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德實驗室被無的黑暗所籠罩著。


    隻有幾縷微弱霞光,透過縫隙艱難擠了進來。


    但這點兒光芒,對於偌大空間而言,微不足道,根本無法將其徹底點亮。


    昏暗前,秘書引領著一位神秘\"客人\",緩緩走到實驗室入口。


    隨著他們靠近,原本模糊不清的房間輪廓,也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你可以下去了!”


    杜姆身著一襲黑袍,麵容隱匿在一頂寬大鬥笠下,靜靜背對著光站立。


    高大而威嚴的身影,如一位隱匿於暗影之中的上位者,與周圍黑暗融為一體,散發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氣息。


    隨行秘書微微頷首,微微鞠躬後,便緩緩退下。


    整個空間瞬間變得安靜異常。


    此時,燈光亮起,將隱藏在黑暗中“客人”徹底暴露出來。


    這位“客人”,赫然便是在外大名鼎鼎的岩石人本!


    然而此刻,他早已不複當初模樣。


    曾經,他身上僅僅隻有一些若隱若現的血黑色細絲紋路,但如今這些紋路,已蔓延至他三分之一的身軀之上,猶如一條條猙獰扭曲的陰冷毒蛇,緊緊纏繞著他堅硬岩石軀體。


    遠遠望去,整個人就好似一尊,被肆意潑灑上濃黑墨汁的雕像一般,散發出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氣息。


    那雙眼睛,眼眸中原本清澈明亮,此刻已被血絲所充斥,密密麻麻、縱橫交錯。


    那些血絲相互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張錯綜複雜的網,幾乎完全掩蓋住了瞳孔存在。


    這雙眼睛。再也看不出絲毫人類眼睛應有的神采和光芒,反倒更像是來自地獄深淵的惡鬼之眼,透露出無盡的兇殘與邪惡,光是看上一眼,便能讓人不寒而栗。


    “你是,杜姆?你怎麽在這裏?裏德呢?這裏不是裏德的實驗室嗎?”本期待見到好友的心情,遇見意料之外的臉,一下子變得不安起來。


    心中湧起了憤怒衝動的情緒,如同火焰一般迅速蔓延開來。


    他身上詭異的黑色紋路,受到這股情緒影響,又一次開始活躍起來!


    這些黑色紋路像是擁有生命,在他的肌膚上遊走、扭動著,隱隱散發出一種令人不安的躁動之色。


    每一道紋路都閃爍著黝黑光芒,隨著時間推移,這種躁動愈發強烈,似乎隨時都會掙脫束縛,爆發出驚人的邪惡力量。


    ‘有些人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啊!看來我還是太仁慈了!’杜姆看著本的變化,心中腹誹,卻有些質疑的對本開口。


    “怎麽?你就是這麽麵對你的救命恩人?這可不是應該有的反應啊!”


    “救命恩人?你?”本有些不相信,但他的腦子還沒有變成石頭,更何況還進了水。“所以,他們是你的人?!”


    迴想到這幾天的距離,他才想起來自己早就該懷疑的問題——是誰收留了自己!


    之前在大橋上製造了一場災難,在一層瀝青中掉落江水!


    幸運的是他在冰冷的江水中漸漸恢複了理智,直到被一夥好心人所救。


    當時沒有意識到對方的來曆不明,就看到了大橋事故中,無數因為自己而傷亡的報道。


    有意識時阻止卡車導致的車禍、爆炸,發狂時造成大橋斷裂坍塌、無數人淹死在江水中,還有受害者的屍沒有被找迴。


    詳細事故的傷亡報道,讓他意識到是自己害慘了眾多無辜之人,內心充滿了深深的自責和悔恨。


    如果憤怒是將其拋落萬丈火海,那恢複理智後,他的愧疚就是把他掛在參天刀山上,任由所有觀眾對他批判。這群觀眾還是他心中的念頭所化,每一句斥責都是發自內心肺腑,刀刀刺中要害。


    這種痛苦的情緒幾乎要將他吞噬,險些再次暴走。


    以至於隻有依靠藥物才能勉強支撐著度過這艱難的時光。


    因為終日處在霧化麻醉劑中,本極少清醒的時間也是在進食,讓他忘記了詢問對方的身份。


    注意到本的遲鈍,杜姆對自己的計劃有了些不放心。


    ‘難道射線變異還會影響智商?我會不會也變成了本這樣的腦殘?!’想到需要本作為實驗原料,杜姆就不禁覺得自己衝動了,但事到臨頭,也不願浪費時間,對方未必會安安心心在睡迴去。


    “沒錯,就是我救下了你,否則,你已經在監獄裏等待著審判。”


    “我相信,你接下來幾十年都不會太好過,你的家人也隻會被你所拖累,受到刁難與區別待遇!”


    ……


    杜姆不斷為本描繪著他被逮捕後,他和他的家人會遭遇怎樣的生活。


    作為一個商人,畫餅是他必不可少的技能,隻不過這次的餅是個發黴變質的爛餅而已。


    “那你想要什麽?”本腦子裏的水分在注意到自己‘救命恩人’後,就又一次被燒幹了。


    想象力一下杜姆的講述,直接還倒欠幾噸純淨離子水。


    “很簡單!我想幫助你!”杜姆情真意切的解釋。


    “幫助我,為什麽?”


    “因為你的變化是裏德錯誤計算的產物,而他現在還在忙著和蘇珊一起談情說愛,我有些看不慣他的行為罷了!”雖然覺得以對方的智商,這個理由足夠說服甚至還綽綽有餘,杜姆還是多說了一句,“尤其是他現在還和我有些關係,我不想人們發現你的真實身份,這會讓我有大麻煩!”


    “所以,你是為了你自己?!”本的小腦袋瓜直接忘記了前一句,自以為知道了實情,自信滿滿。


    ‘要是有別的選擇,我真的不想和這個傻子浪費時間了!’杜姆的不耐煩都有些擺在了臉上,卻不得不強裝出一副大慨模樣,“嗯,所以,我決定幫你恢複如初,這樣,大家都可以相安無事,不是嗎?”


    杜姆已經開始按耐不住自己的內心,隻要本在胡攪蠻纏一句,他就算放棄計劃,也要拆了這堆石頭。


    同樣受到影響,他的易怒也隻是比本好一些。


    ‘水泥’灌注的腦仁,本也沒有那麽多腦細胞思考其中的真假陷阱,而是注意到自己可以恢複了!


    “那你準備怎麽幫助我呢?”本有些迫不及待。


    “問的好!”一切終於迴到自己書寫的劇本上,杜姆的火氣壓了下去,做了個展示的動作,將身後的機器露出來。


    “就用這個!”


    “裏德設計,親手打造的機器,你或許會懷疑我,但你總不會你的好~朋~友吧!”


    將電源打開,機器開始散發著亮光。


    機器艙內。


    赤裸裸待在艙中的本,看著身旁橙色流光繚繞。


    那些流光起初,如同夜空中閃爍的微弱星辰,還隻是星星點點!


    但漸漸它們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亮,仿佛無數條橙色絲帶在空中交織飛舞。


    流光不斷積聚和增強,本突然感到一股異樣的不適湧上心頭。


    他的肌膚開始發燙,好似千萬根灼熱的細針同時刺入;每一寸肌肉都緊繃起來,唿吸也變得急促而困難,就好像有人正握住了他的心肺,讓他難以順暢喘息空氣。


    感覺愈發強烈,本覺得自己就像被丟進了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爐裏。


    熾熱火焰舔舐著全身,無情灼燒著他的皮膚和骨骼。


    痛苦難耐,卻無法動彈分毫。


    “杜姆,這裏麵怎麽有些不對勁!”


    “杜姆!”


    本一邊被當成烤雞加熱,一邊開始大叫。


    就在憤怒即將如火山般噴湧而出,拳頭高高揚起,眼看著就要狠狠砸向眼前的機器。


    一種徹骨虛弱感,突然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他隻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力氣,都被一隻無形大手瞬間抽空。


    原本堅硬、難以摧毀的結實皮肉,也在這一刻變得鬆弛綿軟,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量。


    “杜姆……”


    來不及叫罵,本直接就癱軟下去,暈倒在了艙裏。


    而在控製器前,杜姆看著即將到達臨界點的射線流,露出了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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