溫家親戚也上門勸說他們和離,她這才不得已和溫友林和離,離開了溫家。


    雖然溫友林給了她一些補償,但是她是一個孤女,也沒有娘家可迴,隻能找了一份繡娘的工作,為的也是方便她以後能夠看看兒子。


    雖然繡坊會管吃管住,但是她也是好幾年不曾拿起針線繡東西賣了,被管事的責罵,可她告訴自己:


    沒關係的,你隻是好久沒做了,等以後做的時間長了,那股感覺迴來了,你就可以養活自己了!


    她經曆過和離的女人,與其他女人不同,有寬容慈愛的父母,和娘家作為依靠,這對她來說就是一種奢望,現實生活中的她,也根本沒法逃避。


    而擺在她麵前的路隻有一條——那就是靠自己的能力找條生路,努力的養活自己。


    “可是到底又是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的命怎麽這麽苦?我不過是渴望像別人那樣成婚生子,在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家罷了......”


    “難道這樣的簡單的事情,也是一種罪過麽?”


    “嗚嗚嗚......我到底哪裏做錯了什麽啊?”吳楠楠泣不成聲地喃喃自語著。


    “我實在是太想能有一個溫暖的家了!”


    可如今,這看似簡單的事卻成了遙不可及夢,一碰就破。


    “為什麽……所有人都不愛我呢?我又到底做錯了什麽......”絕望與哀傷情緒交織在一起,將她緊緊纏繞著。


    薑綿綿默默地看著著眼前這個傷心欲絕的女子,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其實她心知肚明,溫家和溫友林之所以會選中吳楠楠,無非就是看中了她身後沒有娘家撐腰,更沒有人作為她的依靠。


    即便是因為此事遭遇到不公,以她這般“柔弱”的性格,恐怕也敢做什麽,更不會有人站出來為她主持公道。


    隻要他行事時稍微收斂一些,不要做得太過火,那麽這件事大概率就會不了了之,時間一長,也就慢慢過去了。


    這幫子天殺的死渣男!


    不做人事,還真是令人發指啊!


    【這是既騙婚,又欺騙人家的感情,甚至還誘騙女人給你生孩子,竟然還好意思厚著臉說“沒有太過火”?簡直豈有此理!】


    【靠,可惡至極!】


    【人家原本一個如花似玉的黃花大閨女,就因為你那自私自利的欲望,硬生生地淪為了棄婦了。】


    【不僅如此,女人還要承受長達十個月的艱難孕育之苦,生孩子的時候,更是一腳如同邁進鬼門關一般,曆經磨難才會生下一個孩子...... 】


    【難道你真當以為自己是在菜市場買菜呢!還可以隨心所欲地挑挑揀揀的,選棵沒刺的大白菜不成?】


    特意趕來湊熱鬧吃瓜群眾黎聽雪,坐在角落裏差點笑噴了,她使勁捂著嘴,這才勉強衝出口的笑意給壓了迴去。


    本來是一件挺讓人痛心的事兒,結果聽她婆婆那麽義憤填膺地“數落”之後,瞬間就讓人感覺“氣”不打一處來。


    恰在此刻,一陣輕微的聲響傳入了黎聽雪的耳中。


    “喲喲~這不是黎家的大小姐嗎?”一道略帶戲謔的聲音傳來。


    黎聽雪心頭猛地一跳,急忙抬起頭來,然後,她飛快地伸出右手食指,輕輕地放在嘴唇之上,示意對方說話聲音小一些。


    畢竟,她這次可是瞞著家裏的人悄悄溜出來的,如果不小心被薑綿綿發現了,那她婆母肯定會誤以為她是在故意跟蹤呢!


    然而,當她看清來人究竟是誰後,心中不由得暗叫一聲“糟糕”,感覺今天真是晦氣的很。


    原來,此刻站在麵前的不是旁人,竟然是她一直以來的死對頭——席琳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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