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恨不得將人摟進懷中好生安撫,但奈何情況不允許。


    他點頭,神色間憐惜極了:“月兒你快快去歇著,待會兒為夫便去看你。”


    後半句話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他還是記得這屋內有旁人在的。


    薑月饒抿唇一笑,那嬌媚眼神狀似不經意般朝上座勾了勾,勾得人心癢難耐。


    她垂首行禮後婀娜退出。


    危險而深幽的視線始終粘在她身上,直至她離開……


    薑月饒退出書房後,臉上的嬌媚與柔弱便盡數收了起來,眼神也轉為冷厲,她抬手將臉上的淚水抹去,直接迴了自己的院子,帶上奴仆便朝著王氏的院子走去。


    王氏結實吃了個霍言的窩心腳後,又是被婆子直接給抬下去的,她眼下已然爬不起來,正癱倒在床上。


    婆子奴仆都圍在床周,七嘴八舌的說著誰去請大夫,整個院子都亂了起來。


    主母被踹可不是小事,保不準便成了她下堂的由頭,王氏也不敢賭,最終咬著牙將此事壓了下來,自己忍耐著那窩心的疼。


    薑月饒蓮步輕移的走進王氏的院子,在走進她的屋子,隨意抓起床邊的一個婆子便甩了對方兩個巴掌。


    那婆子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 她,卻是敢怒不敢言。


    王氏方才被霍言踹,使整個屋內的下人都戰戰兢兢,根本不敢與薑月饒叫囂。


    薑月饒臉上帶著溫和笑意,她看著床上的王氏柔聲說道:“妾身是來尋蘭兒的,還請夫人放人。”


    床上的王氏麵色蒼白,將自己的手放在心窩處,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虛,看來霍言的那一腳踹得並不輕。


    “你這個賤、人,”王氏的眼神惡狠狠的,外強中幹。


    薑月饒聳聳肩,她笑吟吟道:“既夫人不放,那妾身也隻能自己動手了。”


    說罷,她朝自己帶來的奴仆揮了揮手。


    那些奴仆立即開始搜查起來,首當其衝的便是王氏的屋子。


    王氏身旁的貼身婆子忍不住大聲喝止:“你放肆!這可是夫人的寢屋,你怎可說搜就搜,簡直是無法無天!”


    迎接她的是薑月饒的一耳光,她臉上依舊是掛著柔笑,周身沒有半點兒鋒芒,卻又無端端叫人害怕。


    薑月饒並未看被她打過的婆子,而是直接看向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王氏,她語氣輕柔,聲線宛若黃鸝:“妾身還請夫人通融,妾身隻想證明自己沒拿人參,還請夫人垂憐。”


    這話說得嬌弱,但她帶來的人翻找起東西可是毫不留情。


    ‘嘩啦’一聲,是茶具‘不小心’被摔碎的聲音。


    ‘咣當’一聲,是花盆‘不小心’倒地的聲音。


    王氏被氣得渾身顫抖,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今日的薑月饒可謂是鋒芒畢露,原本蟄伏時假扮的柔弱盡數褪去,隻剩狠辣與冰冷。


    就當薑月饒抬抬手將木桌給掀翻時,躺在床上的王氏終於開了口:


    “你的人,在柴房,人參在妝匣中……”


    這句話仿佛是用盡了她所有的氣力,說完後連眼底的光都熄了,瞧著著實可憐,卻並無美感。


    薑月饒狀似驚訝,繼而嬌弱行禮:“原是這般,是妾身魯莽了。”


    片刻後。


    那妖嬈的身影帶著蘭兒離開了王氏的院子。


    蘭兒的雙頰都有些紅腫,是被王氏的人打的,她手中捧著裝著人參的匣子,看向薑月饒的眼底亮晶晶的,裏頭滿是傾慕。


    她家側夫人簡直是太厲害了!


    *


    接下來的日子王氏那邊都十分安靜。


    但薑月饒卻有些苦惱,聞人凜那次過後便沒再來過霍府,隻是霍言依舊忙碌,忙到她已好幾日都沒見到人了。


    她確定那迴引誘到位了,至於對方為何沒有行動,她並不能知曉,她隻知兩人若是再不見麵,先前做的一切便會付諸東流,再見便隻能重頭來過。


    然而她並未苦惱太久,很快她便得知當今聖上會秘密前往洪峰寺上香的消息,並且此次上香霍言也會帶著她。


    薑月饒得知後心跳得飛快,她隱約能夠察覺到,是那人按耐不住了。是她先前做的努力起了作用。


    別看兩人才見兩迴,時間也並不長,但這區區兩迴的見麵,可耗了她許多心神,一顰一笑都是精心準備過的。


    “側夫人您跟去也好,您與大人與許久不曾親近過了,隻是佛門聖地大人與您也是分開來睡,但能夠相處相處便也是好的,”蘭兒一邊收拾著衣物,一邊感慨著。


    上迴蘭兒被薑月饒從王氏院中救迴後,她便開始對薑月饒死心塌地,薑月饒有些莫名,卻十分坦然的接受了。


    她看著蘭兒收拾衣裳的動作,吩咐道:“放兩件新做的寢衣進去,夜裏一個人待在屋內,倒也不必那般講究。”


    前不久她便差人定做了多件寢衣,皆是清涼無比,在這夏日穿既涼爽又惑人。


    蘭兒聽她這麽說,忍不住麵色一紅,卻也依言從櫃子裏取出一紅一藍兩件輕薄寢衣放進包袱中。


    側夫人做的寢衣格外羞人,不過隻是自個兒在屋內穿倒並無什麽。


    ***


    日子很快便來到臨出發當日。


    薑月饒一襲淡紫色襦裙,她頭上戴著白紗帷帽,那層疊的白紗垂至腳踝,擋住了她婀娜的身姿以及周身芳華,隻能窺見其單薄身影。


    霍言滿臉興奮,牽著她的手將她扶上馬車,隨後自己也才上去。


    “月兒,此次出行僅有陛下身旁幾個親近朝臣,為夫這是被重用了啊!”霍言憔悴的臉上帶著激動。


    不枉費他熬了這麽些天的大夜,雖累卻能夠取得天子重用,並且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上迴陛下從霍府離開後,便對他更為關注了。


    時不時便會詢問他府中近況,這般似好友間的對話,可是旁的朝臣求也求不來的。


    霍言自覺前途一片光明,忍不住又取下薑月饒戴在頭上的帷幔。


    他看著麵前女子奪目而驚豔的相貌,忍不住的輕歎一聲,隨後便在對方嬌嫩額頭落下一吻。


    霍言鄭重承諾:“月兒,待為夫高升,便將你捧上正夫人之位,讓你做為夫真正的夫人,叫天下人都羨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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