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對上他的眼睛,漆黑的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她甚至能從他眼中看到自己。


    準確地說,此刻他的眼中隻有她。


    有些時候太過在意,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卻患得患失。


    她若不想他,怎麽會這麽著急趕迴來。


    明明那麽聰明的人,這會兒看起來萌蠢的可愛。


    她抬手,想要摸他的臉。


    裴恆最近又在家養病,皮膚變得更好了。


    他在男人中本就算白皙的,這一個多月沒怎麽出門就更白了。


    剛洗完澡,整個人水嫩嫩的像個青春男大。


    本來有些困倦的謝昭昭瞬間起了色心。


    但手才剛抬起,沒來得及觸摸到他皮膚,就被吻住了。


    接個吻,所有的唿吸都被他奪走了。


    他的氣息和味道席卷而來,整個意識都被他淹沒。


    她無力反抗,當然也不想。


    誠如他所言,她也很想他。


    看著斯斯文文,骨子裏卻透著兇殘。


    結果就是,他這樣的親吻很難讓她有換氣的機會。


    謝昭昭手指推他胸口,怕他傷沒好,又不敢太用力。


    輕輕的。


    在裴恆看來,和撓癢差不多。


    不對,還不如撓癢。


    “喘不過氣了。”謝昭昭低低抱怨。


    男人看著她因為唿吸不暢而酡紅的臉蛋,青絲鋪枕,眼中的嬌媚能溢出來,整個人鮮活又明媚。


    裴恆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這種視覺刺激下,他非但不想放開她,還想要更多。


    “你好重啊,快放開。”


    “我沒壓你。”裴恆啞聲道。


    “你抱我太緊了。”謝昭昭聲音似嗔似怨。


    裴恆倒是鬆了些力道,隻是人還在他懷裏,唇瓣微微紅腫,越發嬌媚豔麗。


    男人的氣息再次席卷而來,他的身體熱的像一團火,像是要把她燒著了一般。


    是比剛才更加迅猛狂熱的架勢,他的手上有一層薄繭,掌心從她皮膚傷滑過,引得謝昭昭一陣顫栗。


    直至他的唿吸越來越粗重,手越來越放肆,謝昭昭按住了他的手,呢喃:“還不行……”


    說好的一百日就是一百日。


    她很重視。


    越是重視越不能隨便。


    對他而言可能是重溫舊夢,可對她來說卻是洞房花燭。


    裴恆當然也記得那個約定,隻是有些情難自控。


    他俯首低下頭,下巴埋在她的頸窩裏,調整唿吸。


    “知道了,不動你。”


    裴恆眼尾猩紅,氣息又急又粗,噴灑在她脖頸間。


    謝昭昭怕癢,縮了下身子,裴恆溫軟的唇也不知是無意還是無意又蹭了下。


    謝昭昭忍不住嚶嚀,裴恆笑意變深,他果然是故意的。


    張唇氣惱的在他唇上咬了下,水潤的雙眸看著他頓時腫了的唇瓣,又忍不住笑出了聲。


    裴恆見她不生氣,又在她脖頸處蹭了蹭,好像非要把她折騰的和他一起難受才能平息下心中的欲望。


    “裴恆,你故意使壞。”謝昭昭嗔道,“你再不讓我睡覺,我就把你踹下床。”


    謝昭昭威脅道,不過,顯然沒什麽威懾力。


    饒是她力氣比尋常女子大些,也踹不動他,裴恆反倒捉住她的小腳搓圓捏扁。


    幸好裴恆沒有鬧太久,不然謝昭昭可真要把持不住了。


    這大概就是網友說的,長大後才明白九九八十一難對唐僧而言最難過的一關是女兒國。


    美色真的惑人。


    ……


    謝昭昭這一覺睡的時間有些久,實在是有些累。


    她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先慢慢舒展了下身體,然後才緩緩坐起身。


    臥房裏很安靜。


    裴恆不在,兒子也不在。


    謝昭昭走到廊下,裴恆在水井旁洗昨天她換下的衣服,還有裏衣。


    這些事便是在現代很多男人都不願做,古代男人更是碰都不會碰的,說什麽有損君子之儀。


    可裴恆就算此刻挽著袖子,衣襟別在腰上,彎腰擰著衣服也無損他的氣質。


    依舊是清俊淡然,氣質出塵。


    說什麽君子遠庖廚,都是屁話。


    不過是不願意罷了。


    真正的君子就該像他夫君這般,樣樣行,樣樣拿得出手。


    “夫君!”謝昭昭聲音透著一抹雀躍。


    她站在廊下,金色的光照在她身上,整個人越發光華萬千。


    謝昭昭直接衝進他懷裏,抱著他的腰,頭貼在他胸口。


    裴恆舉著手臂,沒抱她。


    他手有些濕,怕弄濕她衣服。


    “夫君好勤快啊,要怎麽獎勵你。”謝昭昭仰頭看著他。


    “你說呢?”裴恆垂眸看她,忍不住在她唇角輕啄了下。


    謝昭昭挑眉:“那就獎勵你一會兒把我帶迴來的禮物整理好。”


    東西有些多,她無從收拾,自然得靠他了。


    “這是獎勵?”裴恆挑眉輕笑。


    “當然啊,我最喜歡宜家宜室的好男人,會整理家務的男人是最魅力無邊的。”


    裴恆一邊笑一邊搖頭,他自然知道謝昭昭不愛做家務。


    不過,倒是佩服她能說出這麽多歪理,還是他喜歡聽的。


    不就是洗幾件衣服,收拾屋子,沒什麽難的,隻要她喜歡。


    其實,現在有趙阿婆照顧,他也不用做什麽。


    順把手而已。


    “知道了,你先吃東西。”裴恆催道。


    謝昭昭這才滿意,笑的眉眼彎彎:“夫君真好,記得把沈先生的禮物單獨放哦,一會兒我們送過去。”


    “我們?”


    謝昭昭懶洋洋的:“是呀,沈先生教了沐兒不少,也算是他的老師,我們一家人一起去才顯得鄭重。”


    有一說一,沈顯允教導沐兒還是很有一套的。


    而且,裴恆養傷那幾日也多虧他陪著沐兒,謝昭昭記著他這份情。


    裴恆一臉寵溺的看著謝昭昭扭著小腰離開,繼續晾曬衣服。


    讓她和沐兒去,他的確不大放心。


    同去也好。


    謝昭昭這段時日不在家,他倒是聽到過那位沈先生彈蟲兒飛。


    琴技的確不錯,隻怕人也有些居心叵測。


    他當然知道,那是謝昭昭哄沐兒睡覺常唱的曲子。


    好好的竟然被他偷學了去。


    沐兒說,那時候他不在家,沈顯允還邀請了他們母子過去聽琴。


    心裏正有氣呢,隔壁琴聲又起。


    巧了,正是蟲兒飛。


    他是沒別的曲子彈,還是不會彈。


    又或是刻意賣弄。


    裴恆甩衣服有些用力,沒完沒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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