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分為二,兩大王朝各自占據其一。


    除此之外,西南邊是十萬大山,西北便是西漠。


    西漠毗鄰幽州,自出幽州再往西,便入西漠。


    不同於中原大地,西漠大都是以貧瘠白壤為主,耕種不便。


    林錯孤身一人自幽州往西,頭戴鬥笠,身披一件罩袍,用來遮掩風沙。


    如今剛出幽州不遠,還遠不曾見到那黃沙漫天的景色。


    林錯並未刻意遮掩麵容,胯下騎一匹瘦馬,不急不緩,悠哉遊哉的朝著西邊而去。


    林錯迴頭看向身後,幽州邊境已經逐漸模糊,看不清楚。


    幽州邊境被稱作太和西國門,有五萬邊軍鎮守,更有三皇子楊銳投身邊關。


    畢竟西漠雖然環境惡劣,可仍舊有驍勇善戰的草原八部。


    不同於中原地帶,西漠以遊牧為主,草原八部雖然各自占據一塊龐大綠洲,可仍舊是對中原虎視眈眈。


    曆史上,六十年前,一百四十年前,二百六十年前,分別有三次草原部落大肆侵襲中原的經曆。


    這三次草原部落大肆侵襲中原,讓中原飽受苦頭,這批驍勇善戰,精於騎射的遊牧民族,馬匹雄壯,行軍極快,如蝗蟲席卷而過。


    隻是無一例外,都被重新趕迴西漠。


    最近一次,便是六十年前,草原上出了一位天縱奇才,短短六年,便一統西漠,將草原零散部落盡數聚攏。


    那位天縱奇才,本名為窩破台。


    窩破台出身於匈奴,因為其父有廢長立幼的心思,所以弑父自立,成了匈奴之主。


    窩破台先是東征東胡,親率六百勇士,斬殺東胡王,將東部草原領土、畜牧和人口,盡數收入囊中。


    窩破台又北擊眾多遊牧民族,南下河套地區,大小上百戰,一舉吞並諸多部落。


    往後六年,窩破台橫掃草原,東征西討,將西漠徹底統一。


    窩破台自成為匈奴王為起始,短短六年,便成為整座西漠的主人。


    一統西漠之後,窩破台又盯上東邊的中原天下。


    這位西漠霸主便率領大軍,破開幽州邊境,長驅直入中原。


    那時還是中原還是三分天下的局勢,太和王朝隻是占據邶風州、幽州、涼州等北州,梁國占據徐州、泰州等中州。


    窩破台率軍長驅直入,勢如破竹,一路打破幽州,鐵騎踏足邶風州。


    這位西漠霸主大肆洗劫幽州,所過之處皆是民不聊生。


    太和王朝當時重兵幾乎都擱置在南邊,用以對峙梁國,窩破台自幽州入中原,太和被打了個猝不及防,短短半月,便丟失幽州。


    等到太和的重兵從南邊緩緩調迴西邊,窩破台已經踏足邶風州。


    這位西漠霸主勢頭迅猛,手中騎兵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馬蹄踏遍邶風州。


    當時太和太上皇,不得不以半個涼州為代價,求梁國出兵支援。


    梁國出兵援助太和,才將窩破台的草原騎兵攔在邶風州。


    窩破台誌在天下,野心勃勃,試圖一統中原。


    那場大戰打了足足三年,梁國與太和皆是打出了真火,直接搬了二十萬重兵迎戰窩破台。


    據說當時中原江湖中,亦有數十位江湖宗師投身沙場。


    太和王朝的太上皇禦駕親征,戰死沙場,梁國四位大將有兩位都兵敗自刎。


    最終以極其慘痛的代價,才將窩破台打迴西漠。


    窩破台被迫退兵西漠,這位天縱奇才的西漠霸主,隻用了兩年便重整旗鼓,試圖卷土重來。


    隻是天意弄人,在東征途中,窩破台便死於風寒。


    隨著這位西漠霸主的殞命,這群西漠大軍便群龍無首,被太和王朝一擊便破。


    窩破台一死,草原八部各自不服,內部分崩離析,又被太和王朝大敗,徹底潰散。


    原本一統的西漠,重新崩散,分為草原八部,各自占據一處綠洲。


    因為六十年前那場大戰,幾乎打沒了草原部落的家底,草原八部又各自分散,無力再侵入中原。


    有傳聞記載,那位天縱奇才的西漠霸主窩破台,足足耗盡西漠兩百年氣運。


    林錯迴想著這些曆史,往下壓了壓鬥笠。


    林錯輕輕抿起嘴唇,西漠氣候幹旱,少雨水,多戈壁。


    胯下那匹瘦馬,仍舊是晃晃悠悠地向前。


    林錯取下一側水囊,飲水一口,林錯並未握住韁繩,隻是任由這匹瘦馬散步。


    就這麽走了一天。


    約莫是距離幽州百裏外,零零散散的集市出現。


    林錯微微皺眉,看著不遠處的集市,以及若隱若現的居民。


    最前方是一處茶鋪,隨意以幾根杆子撐起一張大布,然後擺上幾條長凳,幾張桌子,懸上一杆旗。


    茶鋪中,有幾人在飲茶休息,各自閑談。


    林錯輕輕搖晃水囊,而後將那匹瘦馬牽去一側,隨後走向茶鋪之中。


    一位中年男子坐在茶鋪的桌子後麵,皮膚粗糙,無眉,雙眼炯炯有神。


    中年男子前麵,擺著兩大桶茶水。


    說是茶水,更像是白水,一大桶熱水中,隻有寥寥幾把茶葉。


    林錯走到麵前,微微一笑,問道:“茶水怎麽賣?”


    那位中年男子隻是淡淡看了林錯一眼,開口道:“六文錢一碗。”


    林錯微微一愣,要知道別的地方茶水,價格也才是三文錢一碗,而且頗有茶味。


    那位中年男子扔下一句之後,便不再搭理林錯。


    林錯淡然一笑,取出六文錢擱置在桌上。


    那位中年男子收下之後,以水瓢倒上一碗茶水,遞給林錯。


    林錯笑著點頭,接過那碗茶水。


    林錯坐在其餘的茶客那邊,緩緩飲茶。


    幾乎嚐不出來茶味,滋味寡淡的厲害。


    此處距離幽州將近百裏,距離中條山也有七八十裏,介於中間。


    此處匯聚的人,大都不太簡單,畢竟是在一處兩不管的地帶,毫無律法可言。


    林錯抬頭掃視四周,隻是隨意一看,便了不得。


    光是明麵上的黑店,就足足四家之多。


    林錯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無一例外,皆是腰間佩刀。


    林錯輕輕點頭,並不意外。


    在此處,能相信的,大抵也隻有自身手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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