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歲歡倒在地上,疲憊不堪的身體終於無法支撐,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在夢境中,她發現自己穿越到了一個陌生的古代世界。她不清楚自己身處哪個朝代,隻見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粗布麻衣,髒得看不清本來的顏色。她低頭看著赤腳的雙腳,已經生了瘡,疼得讓她皺眉。


    她心裏自我安慰著:“也許我已經死在現實世界了,現在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這裏我本該是皇宮裏的大小姐,下凡來體驗人間疾苦。”


    可她越這樣想著,越覺得心酸,委屈不已。現實世界裏的苦難好像仍在緊緊追隨,即使穿越到這裏,也逃不開。她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哭了出來。


    哭聲引起了路邊經過的官兵的注意。其中一名身著華貴服飾、麵容俊美的男子走了過來。他的眉目溫潤,神色平和,聲音溫柔:“小姑娘,你這是怎麽了?”


    白歲歡隻顧著痛哭,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存在。那男子見狀,吩咐隨從去買了些衣服和食物,站在一旁耐心地等著她。


    官兵們紛紛散去,隻剩他一人站在白歲歡旁邊。包子的香味漸漸飄來,白歲歡忍不住聞到了,肚子開始咕咕叫起來。她抬頭看到那個男人手裏端著一籠香噴噴的包子,顧不上說話,伸手就搶過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男人看到她如此饑餓的樣子,笑著說道:“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白歲歡吃完了包子,臉上泛著幾分不好意思:“對不起,我真的餓壞了,但我身上沒錢,不知道該怎麽還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男人便溫和地笑了笑:“在下齊安,是大理寺卿。姑娘怎會落得如此困苦?聖上已經命戶部撥銀救災,難道銀子還沒到你們這裏嗎?”


    白歲歡哪裏知道他說的是什麽,連連搖頭:“我不知道。”


    齊安沉思片刻,說道:“看來此事有蹊蹺。我會派人徹查的。”他把買來的新衣服遞給白歲歡,“這套衣服給你換上。”隨後,他又從腰間取出一錠銀子,放在白歲歡手中,“拿著這銀子,好好安頓自己吧。”他正要轉身離開,忽然,白歲歡的目光落在他腰間的甲馬上。


    那是一個甲馬,和沈寅那張甲馬一樣!質地光滑,上麵顏色鮮豔。白歲歡心頭一震,甲馬!她從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見到這種東西。她一把抓住了齊安的甲馬,驚訝地問道:“這是什麽?為什麽你會有這個?”


    齊安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愣,隨即說道:“這是我家傳的護身符,聽說是從李唐時期傳下來的。我從小就戴著它,若姑娘喜歡,我可以讓人仿製一塊給你,但這塊……實在不能給。”


    白歲歡的心跳加速。李唐時期?原來唐朝就已經有了甲馬,這東西竟是家傳的?她心裏浮現出一個念頭:齊安的家族,或許知道些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件事肯定和沈寅的甲馬有著某種聯係,她必須弄清楚真相。


    齊安看著她微微發抖的手,眼神柔和:“姑娘不必害怕。你若有什麽問題,我願意幫你。”


    白歲歡指著齊安腰間的甲馬,問道:“我想知道你這個的來曆。”


    齊安略微思索了一下,隨後毫不在意地坐在滿是黃土的地麵上,似乎完全不顧自己潔淨的官袍。他見白歲歡仍站著,便笑著拍了拍身旁的地麵:“坐吧,別嫌髒。我慢慢給你講這個甲馬的來曆。”


    白歲歡一愣,這才明白齊安的意思。他還以為她是不願意坐在地上,於是更加用力地擦了擦地上的灰塵,誠懇地說道:“現在幹淨了,坐下吧。”齊安的隨和和這份毫不顧忌官位的灑脫,倒是讓白歲歡略感意外。她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在他旁邊坐下,靜靜等著他開始講述。


    齊安整了整神色,低聲道:“這個甲馬可不是什麽尋常物件,它的曆史,可以追溯到晉朝。”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厚重感,仿佛是要揭開一個塵封已久的秘密。


    “晉朝?”白歲歡微微皺眉,顯然有些困惑。


    齊安點頭:“對,晉朝的皇帝,那個時候已經開始迷信方術,沉迷於長生不老的妄想。他下令全國捉拿道士,逼迫他們為他煉製長生丹。可那長生丹豈是凡人能煉成的?那些道士們本就是被迫為皇帝效命,眼看煉不出長生丹,命都快要保不住了。”


    說到這裏,齊安的眼中露出一絲憂鬱,仿佛在感歎那些道士的命運。


    “當時,有一個道號‘清寶’的道士,他和師兄弟們一起被抓進宮中,最後被迫煉丹,眼見交不出‘長生丹’,他們被押到了皇帝麵前,直接吃下了他們所謂的‘仙丹’。可想而知,根本沒有任何效果。皇帝大怒,認為他們欺君罔上,便將這些道士打入了死牢,準備翌日行刑。”齊安歎了一口氣,目光沉靜地望向遠方,仿佛在講述一段令人心痛的過往。


    白歲歡忍不住問:“那道士們就這樣束手待斃了嗎?”


    齊安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大多數道士都在絕望中崩潰了,有的甚至瘋了,隻有清寶道士心態依舊平靜。他和獄卒閑聊,誦經打發時間,似乎根本不畏懼即將到來的死亡。就在行刑前一晚,清寶道士向獄卒討要了一支毛筆和幾張黃紙。他聲稱要畫五鬼運財符,給獄卒送些‘財運’,獄卒信以為真,便答應了。”


    “那他畫的,是甲馬?”白歲歡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齊安點了點頭:“對,他確實畫了一份甲馬。但那甲馬可不是為了給獄卒送什麽財運,而是清寶道士為自己做的準備。當天夜裏,他燒了那份甲馬。第二天早上,行刑時正當劊子手的刀落下,忽然——”


    齊安話音未落,白歲歡已經屏住了唿吸。


    “忽然,狂風驟起,黃沙漫天。天地仿佛一下子變了色,劊子手愣在當場,根本沒能把刀砍下去。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天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身影,仿佛天神下凡,那巨大的手掌仿佛遮天蔽日,籠罩了整個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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