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歲歡心中一緊,這一幕仿佛極為熟悉。她聽著齊安的描述,仿佛親眼見到了那神秘的天象。


    “整個刑場頓時亂作一團,劊子手手中的刀掉落在地,周圍的官兵也嚇得不敢動彈。而那巨大的天神形象一瞬之間將整個刑場掀了個底朝天。黃沙彌漫中,那些道士全都消失了。”


    “就這樣消失了?”白歲歡驚訝道。


    齊安點頭道:“有傳聞說,是清寶道士通過燒甲馬請神相助,救走了所有的道士。也有人說,那是天譴,皇帝窮奢極欲,終於激怒了上天。事情傳得神乎其神,但清寶道士確實在那天神秘失蹤。此後不久,天下大亂,起義軍四起,而甲馬作為一種神秘的符信,成為了起義軍之間的聯絡信物。”


    白歲歡聽得入神,似乎隱隱感覺到齊安所說的甲馬背後,可能隱藏著更多的秘密。


    “我的祖先,正是當年起義軍中的一員,後來被冊封為雲麾將軍,因功受賞。這塊甲馬便是他留給後人的傳家寶,也是當年道士們用以召請神靈的符信之一。”齊安說完,輕輕拍了拍掛在腰間的甲馬,目光中帶著幾分自豪。


    白歲歡盯著那甲馬,心中思緒萬千。她從未料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小物件,竟有如此神秘的來曆。


    甲馬與道士的神秘傳說、起義軍的秘密聯絡,這一切仿佛為她揭開了一段塵封的曆史,而她自己似乎也正在逐步卷入其中。


    她低聲問道:“齊安大人,這個甲馬還有其他用途嗎?”


    齊安微微一笑,緩緩搖頭:“我也不清楚。這隻是我家傳下的護身符,據說可以驅邪避禍。至於其他的用途……也許隻有那些古代的道士們才知道吧。”


    白歲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但內心深處卻隱隱感到,這塊甲馬肯定有其他作用。


    白歲歡的腦子還有些發蒙,夢中的情景和現實中的冰冷水珠交織在一起,讓她分不清哪邊才是真實。


    等她完全清醒時,沈夢已經站在了她麵前,麵色冷峻,而自己和李牧都被綁得結結實實。


    那一瞬間,她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糟了,沈夢醒了,她要殺我了。”


    可當她看向李牧,他竟然也是同樣的處境。李牧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急切, 他試圖用眼神傳遞某種信息,但白歲歡根本看不懂。


    沈夢倒是沒有表現出敵意,反而輕輕將她扶到炕上,緩緩說道:


    “別擔心,我不是要殺你們。”沈夢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 似乎她經曆了漫長的掙紮才做出這樣的決定,“這次綁你們是為了保護你們。沈寅和棺材裏的那個東西已經死了,他們兩個對這個村莊的影響要消失了,這個村莊很快也會隨著他消失。我會送你們離開。”


    白歲歡瞪大了眼睛,沈夢的一句話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水,激起了她心中的千層波浪。


    沈夢接著自我介紹:“重新認識一下,我是「仙憶」沈夢,來自未來,能力是可以修改記憶。那本古書是我來這裏的目標,因為這本書我們死掉了很多兄弟姐妹,我們來這裏就是為了摧毀掉這本書的。


    而沈寅,他曾經是我的同伴。隻不過,他過於激進,最終被棺材裏的存在吞噬了。”說到這裏,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哀傷,“他……應該說是棺材裏的東西盜取了我的能力,篡改了我的記憶,這才導致我們相互敵對。”


    她歎了一口氣,仿佛背負了許多不能說的秘密:“我已經和這個地方聯係在一起,出不去了。但你們還有機會。


    我必須告訴你們,從現在開始,你們不能再接觸這裏的地麵。這個空間正在崩塌,你們還可以出去,這個地方並不知道你們兩個都存在。”


    沈夢抬起她已經隱約透明的手,“時間不多了。那根毛筆....是一個比我更早來到這裏的人的工具。他和沈寅一樣,最終也被棺材裏的東西吞噬了。但它對你很契合,你可以帶走它。”


    她走到李牧麵前,將一枚甲馬悄悄放入他的口袋裏:“這是沈寅的東西。 雖然效果已經不如從前,但在關鍵時刻還是能救命。貼在那些意誌不堅的人身上,他們會無法抵抗。不過顏色越暗淡,次數就越少了。”


    沈夢的聲音漸漸低沉,但她依然堅定地安排著後續的計劃:“離出口不遠,我會帶你們到那裏,你們一旦看到出口,就要全力跑出去。”


    她轉向李牧,眼神裏透著一絲欣慰, “你是李牧吧? 我知道你叫是「挪移」,也知道你用得很好。我會幫你解開繩子,你自己想辦法離開。而她,我會親自帶她出去。”


    說完,沈夢用匕首利落地割開了李牧身上的繩子,然後將白歲歡背在身上,邁步朝出口走去。


    一路上,她的腳步穩健無聲,仿佛在努力維持著某種最後的力量。但白歲歡能感受到她身體的逐漸虛弱。沈夢的手指開始透明,隨後是手臂、肩膀,甚至是整個人影都變得越來越淡。


    終於,她們到達了出口。沈夢用盡最後的力氣將白歲歡重重推了出去,但她的手已經無法觸碰任何東西。她看著自己的手漸漸消失,笑了笑,仿佛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記住,去你想去的地方。”沈夢的聲音輕得像一陣風,隨即徹底消散在空中。


    白歲歡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被推到了現實世界。她迴頭望向虛無的入口,眼角不自覺地濕潤了。那一瞬間, 她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失落與悲傷。


    李牧隨後也出來了,他趕緊上前,解開了白歲歡身上的繩子: “你還好嗎?怎麽樣?”


    白歲歡的眼神依然有些迷離,帶著從夢境和現實中共同帶來的痛苦,但她很快恢複了鎮定。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眼角帶著淚花輕輕笑了一聲:“我沒事。隻不過,我覺得我們的旅程,還可以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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