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錯平靜的看向王一,問道:“並非全對?”


    王一卻是眼神認真,一字一句道:“很不對。”


    古往今來,聖人何其之多。


    流傳數千年學說,用以治天下之經典。


    竟然在一個年輕人眼中,很不對。


    說罷,王一咧嘴笑了笑,隨意道:“聽著有些大言不慚?”


    林錯卻在原地愣了片刻。


    很快林錯便神色恢複如常,點頭道:“的確。”


    “那你覺得呢?”


    此話一出,王一則是神色複雜的站在原地,沉默許久。


    “我還想不明白。”


    “隻覺得天下不該如此。”


    說罷,王一蹲在地上,撓了撓頭。


    “隻是可惜我窮盡心思,也沒有想出什麽。”


    “我想再多走走,多看看。”


    林錯卻並未多言,隻是平靜的看著王一。


    “等你想出來了,記得再來告訴我。”


    王一咧嘴一笑,點頭道:“一定!”


    錯齋外,並未如林錯所說那般,雨水並未越下越大,反而漸漸停歇。


    雨止。


    王一將原本的蓑衣披在身上,笑道:“多謝了。”


    說罷,這位年輕人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從大雨初始,到雨水終止。


    王一隻是在錯齋之中停步了短短片刻。


    這位從徐州而來的年輕人,便又重新消失不見。


    甚至談話亦是寥寥無幾。


    正如同這場毫無征兆的大雨一般,匆匆忙忙。


    隻是林錯卻隻身一人坐在錯齋之中,沉默許久。


    桌上,那杯熱茶已經放涼。


    林錯緩緩站起身子,雙手攏袖,眼神複雜。


    早就證道天人境的林錯,此時心神沉寂。


    你便是我等的人嗎?


    冥冥之中,那位會給出自己一個答案的人,終於是出現了嗎?


    隻是卻並非是天人境的林錯找到對方,反而是那位毫無修為的王一找上了自己。


    可這場隻有隻言片語的匆匆相見,卻是時候未到。


    王一還沒有想出答案。


    林錯望著王一離去的方向,眼神平靜。


    等。


    等到王一給出那個答案。


    終有一天,自己會以天下第一的身份,與他一齊開路。


    ————


    泰州。


    如今整個泰州江湖上,兩位年輕金身境攜手大鬧北湖山莊之事,傳的的沸沸揚揚。


    原本一門有三位金身境坐鎮,占據煙波湖,坐擁湖心島的北湖山莊,一日之間,幾乎是名聲掃地。


    名氣不小的水雲大宴,也是不再舉辦。


    據當初那些參加水雲大宴的修士說,那兩位年輕的金身境宗師,一人持劍一人提槍,在數百位的圍剿之下,硬生生破陣而去。


    不過在此之外,還有一個極其玄乎的傳聞。


    據說在那兩位金身境宗師走後,有人再臨北湖山莊,一腳將整個北湖山莊踩入湖中!


    隻是此事實在是太過於匪夷所思,況且隻有寥寥幾位江湖武夫說是親眼所見,北湖山莊對此則是閉口不談,江湖上大都是當作杜撰之事來看。


    一座繁華郡縣。


    畢山恆為又聾又啞的少年,縫好了一個布包,板板正正,瞧著極其整潔好看。


    布包內測,畢山恆縫進去了零零散散的銀子,是這些年攢下來的全部家當。


    聾啞少年朝著畢山恆比劃手勢,問畢山恆要做什麽。


    畢山恆簡單打了幾個手勢,意思是要送少年去學堂。


    少年有些欣喜,趕忙比劃起來。


    隻是下一刻,少年又有些擔憂,比劃問畢山恆錢夠不夠?


    畢山恆則是笑了笑,伸出手掌,告訴少年放心,包在自己身上。


    少年很單純,並未多想,用力點頭。


    在少年眼中,畢山恆是最厲害的人。


    很快,少年便在床上沉沉睡去,嘴角掛著笑意。


    畢山恆看了眼身後睡著的少年,亦是會心一笑,隨後輕輕推門而出。


    緊了緊衣服,沿著小巷離開。


    直到來到一處酒樓,畢山恆繞到後麵,才鑽了進去。


    酒樓很大,人聲鼎沸。


    劃拳聲、唿喊聲、大笑聲,混成一團。


    酒樓後廚,與喧鬧聲格格不入。


    酒樓掌櫃看著眼前清瘦的畢山恆,微微挑眉,問道:“以前弄什麽的?”


    掌櫃姓劉。是一個體型臃腫的胖子,八字胡,眼睛極小。


    識人無數的劉掌管,看著下意識蜷縮身子的畢山恆,眼睛眯起。


    畢山恆露出討好笑容,說道:“瞎混,討口飯吃。”


    劉掌管冷笑一聲,上下打量畢山恆,說道:“手不幹淨吧?”


    畢山恆臉色一僵,卻還是立刻諂媚道:“洗幹淨了,洗幹淨了。”


    酒樓劉掌管眯起眼睛,譏笑道:“看著楊銳王爺來了,知道害怕了,不得不洗手了吧?”


    任誰都知道,如今楊銳封王泰州。


    泰州官府上上下下,都嚴的厲害。


    小偷小摸一類,抓到更是從重從快從嚴。


    畢山恆並未多解釋,隻是連忙點頭,說道:“以前不懂事,求您給口飯吃。”


    劉掌管笑了笑,八字胡都揚了揚,說道:“不是不給,隻是你瞧瞧,我這後廚,什麽都不缺了,就是打雜的排著隊呢。”


    畢山恆心領神會,從袖口中摸出一塊碎銀,悄悄塞到掌管的腰間。


    “您行行好,通融通融。”


    劉掌櫃一驚訝,緩緩說道:“倒是有眼力見。”


    思索片刻,劉掌管說道:“還缺個倒泔水的活,你能行?”


    畢山恆立馬點頭哈腰,連連說道:“能行,能行!”


    “多謝劉掌櫃!”


    劉掌管瞥了畢山恆一眼,便轉身離去。


    酒樓正門。


    一位腰間懸掛長刀的年輕男子,跨入其中。


    男子眼神冷冽,一身黑袍,腰間那把長刀邪性無比。


    若是有武道登堂入室的武夫在此,一眼便能察覺到不對勁。


    這人腰間那把長刀,實在是太邪!


    即使是收入刀鞘,也難以壓製其中邪氣。


    眼看男子進來,立馬便有一位小廝迎了上來。


    “爺,您幾位?”


    年輕男子伸出手指,輕笑道:“一位。”


    小廝立馬趕忙說道:“您這邊請。”


    另一側,一位麵容出彩的女子,眼神緊緊盯著這位年輕男子。


    女子身旁的一位少年問道:“葛師姐,怎麽了?”


    葛瑤眼神銳利,緩緩開口。


    “那把刀,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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