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睫毛顫了顫,眼眸瞬間被水意凝結:“裴參軍不是神探嗎,既然什麽都查到了還問我做什麽?”


    裴恆心尖仿佛被她眼淚燙到,那種熟悉的灼疼感讓他眼眸都深了幾分。


    又心疼,又難過。


    “你一開始就知道秦舒算計你,為何還要跟小二離開?”


    “若他是護衛偽裝,有功夫在身,你無法脫身,你可想過後果?”


    謝昭昭瞳眸一下睜大,確定他眼中的是落寞和心疼而非厭惡或者其他。


    他不是質問,而是擔憂。


    謝昭昭本就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那種蓄勢待發要和他大吵一架的情緒一下子散了。


    “我知道他不會功夫才跟他走的,而且,秋姐姐的護衛就在附近。”謝昭昭語氣也軟了下來。


    會功夫的人氣息和走路姿勢和一般人不一樣,她看得出來。


    “就算如此,若護衛不能及時趕到呢,那個陳公子是遠近聞名的紈絝,也是個少見的高手。”裴恆道。


    他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有餘悸。


    小二說姓陳他便知道是誰了,那人雖是紈絝但隻是流連歡場,不曾做強搶民女之事。


    在這種歡場送過去的女子,他自然默認是可以享用的,根本不會憐惜。


    就算反抗他也隻當是情趣。


    “我又不會那麽傻,真的進房間。”謝昭昭嘴硬道。


    這般說她今晚的確帶了幸運的成分。


    若她在門口說話時,陳公子開了房門硬要拉她進去,她可能就真逃不掉了。


    “你是在拿自己賭那個僥幸,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局漏洞百出,那個小二的衣服上沾了你的茉莉香,一細查便什麽都清楚了。”


    從那兩個證人被帶上來他便猜到了,所以,一直未曾開口。


    也想好了如何讓她這個局順利做下去。


    幸好,李刺史是個糊塗的。


    秦舒受了刺激,說話顛三倒四沒人相信。


    “反正有秋姐姐的人給我作證,隻要她說我沒離開過房間,誰也不能奈我何。”謝昭昭篤定道。


    “是我不能讓你信任,還是給你的安全感不夠?”男人的聲音低沉到接近溫柔。


    絲毫沒有質問的意思,甚至內疚。


    她寧願冒險也不願找他求助。


    那小二說他喝醉了讓她去照顧,顯然她是知道他在這裏的。


    謝昭昭一下明白他的意思。


    他擔心她的安全,而後又蔓延了更多的情愫。


    他覺得她不夠信任他,不夠喜歡他。


    “當然不是,”謝昭昭閉了閉眼,眼淚無聲落下,“你怎麽能這麽想我。”


    “我知道秦舒算計我,我想自己報仇,這樣比較爽,比較滿足。”


    “我知道你能幫我,但你幫我和我自己解決感覺不一樣。”


    “誰害我,我肯定反擊,我就是這樣的人,以後也不會改,就像我喜歡你,認定你一樣。”


    “你現在知道我不是什麽善良的小白花,還要不要喜歡我?”


    ……


    謝昭昭一邊說一邊掉眼淚,眼睛紅成了兔子,偏表情還一臉倔強。


    一副你不認同我,我就要和你劃清界限的模樣。


    喜歡會願意遷就,但不代表喜歡就必須遷就。


    她再喜歡他,她首先是謝昭昭。


    她有自己的獨立思想,不喜歡被旁人幹涉。


    裴恆覺得自己一顆心被她揪著,任她捏圓搓扁。


    尤其,在聽到她說,她喜歡他,認定他。


    他好久沒有這樣心碎又心疼的感覺了。


    裴恆抬手擦她的眼淚:“你在說什麽傻話,我怎麽會不喜歡。”


    “那我以後變得更壞呢?”謝昭昭道。


    “你不用親自動手,我來。”


    “不要,我喜歡自己來。”


    “那我給你善後。”


    “以後不許用那麽兇的語氣和我說話,我害怕!”謝昭昭撇嘴,躲進他懷裏。


    裴恆失笑,她怕嗎?


    他瞧她理直氣壯得很。


    如果他剛才敢不認同她半句,她會立馬踹了他。


    不會多看他一眼的那種。


    “也不許不信我,我那麽喜歡你,你這樣好沒良心。”


    裴恆唇角抽了下,他沒良心?


    很好!


    真的很好。


    謝昭昭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她其實不太喜歡別人喝酒後身上的味道。


    總覺得一股刺鼻的臭味。


    可裴恆身上卻異常好聞。


    謝昭昭又貼著他的脖子嗅了嗅。


    甚至,謝昭昭想嚐一嚐他剛喝的酒什麽味道。


    這樣想著,她便真的這樣做了。


    一低頭對準裴恆的唇瓣就親了上去。


    之前和他親親總要抬著頭,每次親完都脖子疼。


    現在總算能體會到那種俯吻的掠奪感。


    柔軟的唇瓣貼上他的那一瞬,裴恆正腦子轟地一聲炸開。


    她唿吸的熱氣都灑在他脖頸處,他本就被她折磨得快要炸掉。


    現在,所有的理智都在這一瞬崩塌。


    她真的要折磨死他。


    男人滾燙的濕軟長驅直入,重重地纏繞著她。


    謝昭昭淺嚐輒止的吻簡直是小孩過家家,隻會折磨他。


    他想要的更多。


    他已經三日沒有親她,正想念得緊。


    剛才沒有親,是怕她生氣。


    現在不怕了。


    裴恆扣著她的後腦勺,他的手掌有些用力,像是要將她整個人拆吞入腹一般。


    本來就是簡單挽起的發髻一下散開,黑色的長發如上好的綢緞一般落下,將二人纏繞。


    謝昭昭被親得腦子缺氧,整個人都快要窒息。


    抬手推了推他肩膀,口中含含糊糊道:“不行了……”要喘不過氣了。


    裴恆這才依依不舍地鬆開她,本就嫣紅的唇瓣蒙上了一層水光,越發嬌豔欲滴。


    裴恆忍不住又輕啄了一口。


    要親親的是她,受不了的也是她。


    裴恆壓下眉眼的欲色,低聲在謝昭昭耳邊哄道:“不是很厲害麽,這就不行了?”


    謝昭昭眸子陡然睜大,掙紮了下在他懷裏坐直身體,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嫣紅的唇瓣嘟了嘟:“我不行,你在口出什麽狂言?”


    她謝昭昭很行!


    非常行!


    樣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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