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江紅


    滄海橫流,論豪傑,曹劉爭說。想當日,青梅煮酒,雷驚龍蟄。魏武揮鞭臨碣石,昭烈躍馬馳荊越。歎九州,烽火亂雲飛,興之決。


    梟雄誌,皇叔節。興蜀漢,皆人傑。看機謀權變,各展雄才。赤壁煙消魏武恨,夷陵焰起孫吳孽。俱往矣,看青史評價,空悲切。


    且說曹操在白門樓上縊死了呂布。左右將高順,張遼押了上來。曹操顧二人曰“你二人好生眼熟呀,在哪裏見過”?


    二人曰“在濮陽城中見過,隻可惜那日火不太大,沒燒死你這國賊”!


    操大怒曰“原來你二人也還記得”!吩咐左右,“快與我斬訖報來”,二人曰“吾難道還懼一死乎”?當下往外便走,忽聽一聲“刀下留人”。隻見桃園三傑一同上前,飛曰“啟稟曹公,二人實該萬死,屢犯虎威,但在呂布部下,也是各為其主,隻知道有呂布,不知道丞相。不得已而為之,近來下邳之戰,他們也多次告訴了呂布的情況,這等忠義之士,望丞相憐而赦之”。


    玄德拉住曹操的衣袖曰:“丞相聽稟,此二人乃正直之人,若斬之,恐失丞相愛賢之名,以後忠義之士誰還敢來投丞相”。還請丞相思之。


    關羽甚至跪下道“文遠,篤行,乃忠義正直之士(高順字篤行),羽願以性命擔保他。望丞相憐憫。曹操眼望程昱,郭嘉。二人會意,也上前說道“即是劉使君三人一齊保你等二人,丞相也不駁他們這個麵子,今後你等就在玄德公帳下聽用,休忘丞相之大德也”。


    於是曹操赦免了二將,令在劉備帳下效力,封為了裨將軍。並對他們說道“即是劉使君兄弟三人與奉孝、仲德二位先生力保,孤不得不得他們的麵子,你二人休忘孤今日赦免之德,在玄德公帳前須盡心盡力,該怎樣做,休要孤多言。


    二人上前拜倒在地“多謝丞相不殺之恩,又向荀彧等人行了一禮。多謝眾位相救之德。我二人必定遵從丞相教誨,不敢有負鈞恩。臧霸聞聽張遼,高順已經投順在劉備帳下,經二人引見與張飛,張飛也知道他也人個人才,也收歸帳下。獨孫觀,尹禮,吳敦帶領人馬投靠曹操,曹操問他們為何不投劉備,三人曰“劉使君不過熒火之光,怎能與丞相皓月相比。劉使君也不過是丞相麾下的一將,充其量一鎮諸侯而已,有什麽值得投效的。屬下願意真心投順丞相,建功立業。操大喜,遂加封為關內侯,任都尉與司馬之職。


    並安排他們駐守,青州、徐州,兗州等地。


    在處置呂布帳下諸人時,操見秦宜祿妻杜氏果然美貌。遂忘記了之前關羽所求,收於在後院,羽得知後不免失望。且說曹操下令班師迴朝,大軍從徐州經過,眾百姓和地方豪強夾道焚香迎接大軍,並向曹丞相請求留劉使君為州牧。


    曹操用好言撫慰,並對他們說,劉使君功高,須見到陛下後方能委任。那時再迴來未遲。當即令平東將軍車胄權領徐州。


    大軍迴到許昌時,天子令百官岀城來迎接,曹丞相帶領的得勝大軍。進城以後朝見了天子,封賞了一切出征人員,他把劉備等人安排在相府附近安歇。次日,操上朝表奏劉關張兄弟和部下眾人的功勞,獻帝讓他把劉備帶上殿來。


    劉備具朝服拜於丹墀之上,帝曰“聞卿也是皇帝宗族,但不知祖上何人”?備答曰“臣乃中山靖王之後,漢孝景皇帝閣下玄孫。祖父劉雄,父親劉弘。帝令宗正核實無誤,當下便當眾稱封為皇叔,並請入偏殿敘話。


    帝思曹操早露專權之象,國事皆不得做主,他也巴不得有一人能夠製衡曹操,於是把曹操也召進了偏殿。他對曹操言道:“曹愛卿,劉備據宗正核實,真乃皇帝宗親,且長朕一輩,特封為皇叔,朕在長安是已經下過旨意與他的結義之弟張飛,至於他的爵位,還是請曹愛卿裁處”。


    曹操心想:“不管給你多大的官,最終還是在我管轄之下,不如用他作個招牌,也好為招納天下有才之士敞開門路。”給你多大的官爵你也飛不出我的手掌心。


    於是他向獻帝建言道:“劉備勤政愛民,有長者風範,張翼德謀略過人,勇武絕倫。皆國家棟梁之材,部下多是忠臣良將,陛下皆可用之”。


    依臣之見,可認備為皇叔,升任車騎將軍,封蜀侯。張翼德可升左將軍,封西鄉侯;賜劉備開府治事之權,部下文臣武將自行委任,以免朝廷操心。帝應允。當即出偏殿,登上朝堂,封賞劉備。


    當下太監擬旨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淮南,徐州二地有袁術呂布二賊互相勾結叛逆,幸虧有曹愛卿運籌帷幄,才得以剿平二逆,收複上百個郡縣,功勳卓偉,且有女曹節年已及笄,特召進後宮侍駕,封為貴妃,尊愛卿為國丈,封魏公;皇叔劉備除參讚軍機之外,亦親冒矢石,衝鋒陷陣,功勞甚大。加封為蜀侯,領車騎將軍,賜開府治事之權,須按魏公鈞意行事,爾弟張飛文武雙全,勇武兼備,素有大功於朝廷,加封為西鄉侯。升任為右將軍;部下將佐自行委任,望爾等深體朕意,勿負朝廷”!欽此。


    這道聖旨一下,奠定了曹操魏公之位,百官之首;而重點培植劉備,也升到諸侯之巔。從此天下人皆知劉備有皇叔身份。


    劉備等人拜謝了天子隆恩,又拜謝了曹操舉薦之德,並表示唯操命是從,在丞相的教導下盡忠報國,匡扶漢室。


    劉備得此重封,心下卻憂心重重,他們深知鋒芒外露於己不利的道理。為了盡量打消曹操等人的疑議,他采取了韜光養晦的策略,除上朝之外,不與任何朝臣接觸。並在園中種植疏果,做出一副甘老於林下的樣子。關張卻抽空與曹操部下切磋武藝,拉近關係,增培感情。


    曹操成為國丈,並受封魏公之後,權力進一步擴大。大小事務俱先報到相府,然後才上達朝廷,隻不過他對獻帝要比董卓、李傕、郭汜要好得多,除了權力獨掌之外,獻帝的衣食供給無缺。


    這時皇帝已經十八九歲了,正是乾剛獨斷的時候,他也希望做個真正的皇帝,行使皇家職權。對曹操所作所為,當然也不滿意。他也深恨曹操專權,重封劉備一行就是想找一個有勢力的人來製衡於他。


    但抬高劉備的身價,先就要安撫曹操,因為已經有了皇後,所以曹節隻能是貴妃,但要有一定的保障,就必須對曹節好。所以對待曹節還比伏皇後還要好一些。先升封曹操為魏公,國丈以後,才好重用劉備。


    滿朝文武知道劉備受封皇叔後,紛紛找到曹操。特別是荀彧,荀攸,郭嘉,程昱和劉曄五大謀士,他們找到曹操,並對他說,劉備勢力非凡,關張勇冠三軍,而翼德更是足智多謀,部下也是文武兼備,提醒丞相小心。


    曹操對他們說“諸公放心,劉備做了皇叔、車騎將軍和受封蜀侯,一切都是虛名,車騎將軍雖位列三公,但權力在我們手裏,皇帝無法給他什麽,蜀侯的封地在西川,乃是劉焉之子劉璋的地盤,必要還可以讓他們二劉相並,毀掉他的仁義之名。


    而張飛雖有謀略,但最終也不過是我們的一枚棋子,這也是做給天下眾人看的,不是封升劉備一行,而是封招天天下人之心”。劉備當上皇叔,我用皇帝之名義正好牢牢的控製住他。


    目前擔心的是太尉楊彪,他與袁術有交情,如與二袁做了內應,必是心腹大患,須早日除掉他才行,於是他暗中找了誣告楊彪,說彪暗中勾結袁術。命滿寵收彪下獄治之。後因北海太守孔融苦苦勸諫,方才罷官免職,遺歸鄉裏。


    議郎趙彥恨曹操專橫,上書彈劾曹操不奉帝旨,擅收大臣之罪,曹操大怒,收趙彥而殺之。百官悚然。


    程昱乘機對曹操言道:“今丞相威名日盛,何不乘此時行王霸之事乎”?操曰:“朝廷股肱還有很多,不可草率行事,我會奏明天子田獵,以觀眾臣反應如何,再作商議”。


    於是先布置好圍場,準備一切應用之物,方進宮奏請獻帝岀獵,帝雖然不願意,卻也奈何不了強臣,隻得帶了寶雕弓,金紕箭,擺鑾駕出城。


    許田圍獵,劉備射中一兔,獻帝連發三矢未中花鹿,他叫曹操試射,操要過天子弓箭,發矢命中鹿頸。百官及眾兵士見是天子之金紕令箭,俱朝皇帝馬前三唿萬歲,但曹操催馬向前,擋住了獻帝,接受了這等榮光。


    關羽出於對曹操私下有怨,又見他如此欺君,當即就想殺他。卻被劉玄德用目止之。這舉動被董承和西涼馬騰捕捉到。


    這時曹操又私下召見了跟隨劉備來京的將領們,每人都賜與了金銀財帛,衣袍酒食,並暗示他們,如有不得意的時候可來投靠,會重用他們。


    經此圍獵過後,劉關在後園耕種為樂,而張飛卻東遊西逛,他與曹仁兄弟,夏侯惇兄弟,於進李典等人都有來往,經常飲酒談射,也時常到校場比試武藝箭術。這一天來到夏侯淵府上,此時夏侯惇兄弟雖是曹操心腹,但官爵還隻是雜號將軍,低張飛兩級。


    夏侯淵出來相迎,將張飛接進大廳,到得大廳之時,張飛見到一十六七歲的一個少女,飛見了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怎生見得:


    身姿阿娜,如柳行風。款行蓮步,麵如滿月,櫻桃般的小嘴不塗而脂,嬌嫩的肌膚吹彈可破,柳眉杏色,頻送秋波,撫媚中不失英武之氣,舉止大方,毫無怩怩作態之壯。


    飛與眾人毫無拘無束,經常是稱兄道弟,他對夏侯淵言曰“夏侯兄,方才見之少女是誰”?夏侯妙才道“是我弟夏侯祥之女,小名涓字,年方十七歲,因我弟弟與弟媳亡故過早,吾自幼便帶在身邊,雖是侄女,卻勝如親生”。


    並叫夏侯涓上前來拜見張飛,並為她引見。“涓兒,快來拜見張飛,張將軍”。夏侯涓勉強上前扶了一福,立時退進後堂去了。


    有手下人獻上茶來,夏侯淵與交談過久,便問起了他與劉關的關係以及如何結識了的,張飛也沒隱瞞,大體照實而談。在許昌之時,張飛還與曹操的五大謀士都會過麵,也經常在一起吃喝飲宴,談論一些文章,也時也交流了一些對時局的看法。


    曹操見張飛都封授了四方將軍,於是將曹仁,曹洪,夏侯惇兄弟提升到四征,四鎮將軍之行業。許褚,於禁,李典,毛階等人提升到正式的雜號將軍。他向眾人問道“你們和張飛經過接觸了解,可知他是怎樣的一個人”?眾人一致認為張飛捉摸不透,在戰場上你死我活的拚殺,力敵萬夫;平常時期有商人的頭腦,極富商機;雖有清醒的政治頭腦,卻是一副大大咧咧、毫無肺腑之態,反正像一個多麵手似的。


    曹操決定直接試探劉備,他派許褚,於禁把劉備召進相府。麵對劉備,曹操笑曰“你在家做得好事”。一句話便唬得劉備臉上失色,幸得他又補上一句,“玄德學圃不易”,劉備才緩下心來答道“迴丞相,此乃無事消遣消遣罷了”。


    操曰“方才見到枝頭上的梅子青青,才想起去年伐張繡之時,由於道上缺水,將士皆渴,吾心生一計,用鞭往前一指道“前麵有大片梅林”。於是眾軍心念著前麵的梅林,竟然忘了口渴”。


    今見梅子青青,又值煮酒正熟,特邀玄德公小酌一會,飲酒賞梅。劉備方定心神,連連稱謝,遂隨到亭中坐下,盤植青梅,一樽煮酒。兩人對坐,開始飲起酒來。


    酒至半酣,天氣忽然變化,遠處的天空斜掛著象龍形狀一樣的雲彩。曹操以言挑之曰“玄德公可知龍之變化否”?玄德曰:“未知也,還望孟德兄不吝賜教”。操曰“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草芥藏身。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於波滔之內。現今春深,龍乘時變化,猶如人得誌而縱橫四海。龍為何物,可比擬有誌之士。玄德公久曆四方,必知當世英雄,請試指言之”。


    玄德言曰“備肉眼怎識英雄”?操曰“休得過謙”。於是劉備以言試之曰“淮南袁術,地大物博,且兵精糧足。可為英雄否”?


    操曰“塚中枯骨而已,早晚必為我所擒”。玄德又曰“河北袁紹,四世三公,可為英雄否”?曹操說到“袁本初好謀無斷,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不是英雄。


    劉備曰“劉表號江南八俊,威震九州,算是英雄嗎”?孟德曰“劉景升虛名無實,說不上是英雄。”備曰“江東孫策,血氣方剛,收歸江東六州八十六郡縣,是英雄了嗎”?


    操曰:“孫策藉父之名,也說不上是英雄”。孫備於是把劉璋,韓遂,張魯,張繡拉岀來湊數,問曹操此等可為英雄?曹操說道“這是一群草包,根本是無用之輩,何足掛齒,更不是英雄”。


    劉備乘機問他,評英雄的標準是什麽,有什麽樣的才能跨入這個門檻。曹操說“能夠稱為英雄者,是胸懷大誌、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有吞吐天地的誌向的人方可稱為英雄”。


    劉備又問道“似此誰可當之”?操以手指玄德複又自指而言曰“天下英雄,唯操與使君耳”。備聞言大驚,手中所執匙筷掉落於地,是時忽然間一聲霹靂,響震山河。劉備很自然的撿起筷子曰“一震之威,好嚇死人也”。


    曹操哈哈笑曰“大丈夫亦畏雷乎”?玄德曰“聖人迅風雷色變,安得不畏乎”?他將失筷之故輕輕的掩飾過了,也打消了曹操的疑己之態。


    許田圍獵,使曹操看清楚了百官心向漢室,即使是自己的帳下文武,也是以自己為首匡扶漢室,重整漢家邦國,一旦自己圖王奪霸,最終也會向董卓,李、郭那樣,終不會長久。所以他暫時放下了這個念頭,以周公之故事,行周公匡政。要知他倆青梅煮酒、評論英雄之後政局如何發展,請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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