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


    曹操劉備爭競,定軍妙才魂棲。侄女悲切意淒淒,伯侄陰陽長離。


    懇請漢王恩準,翼求皇叔施恩。慈孝終感上蒼知,桓侯主安泉地。


    上文書說道曹操以損失二十多萬人馬的代價占領了大半個漢中,他傳令讓在許昌的荀彧再往各處抽調人馬,好一舉攻取西川。並命令眾將繼續追擊,不給蜀兵的喘息之機。


    於是夏侯淵帶領五萬大軍,以曹純,孫觀,杜天龍,杜飛虎為副將,長驅直入,與黃忠激戰數次,直追到了定軍山下,黃忠撤退到定軍山之西山,再說西山高定軍山約六百米,站在山頂可觀周圍的一切動靜,夏侯淵令孫觀守住定軍山,他帶領曹純等人,分兵圍住對麵西山,連番挑戰,黃忠堅守不住,正欲帶兵下山,與夏侯淵決一死戰。


    法正勸住了他。他對黃忠說“將軍你可住在半山。吾獨居山頂,夏侯淵求勝心切,來日必定會來爭奪,待他來時,我以旗幟為號,山頂上是白旗時,老將軍你按兵不動,隻管養精蓄銳,等到下午之後,曹軍自然疲憊,那時吾立舉紅旗,將軍立刻率領人馬下山,直衝魏兵,曹兵必定會大敗,夏侯淵也有可能死在定軍山下。


    再說曹操曾請卜士管輅占卜過此次岀征漢中的吉兇。那管輅乃是平原人,精通《周易》,並擅長卜筮,相麵術,還留下了許多有趣的神奇占卜故事。


    這次他與曹操袖占過一課,並寫了十六個字與曹操,以待考驗。其文曰:“三八縱橫,黃豬遇虎;定軍之南,傷折一股”。曹操雖不明其文之意,但也猜到此行還許不利,他親統大軍在後,以為夏侯淵的後援。


    再說張飛與龐統商議,決定令徐晃帶一萬人馬,從小路進兵,可攻取定軍山,也可作黃忠的後援;令太史慈帶兵一萬,出瓦口關直取南鄭,令劉封,馬忠帶五千人馬去各山中險要之處,多立旌旗,以壯自己的的威勢。時馬超已經退兵到了下辯,張飛令人給他密計,並命他依計行事。


    又下令各軍主將,或戰、或截,或伏,各自準備,準備大反攻。


    於是令馬超所部做好將曹兵趕出箕穀的準備;於是趙雲帶所部人馬捥守在斜穀,以便側擊曹兵;令張遼所部準備收複陳倉古道;令魏延驅趕來犯子午穀的敵人。並請劉備率全軍直岀葭萌關外紮下大營。


    再說定軍山的正麵戰場。夏侯淵令人守住定軍山,自己帶軍五六萬,分兵圍住西山,百般挑戰。並叫士兵們高聲叫罵,以誘黃忠下山交鋒。曹軍士兵們高聲亂喊“黃忠老兒,快快下山”,“黃忠老兒,膽小如鼠,你不是夏侯將軍的對手”。“黃老匹夫,還不快快下山送死”。黃老匹夫,我們將軍說了“他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老東西,把你的骨頭喂狗”。反正都是這樣的亂喊亂叫,百般辱罵。


    再說定軍西山,從下麵往上望去,可以說是高聳入雲,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由於蜀兵不出,曹軍隻保強行攻山,但連攻數次,都被守兵擊退。此時已經到了午時,正是太陽當頂,赤日炎炎。黃忠早點起五千輕騎,在陰涼處休息,不管對方攻山還是叫罵,他都不再理會。


    隻是令人隨時觀看山頂的旗幟是否變換。他自己也看了數次,卻是白旗隨風飄揚。他按捺自己的心情,靠著涼處打了個盹。


    到了午未時分,曹軍大小三軍去了忍耐不住烈日,紛紛下馬休息,不大功夫時間,士兵們便東倒西歪的在地上躺著,有些竟忘記了是在打仗,還有極多的人在地上睡著了。


    連夏侯淵也卸下盔甲,下馬休息。法正在山頂上看見,忙將紅旗招展,士兵們看見,忙報與黃忠:“黃老將軍快看,紅旗,紅旗”!黃忠立刻頂盔摜甲,手提九耳八環刀,跨上青鬃馬,一聲呐喊,衝下山來。夏侯淵來不及戴頭盔。穿衣甲,也沒時間上馬。隻得勉強提刀步戰黃忠。張翼,張嶷,蘇飛亦帶眾衝下山來與曹兵混戰在一起,並搗毀了鹿角。


    雙方激戰了半個時辰,由於黃忠緊咬著夏侯淵不放,終於寶刀一閃,砍死了夏侯淵。士兵們要上前斬下首級,黃忠連忙喝止。因為他知道夏侯淵不但是張桓侯的大嶽父,而且在夏侯涓心中比親爹還親!他知道主公重情重義,看在桃園兄弟的情麵上,一定會厚葬夏侯淵的,所以他令人做了一口簡單的棺材,草草的收殮了夏侯妙才。


    曹操得知夏侯淵戰死,方憶起“定軍之南,傷折一股”之意,因為曹操本人乃夏侯氏,是父親曹嵩才拜中常侍曹騰為父,才改姓曹的。所以與夏侯淵有弟兄情誼,而自己的小姨妹又是夏侯淵的老婆。


    他急忙催動人馬與黃忠拚命廝殺,為夏侯淵報仇,單說定軍西山下,張翼找上了杜天龍,張嶷找上了杜飛虎,蘇飛對戰孫觀,曹純也過來抵助黃忠,大家混戰一場,人馬倒是五萬對五萬,隻是夏侯淵死後,影響到軍心不穩,這是又聽說徐晃帶兵奪了定軍山,愈加慌亂,又見各處山中盡現蜀軍旗幟,當下急忙退走,曹操的前鋒被自家敗兵衝動,也無奈往下退去。


    黃忠驅眾追趕,打傷了曹純,孫觀在混戰中被張疑挑下馬來,死於非命。杜飛虎也被蘇飛殺死,杜天龍見勢不妙,連忙打馬而逃,被黃忠彎弓一箭射死於馬下。這次混戰。夏侯淵五萬人馬折了二萬有餘。傷者無數。


    曹操退兵到漢水北山腳下,令李典,樂進把米倉山屯集的軍糧移到北山腳下,張飛聽探馬報後,即令黃忠,徐晃去北山腳下燒毀曹軍糧草。


    再說成都城中定國公府內,夏侯涓忽然打了一個冷戰,即時眼花繚亂,心緒不寧,她急忙進了青羊觀,拜見了葛仙翁,把緣由向天師一說,請天師指點迷津,是不是桓侯出事了?


    那葛天師暗中掐指一算,他說“孫兒,你家夫主桓侯沒有事,隻是你伯父夏侯淵被老將黃忠斬殺於定軍山下了”。


    夏侯涓拜謝過天師,她立刻出青羊宮,上了桃花馬,連府都沒有迴,出城往漢中而去。


    上文書中提說過她達到了二流武將的級別,所以能夠日夜馳騁,她四天趕到了前線,並在行營拜見了劉備,她向劉備敘述了她之前的故事,並向劉備請求,要安葬伯父夏侯淵。


    漢中王被她的孝義感動,也看在桃園之盟張飛的情麵上,索性做了個人情,反正人都死了,做點表麵上的工作也到不了了哪裏去。先主立刻傳下王旨,除了安排前線將領嚴防曹軍偷襲之外,在葭萌關外大營中的文臣武將,大小三軍俱為陣敵夏侯淵帶孝,送他最後一程,一發做個人情,也可以以此籠絡一下敵方的人心。


    當下由軍師龐統充作司儀宣讀祭文:


    時唯大漢建安二十四年春正月初十日朔,漢征西將軍夏侯公諱淵,於定軍山下不幸身故,嗚唿!今有侄女夏侯涓,侄女婿張翼德深感漢中王之仁德,謹具香燈茶果,香燭素酒,敬祀於新故伯父夏公侯淵之靈前,囑予作文吊祭之:


    嗚唿!想伯父音容宛在,懿範長存!侄女涓幼蒙伯父撫養,勝比親生。嗬護垂愛,如沐春風,憶往昔,涓父母棄世,蒙伯父母把涓兒撫養成人,時因家下貧困,伯父母寧棄親生撫養孤女,此德此情可比日月!高風亮節,足載人寰。今日在漢中對壘,皆因是造化弄人,致使伯父英年早逝,怨天尤人。


    雖陣營不共,然親情永存。侄女涓雖泣血以求漢王,蒙王恩浩蕩,許涓收殮伯父遺軀,卻難報深恩之萬一。感皇叔仁德著於四海,諸文武義薄雲天義奉與孝,此情此義千秋常存!


    願伯父早登極樂,仙福永享,嗚唿!靈前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嗚唿尚饗!


    大漢建安二十四年春正月初十日。


    當下龐統讀完祭文,張飛夫妻靈前三叩首,眾文官武將也在靈前連連打拱作揖,張飛夫妻作為孝家與眾人還禮。後來在定軍山周圍尋得一處風水寶地,安葬了夏侯淵,要說這夏侯淵還有點福運,第二天岀殯之時,竟然有眾多大將親自為他抬棺。


    他們是張飛,張遼,張合,張任,張翼,張嶷,張震,張勳八張抬棺,龐士元在前打幡,秦宓也跟著吆喝。終於把他安葬在定軍山的北麓。


    夏侯淵是安葬了,但漢中之爭卻沒有停止不來!黃忠徐晃各領軍一萬,連夜渡過漢水,由好勝的老將先去燒糧,並約好了接應的時間。黃忠直到了北軍腳下,隻有少數人馬看守。


    他正要下命令放火,這時於禁帶兵趕到,與黃忠混戰在一起,天亮時,曹操得知蜀兵燒糧,忙令李典,樂進帶領兵馬前來助戰,黃忠力敵三將,竟然被圍在核心之中。手下兵卒也逐漸的被曹兵分割包圍,小股的吃掉。


    曹操得知蜀將是刀劈了夏侯淵的黃忠,連忙趕到陣前督戰,一直戰到午時,徐晃才帶兵去接應,一直殺到北山陣中,與魏兵戰在一起。北山腳下,兩軍又在相爭,這時報馬報到大營,說曹操親自指揮大軍圍困了黃忠,徐晃帶兵往救,現在情況不明。


    曹軍已經戰死了征西將軍夏侯淵,蜀軍卻不能再死一個征西將軍黃漢升!龐統立刻下令,命張翼,冷苞,吳懿,馮習,速帶本部人馬去救。又命人傳令太史慈叫他速攻南鄭,由於有四將帶兵加入混戰,曹操又聽說了太史慈已經攻打南鄭,怕退路被蜀兵截斷,隻得棄營而走。


    主帥一走,三軍膽氣不存。在北山混戰之中,蜀兵也殺了於禁副將慕容烈,後又殺死樂進部將焦柄,蔡建方,最後有的占領了曹操大營,有的奪取了曹兵糧草,有的收取了曹兵遺棄的兵器馬匹。


    曹操退兵南鄭之後,這時曹洪,呂虔,孫禮等人又從北方征集了二十萬人馬前來助戰,並帶來糧草若幹。曹操兵勢複盛,沒過幾天,他又帶兵來爭漢水。此時劉備與龐統亦在漢水南岸結營,曹劉兩軍隔江對峙。


    張飛夫妻料理完夏侯淵後事之後,暫在定軍山下營中休息,這時夏侯涓噙著淚水,對夫君說道“夫君,涓兒求你一件事情,不知你能否答應”?桓侯曰“有什麽盡管說來,還談什麽求不求”?夏侯涓噙著眼淚,頻轉秋波,他對張飛含情脈脈的說“我親伯父夏侯淵已經戰死,聞新堂伯父夏侯惇亦在此間,自小他對為妻也是憐愛,照顧有加;為妻深感惇伯大恩,今戰場相遇,把他重傷責可,能否饒他一命?他已經瞎了一隻眼睛,是夠可憐的了,況他一個人對伯伯的大業也不能造成什麽阻礙”!


    張飛望著她嬌小玲瓏的身子,對她說“真到那個時候,我們可以饒他一命,但是現在你必須以身報答夫君的大恩”!


    夏侯涓望著丈夫,連連嬌嗔道“討厭”。桓侯將他一把抱起走入了帳後。女人也解下了腰帶,躺在床榻之上,張飛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忽然間一道閃電掠過,一陣轟鳴的雷聲響起,隨即金風送雨而來,是有一刻鍾時分,夫妻才雲雨雙收,相擁而臥。


    次日,夫妻在十八燕將的護衛之下,來到了漢水大營。整個益州被諸葛亮治理得井井有條,進退有序,他從西川調集了十萬兵及後勤糧餉,令糜芳帶往漢水大營而來。孔明也真乃丞相之才,在他的主政之下,蜀中軍民人等得到了應有的發展,名行名業都興旺了起來。


    此時張飛夫妻已經到了漢水蜀軍大營,他令人在漢水上遊的一土山之上埋伏的一千多人,命張嶷帶隊,並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番,張嶷受計而退,到了晚上一更時分,張飛令人在營中放起了號炮,張嶷聽了,連忙叫士兵們一齊擊鼓,霎時間鼓聲震天,曹軍隻道是蜀兵前來劫營,連忙整裝出得營來,可是並沒有發現一個蜀兵,一直折騰到近三更才進營安歇。


    隻是剛剛躺下,這時應該是快四更時候了,龐統和張飛飲酒已畢,龐統又叫放號炮。連漢中王劉備都不知道這兩個酒瘋子到底要幹些什麽?


    張嶷聽了,又下令號角齊鳴,金鼓震天。曹軍又急忙穿好衣甲,整理兵器衝岀營來。直到天亮後發現沒有敵兵襲擾才進營安歇。可是睡著都要睜開一隻眼睛來提防著蜀兵,這樣就把曹兵弄得精神恍惚。


    這樣一連三日,曹操下令全軍後退六十裏。劉備立刻叫眾將帶兵渡過漢水,紮下了大營。曹操見蜀兵背水結營,心中不解。他叫人給劉備下了戰書,龐統批了三日後決戰。讓來使帶迴。


    三天之後,兩軍在五界山陣前對圓,曹操岀陣,令人高聲唿叫“魏王邀反叛劉備答話”。劉備也整裝上了的盧寶馬,掣雙股劍來到了陣前。


    操曰“來者何人哪”?備曰“漢皇後裔,皇孝景皇帝直係玄孫,中山靖王後代劉備是也!孟德兄,你好健忘喲”。操曰“原來是玄德賢弟呀,這世上還有比你更健忘的人嗎?當年討伐董卓的時候,是誰把你扶進了十八鎮諸侯之列?你被呂布追迫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時候,又是誰收留了你?古語說得好,知恩必報!你就是這樣報答對你有提攜之恩的人嗎?你卻背叛朝廷,禍亂天下,你自思對得住我嗎”?


    劉備迴答曰“住口!曹孟德。你僭位稱王,欲篡漢自立,欺君罔上,屠戮皇後,殘害忠良。真反賊也!每一個大漢子民都恨不得吃你之肉,寢汝之皮。吾曾奉天子血詔,殺你這國賊,以安天下。報天子隆恩”。


    孟德冷冷一笑“哼,又來一個吃肉寢皮的,可惜這話馬兒早就說過了!你重又提說,沒一點新意,劉備,如漢帝在你手中,你自信能比吾做得更好嗎?一些庸碌之輩,要分奪你的權力,你會冒身家性命的危險,交岀你手中的權利嗎?劉玄德,我曹操做不到,你劉備更做不到!吾身後有大兵四十餘萬,你真敢和我決一死戰?劉玄德,你還是早早投降,否則,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劉備沒有正麵迴答能不能做到比曹操更好的問題。他說“曹孟德,今日之戰,吾期待了十幾年,孟德啊,人生能有幾個十幾年呐!明年今日,我劉備會到你的墳前祭拜。為你燒上幾幅仕女圖”。


    曹操曰:“玄德,你真敢與吾一戰”?劉備曰“孟德兄以為吾隻會虛張聲勢嗎?兩人各歸本陣。曹操顧李典曰“曼成快與吾拿下這織席販履之徒”,李典聽令,急忙把馬一拍,殺岀陣來,劉備也叫劉封,“封兒快與為父拿下這庵宦之後”劉封得令立刻拍馬舞槍迎住李典大戰起來。


    二將戰了十餘迴合,張飛在劉備耳邊說了一陣話,劉備立刻率中軍退走,並下令將軍器馬匹丟在路上,曹操見壯大喜,這時劉封也拔馬便逃,曹操下令軍中,誰拿得劉備,便封為西川之主,當下曹軍眾將聽了,便立刻以排山倒海之勢猛撲過來,要知玄德是否逃得老命,請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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