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加麻看到山匪們畢恭畢敬地呈上來那一遝厚厚的金票時,他的眼睛瞬間瞪大,裏麵仿佛有無數道金色光芒迸射而出。


    他那貪婪的目光,就如同餓狼看到了肥美的羔羊一般。


    隻見李加麻毫不猶豫地伸出手,一把抓過那些金票,然後像是丟棄一件無用之物一樣,隨意地將手中緊握的莫問劍向後一拋。


    要知道,這金票可不是普通的票據,而是專為修真者定製的特殊貨幣。


    凡是手持金票之人,無問出身、來曆,更不會查其身份,隻需將金票掏出,便可以在天底下任何一家銀行暢通無阻地兌換到與之相對應數量的錢財。


    所以,對於李加麻來說,此刻這些金票簡直就是比命還要重要的寶貝!


    而被拋棄的莫問劍似乎對李加麻這種過河拆橋的行為感到極度不滿,劍身不停地顫動著,發出一陣陣清脆悅耳的劍鳴之聲。


    那聲音,時而如泣如訴,時而激昂高亢,仿佛是在訴說著心中的委屈和憤怒。


    然而,盡管莫問劍如此抗議,但最終還是無力改變自己被拋棄的命運,隻能以一個優美的弧線劃過半空,精準無誤地掉落在後方不遠處的一輛牛車上。


    一直坐在牛車旁邊靜靜觀察著這一切的柳江兒,眼看著莫問劍落在了自己身旁,她先是微微一愣,隨即便好像明白了什麽似的,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笑容。


    這個笑容中既包含著對莫問劍遭遇的同情,又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與柳江兒的淡定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已經完全陷入瘋狂狀態的李加麻。


    此時的他哪裏還有半點高手風範可言?隻見他一邊緊緊攥著剛剛到手的金票,一邊毫不客氣地將山匪們手中剩餘的金票也統統搜刮過來。


    那種架勢,活脫脫就是一隻餓極了的豺狗撲向食物一般。


    甚至,如果不是因為多少還要顧及一下自己的顏麵,說不定他真會喪心病狂地去扒光這些山匪的褲子,仔仔細細檢查一番他們的褲襠裏是否還藏匿著其他值錢的東西呢!


    山匪們若知曉李加麻此時的想法,定會哭著求饒:“大哥,我們褲襠裏除了藏著子孫後代,真沒別的東西了,你老放過我們吧。”


    青川道上。


    李加麻一臉滿意地看了看手裏的金票,大致估計了一下,少說也有幾十來萬。


    對於這個數字,李加麻很是滿意。


    “不錯不錯,你們真的很不錯,若是能去你們山寨喝喝茶,與你們聊聊人生理想什麽的那就更加不錯了!”


    聽到李加麻的話,林大哥心髒不由停滯了一下,暗罵道:“我去你大爺的,還喝茶聊理想?我看你小子是嫌少想端了我的老窩吧!”


    心裏雖然將俊美少年罵了個底朝天,可嘴上卻恭敬道:“前輩說笑了,我們那山寨簡陋得很,風吹日曬的,也沒個女人打掃,隻怕前輩看了會髒了前輩眼睛,所以小的就不招待前輩了。”


    “瞧你這話說的,我們都是鄉下人,還說什麽簡陋不簡陋的?”李加麻將手裏的一遝金票卷起來,上前邁了一步,握著卷起來的金票拍了拍林大哥的腦袋,一臉可惜:“若不是時間不允許,我是真想去你山寨逛逛。”


    雖說林大哥從李加麻話裏聽出他不會去自己山寨,但心裏還是有些擔心他會反悔。


    畢竟這小子連打劫山匪這種事他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麽是他幹不出來的?


    林大哥生怕李加麻改變心意,連忙開口賠笑著說:“小的剛想起來寨子裏還有幾頭母牛沒喂,就不打擾前輩的寶貴時間,不知小的現在退下可以嗎?”


    “走吧走吧!看著你們跪在這裏我就想到不能去你們寨子裏逛逛,一想到不能去你們寨子逛逛我就覺得虧了!”李加麻看著手中的金票,隨後瞥了一眼跪在他麵前的山匪頭領,一臉糾結。


    而他話剛說完,林大哥就像吃山裏的毒蘑菇,瘋狂的向古道旁的雪林裏跑去,似乎那裏有著吸引他的滿天小星星。


    以他為首的一眾山匪見自己老大腳底抹油,也顧不得許多,紛紛起身逃去。


    古道上,準備離去的李涵衣看著李加麻所做的一切,心裏實在無法理解。


    一般高人前輩不都一心一意追求道境嗎?怎麽會有他這般貪財之人?


    同時也擔心起自己的處境來,畢竟在與柳江兒交手時承諾過,他打贏了要幫對方辦一件事才能離開。


    如今想來,這位柳江兒口中的‘先生’該不會是想讓自己和他一起去打劫什麽的吧?


    這可不行,想我堂堂天劍宗第一天才,怎能去做打劫之事?


    就在李涵衣胡思亂想時,李加麻的聲音響起:“你小子別想太多,我不會讓去攔路打劫的。”


    聞言,李涵衣像是做了虧心事被揭穿了一樣尷尬。


    “閣下,我沒想......”


    李加麻直接打斷他的話,說道:“我要你做的事很簡單,留下你的一道劍意。”


    一道劍意?


    李涵衣目光不由看向坐在牛車上的柳江兒。


    “閣下這是何意,柳兄的劍道自成天然,無需我之劍道為其鑄造鋒芒。”


    “你就是想得太多,無論是你的劍道還是你此行所求之事,都源於你的心想得太多。”


    “如閣下所言,我心中所想太多,故有此南行,但與柳兄一戰之後,我的心得到了平靜,也讓我在迷霧之中看到了那道通往彼岸的光。”


    話未說完,古道上,一道斬天劍意從李涵衣身上升起。


    他繼續說道:“雖不知閣下所要劍意為何,既為承諾,自當履行,如今劍意已出,不知該落何處?”


    李加麻握著金票的左手向站在牛車旁的劉琦一指。


    李涵衣目光隨指而落,見到劉琦之後,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


    但這絲猶豫一瞬即逝,他的目光不再迷茫。


    隻見他抬手指天,一道斬天劍意刺破空間飛入劉琦眉心。


    “望君日後見天劍宗弟子你能留下一道,對於天衢州平民百姓你能開上一門,你好自為之。”說著,李涵衣朝著坐在牛車上的柳江兒望去。


    他的目光未在柳江兒身上多做停留,隨即轉向身前之人。


    “不知閣下可否告知姓名?”


    見眼前之人不語,李涵衣知對方不願告之名字。


    雖有遺憾,但想到以柳江兒的劍道天賦,不久的將來他們一定會再次相遇。


    到時眼前之人的名字他想不知道都難。


    尋到自己所求之後,李涵衣身隨心動消失在原地。


    在他離開後,李加麻握著金票轉身向牛車走來。


    牛車旁,得到李涵衣一道斬天劍意的劉琦心裏想著李涵衣離開之前對他說的話。


    就算李涵衣不說,他也會給天劍宗弟子留下一道,更會對天衢州百姓開上一門。


    畢竟天衢州是秦國之地,天衢州百姓是秦國百姓,他劉琦又怎不在某些情況下照顧一二。


    當感受李涵衣留在他身體裏的那道斬天劍意時,劉琦看向李加麻的眼神裏充滿了感激。


    他心裏清楚知道,李涵衣給他的劍意,便是李加麻給他的答案,一個能讓他破不惑入天空的答案。


    “你現在最好運用靈力將那小子給你的劍意壓製在氣海穴,不然那道劍意在你身體裏亂竄,不把你五髒六腑弄個稀巴爛才怪。”牛車旁,李加麻將手裏的金票遞給柳江兒後繼續說道:“現在可沒時間給你領悟劍意,等今晚到了長川城,你再慢慢領悟那道劍意之力。”


    說完,便上車走進了牛車內。


    車廂裏,李加麻懶散的目光看著箱子上的烈酒唿了口氣。


    此時的他就像一個累到快死的人,與進入牛車前那隨意的姿態有著天壤之別。


    牛車旁,激動不已的劉琦向牛車行了一禮。


    若不是因為李加麻,他永遠都不會有機會得到永生境巔劍道強者的一道劍意。


    行完禮後,他轉身與龍婷婷相視一笑。


    他此時此刻的心情,無需多言,盡在這一笑之中。


    ------


    在青川山的深處,一座懸崖峭壁宛如鋼鐵巨獸般屹立著,攔路打劫的林大哥等山匪,如同餓狼一般,死死地盯著向長川城緩緩離去的牛車,臉上露出一抹劫後餘生的笑容,仿佛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然而,這絲曙光如同流星般轉瞬即逝,林大哥等山匪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隨即如被收割的麥子般,集體默契地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當生命的燭光在這一刻熄滅,他們至死都未能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輕易地走向死亡的深淵?


    高空之上,李涵衣如仙人般雙手負在身後,駕馭著飛劍,在雲層中穿梭。


    他的腦海中不斷迴想起柳江兒口中那位先生站在牛背上,對著那群山賊所說的話,以及他那看似輕描淡寫、實則蘊含無盡威力的一劍。


    那一劍,猶如夜空中劃過的一道閃電,雖然短暫卻耀眼奪目;又似平靜湖麵上泛起的一絲漣漪,看似微不足道卻能掀起驚濤駭浪。


    李涵衣總覺得這一劍有些不對勁,仿佛其中隱藏著無盡的奧秘,可又如同霧裏看花,難以捉摸。


    此時,他想起與自己的對話,對方說自己想得太多,也許,真的是自己想得太多。


    既然想多了,那就不再去想。


    李涵衣將那詭異的一劍從心裏抹去,化為一道藍光消失在長川城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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