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隻見兩道身影如閃電般疾馳而來,一前一後地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這兩人正是李涵衣和柳江兒!


    就在這時,原本晴朗的青川山上空,雲朵像是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一般,開始迅速地聚攏在一起。


    它們先是匯聚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接著又不斷旋轉、收縮,最終化作了一個遮天蔽日的恐怖旋渦。


    那旋渦猶如一張猙獰的大口,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進去。


    \"能夠以天空之境與我交手百招而不敗之人,迄今為止,你還是頭一個!\" 李涵衣雙手緊緊握住手中的長劍,目光銳利如鷹隼,直直地盯著眼前的少年,沉聲問道:\"告訴我,你究竟叫什麽名字?\"


    麵對李涵衣的質問,柳江兒毫不畏懼,他緊握著莫問劍的右手猛地向前一揮,一道淩厲的劍氣唿嘯而出,同時大聲迴應道:\"柳,江,兒。\"


    聽到這個名字,李涵衣微微一怔,但隨即臉上便露出了興奮與期待之色。


    他點了點頭,用一種帶著幾分讚賞與認同的口吻說道:\"好,柳江兒,今日一戰,想必會十分精彩。記住我的名字,天劍宗李涵衣,而接下來,我將要使出的敗敵之劍,名曰‘拔劍斬天術’!\"


    話音未落,李涵衣的身影竟然瞬間消失在了原地,隻留下一陣微風吹過,卷起幾片落葉在空中飛舞。


    眾人心頭皆是一驚,紛紛瞪大了眼睛,想要尋找到李涵衣的蹤跡。


    然而,此刻的李涵衣就如同鬼魅一般,完全隱匿在了空氣之中,讓人根本無法捕捉到他的絲毫氣息。


    當他再次出現時,則是在數十米之上的高空。


    隻見他雙手握劍舉至頭頂,天空中化為旋渦的雲聚集在玄鐵劍劍尖之上,隨著他一聲“拔劍斬天術”,他的人影閃現至柳江兒身前。


    除了騎在大黑牛背上的李加麻,無人知曉在剛才那瞬間,李涵衣與柳江兒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時間仿佛被神施法而靜止,當風吹過眾人身旁,青川山天空的雲才開始慢慢散去。


    就在這一刻,那一抹屬於這一天最後的陽光,仿佛衝破了層層阻礙,再次灑落在了眾人的身軀之上。


    這條古老而又寂寥的道路上,此刻陷入了一種死一般的沉靜之中。


    時間仿佛凝固了,連風都停止了吹拂,唯有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壓抑的氣息。


    突然間,一陣輕微的咳嗽聲打破了這份寂靜。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柳江兒麵色蒼白如紙,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緊接著,他猛地噴出一大口殷紅的鮮血,濺落在地麵上,形成了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


    此時的柳江兒,緊緊握著莫問劍的左手已然失去了知覺。


    盡管如此,那股源自於李涵衣拔劍斬天術的強大餘威仍然未消,迫使他握劍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每一次細微的顫動,都像是在訴說著這場激戰的慘烈與殘酷。


    眾人的目光紛紛集中到了柳江兒身上,他們看到那鮮豔的紅色血液源源不斷地從他左手的衣袖中流淌而出,宛如一條細小卻湍急的溪流。


    先是浸濕了他的袖口,然後順著手臂緩緩流下,最終匯聚在手背上,形成了一片猩紅的血泊。


    與此同時,那不斷湧出的鮮血也漸漸染紅了莫問劍的劍身,使其原本冰冷的光芒被一層血色所籠罩,顯得愈發詭異和令人心悸。


    站在古道邊的山匪領頭人林大哥目睹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暗自思忖。


    他清楚地意識到,這個趕著牛車前來挑戰的少年已經敗下陣來。


    而此時此刻,他腦海中的念頭隻有一個,那就是如何盡快拋棄這些兄弟,獨自逃離此地以保全性命。


    柳江兒微微低頭,用黯淡無光的眼眸瞥了一眼自己受傷的左手,臉上流露出深深的失望之色。


    他喃喃自語道:“我……敗了!”聲音輕得如同風中的殘葉,瞬間便消散在空氣之中。


    另一邊,李涵衣則麵無表情地將手中的玄鐵劍收入劍鞘。


    他的動作優雅而從容,仿佛剛剛結束的並不是一場生死較量,而是一次再平常不過的演練。


    然而,那把入鞘的玄鐵劍上尚未幹涸的血跡,卻無聲地證明了方才戰鬥的激烈程度。。


    他看著柳江兒,惺惺相惜的說:“你很強,若你是永生境,此戰的結果有可能會有所改變。柳江兒,我李涵衣會在劍道巔峰等你。”


    柳江兒抬眸望了李涵衣一眼,並沒迴他的話,而是轉身向牛車走來。


    走到大黑牛身邊時,柳江兒停下腳步,抬眸仰望著李加麻,像一個辜負了大人期望的孩子,自責道:“先生,我沒打贏。”


    牛背上,李加麻盯著柳江兒那隻因受傷而無法活動的左手,問道:“下次遇到他,你能打贏嗎?”


    柳江兒想到李涵衣剛才的那一劍,目光堅定地說:“應該……可以。”


    “可以就行。”李加麻的目光移到柳江兒手中的莫問劍上,像是與多年不見的好友相遇,感慨說道:“好久沒有活動了,今天就讓我和你為了相遇再重操舊業一次。”


    柳江兒手中的莫問劍似乎聽懂了他所說之話,立即從柳江兒受傷的左手掙脫,向奔向主人的狗飛入李加麻手中。


    對此,柳江兒沒有感到任何驚訝與不舍。


    他若無其事的繞過大黑牛,跳上牛車上坐了下來,像極了一個趕牛車的少年,而他本身就是趕牛車的少年。


    牛背上,李加麻低眸看著手中被柳江兒的鮮血染紅的莫問劍,像是在看多年的老朋友。


    隻見他微微向前俯了下身,右手在牛背上輕輕一按,身體像羽毛般向上升起,最後緩緩飄落到大黑牛身前。


    他左手握著莫問劍,劍指向站在古道邊上的一眾山匪,


    此時此刻,李加麻拾起了荒廢多年的副業。


    他眼神犀利的重複了一遍之前說過的話:“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打劫?


    沒錯,是打劫無疑了?


    隨著李加麻打劫時的行話說完,站在古道邊上以林大哥為首的一眾山匪再次傻了眼。


    你打劫你打唄,咋就盯著同行不放呢?


    現在攔路打劫這個行業,這麽內卷的嗎?


    之前還幻想著如果騎在牛背上的俊美少年是狐假虎威的話,就等林大哥一聲令下,他們就一擁而上,然後使盡吃奶的力氣暴揍他一頓再賣到青樓去,讓他去服侍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富人。


    可此時此刻,因為柳江兒與李涵衣一戰所展示的實力,將這群山匪那顆熱血沸騰想暴打李加麻的心給涼到了腳底板下。


    他們打家劫舍許多年了,都不是傻缺的貨,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一個天空境的強者都隻是一個趕牛車的,這不說明了坐在牛車裏的俊美少年很厲害,厲害到自己等人在他麵前連螻蟻都算不上。


    此時此刻,所有山匪將生存下來的希望寄托在了戰無不勝的林大哥身上。


    希望他能帶領他們死裏逃生,再創輝煌。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自己等人所寄托的對象心裏很不爽,也很害怕。


    在林大哥眼裏,李加麻此時的所作所為非常欠揍,搞得自己好像欠他百八十萬不還似的。


    但又感覺鬆打劫他們的樣子好像在哪裏見過。


    想了想,不正是他們打劫別人時的嘴臉嗎。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秀身上雖然沒有半絲靈力,但林大哥心裏清楚,對方絕對不簡單。


    對於他們這群山匪被打劫這事,那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活在刀口上的林大哥深知一個道理,人生在世,就得做一個識時務的俊傑。


    雖然他不俊,但老話這樣說不能怪他長得醜。


    所以他就勉為其難的承認了自己就是一個俊傑。


    在心裏打定主意,林大哥將手中的大刀往身後一扔,然後毫無下線的雙膝跪地。


    隻見他那下跪的姿勢、幅度以及力道都接近完美。


    讓人看了後不由從心底覺得下跪才是他的本職,而攔路打劫純屬副業。


    當林大哥跪下之後,以他為首的一眾山匪驚訝的眼神裏夾雜著不敢相信。


    還沒對他們迴過神來,林大哥已經掏出懷中揣著的金票,雙手捧至頭頂。


    他低著頭,用世界上最誠懇的聲音說道:“前輩在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吃豬油拌飯吃多了蒙了心智,更是有眼不識泰山妄想打劫前輩錢財,是小的眼瞎,小的該死。希望前輩大人看在小的修行不易,又是第一次攔路打劫,今日小的獻上金票三萬兩給前輩當路費,望前輩大人能高抬貴手不記小人過,權當小的是條狗,放小的一馬?”


    說完,林大哥有些膽怯的的抬起頭向站在牛背上的俊美少年望去,心想:老哥,給個麵子,我都這般誠懇懂事了,你應該會放我走吧!


    在他這一波跪地求饒的騷操作之後,以他為首的山匪們立即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然後有模有樣的學著自己老大跪在那裏,手裏都捧著不同額度的金票向那拿著寶劍打劫他們的俊美少年求饒。


    在這一刻,什麽尊嚴,什麽臉麵都不重要了。


    畢竟連最強的林大哥都這般不要臉了,他們這些當小弟的還要什麽臉?


    若要臉,那不等於打了自己老大的臉沒?


    再者說了,人活著才重要。


    為了活下去,求個饒,被打個劫,不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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