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有了宮權,賢妃不會再放任聞人凜日日來她臨安宮,她也並不覺得此時的聞人凜會專寵她,一連陪了她這麽些時日算差不多了。


    正好今夜將小梁子好生處置,在重新盤算一番接下來的計劃。


    現在佳柔是自己人,她待在深宮這麽多年,總歸是知曉些自己不知曉的東西,也更明白宮中哪些人可用,能避免再用到小梁子這樣的人……


    這時,逐漸昏暗的天空又開始飄起了雪,紛紛揚揚將整個皇宮覆蓋。


    臨安宮暖閣的溫暖燭火長亮,時不時便傳來主仆幾人的低語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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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政殿內。


    王德全上前詢問天子:“陛下,今夜可依舊擺駕臨安宮?”


    方才賢妃娘娘特意來過一趟提起陳嬪娘娘,看陛下的神色也並不反感,他便有些拿不準主意。


    聞人凜將手中奏折合上,他看了眼窗外飛雪。


    語氣淡漠中並無多少情緒:“傳陳嬪到偏殿侍寢。”


    近日獨寵饒饒已惹得前朝上奏,既賢妃也來進言他便分些雨露來應付前朝那些個臣子。


    “是,陛下,”王德全埋頭應下。


    後宮妃嬪侍寢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天子去後妃寢殿,一種是將侍寢的妃嬪傳來勤政殿的偏殿,主殿是天子寢殿,後妃不可染指。


    冬日天寒地凍,天子自是不可能親自前往。


    聞人凜想了想又吩咐王德全:“將前幾日青州上貢的那套紅瓷茶具送去給薑嬪,讓她好好歇息,朕明日去看她。”


    饒饒懷有身孕,他怕今夜不過去會叫她擔心。


    此時的聞人凜全然沒發現自己心境的變化,隻是在憂慮著那個懷有身孕,全心全意愛著自己的女子。


    王德全捧了紅瓷茶具冒著風雪去了臨安宮。


    薑月饒看見王德全後臉上帶著幾分期待,還特意往他身後看了看,像是在尋找誰的身影。


    她柔聲開口:“陛下可是還在忙政務,外頭又下起了雪,勞煩王公公多多提醒陛下天黑路滑。”


    原本聞人凜就與她說好今夜要來的,作為深愛陛下的妃嬪,她理應期待無比。


    王德全隻覺薑嬪那雙眼眸澄澈又期盼,讓自己有些於心不忍。


    他跟在陛下身旁多年,後宮中鬥爭與詭譎他見得太多,妃嬪娘娘們對奴才的向來都是不當人看,尤其是他們這些沒根兒的。


    也隻有薑嬪娘娘為人純良,不會刻意去看低任何一個奴才,對方那雙幹淨澄澈的眼底從不會露出厭惡神情。


    王德全深吸一口氣,擠出笑來:“是陛下派奴才前來給娘娘您送上新進貢的紅瓷茶具,這紅瓷十分難燒製,但凡有那一分一毫的失誤那胚具便不能再用,隻能重頭來過,萬件瓷具中最終能成就那麽一件兒。”


    薑月饒看著桌上的紅瓷,燭火搖曳之下,精致瓷具上的緋色光澤分外迷人,那是專屬權勢的光澤,叫人欲罷不能。


    她神色間浮起一抹歡喜,比那華麗茶盞更動人:“陛下當真是有心了,王公公陛下何時過來,本嬪想要親自多謝陛下…… ”


    王德全有幾分不忍的開口:“陛下讓薑嬪娘娘今夜便無須等了,待明日陛下再來看您。”


    這話他說出來都覺得有些愧疚,原本陛下是說今夜來陪薑嬪娘娘的,卻因賢妃娘娘的一番話而改了主意。


    薑月饒聞言先是愣了愣,那原本還歡喜的神色隨即就落了下來,神色變得有些失望起來。


    原本打算前來的天子為何忽然失約,聰明人一想便知是被人劫了寵。


    她抬手輕輕撫了撫小腹,小心翼翼追問道:“那王公公是陛下那邊出了什麽事兒嗎?”


    王德全見她這般緊張又小心,那股不忍又浮了起來,卻還是老實迴答:“娘娘,方才陛下傳了陳嬪娘娘……”


    盛極而衰,這是每位妃嬪都要經曆的,薑嬪娘娘也是如此。


    薑月饒聽了王德全的迴答,臉上的神情卻並未難過反倒是浮現幾分輕鬆。


    她笑著道:“原是這般,那本嬪便放心了,從前都不曾發生過類似之事,眼下王公公前來,本嬪便以為是陛下出了什麽事,好在一切如常。”


    說罷,她又道:“陳嬪姐姐也有一段日子不曾見過陛下了,今夜能夠見見便也是好的,便請王公公替本嬪好好照顧陛下。”


    這模樣哪有失望難過,反倒是一派的體貼。


    王德全見狀都愣了,直到珍珠往他懷中塞了幾個銀錠子他這才迴過神來,趕緊行禮退了出去。


    臨安宮門口。


    “嘖,怪不得陛下這般看重薑嬪娘娘,這心性當真是常人難敵,”王德全將手中銀錠子一邊揣進懷中,一邊感慨著。


    說完他還迴頭看了眼立在臨安宮門口的兩座小石獅。


    薑嬪娘娘雖出身不高,但的確是當得起這一殿之主,更是真心在想著陛下的。


    另一邊的沁芳宮。


    陳嬪得知今夜陛下傳召她侍寢後興奮不已,


    她在沐浴更衣又讓宮人為自己施了精美妝麵,換了身單薄裙衫,最後戴上賢妃給她的那隻玫瑰點翠金簪,這才坐上鳳鸞春恩車。


    冬夜嚴寒,鳳鸞春恩車雖華麗卻也是有些單薄的,更別提今夜飛雪,細雪裹著寒風灌入車中十分凍人。


    陳嬪穿著厚厚的披風坐在裏頭,她能感到冰冷刺骨的寒風透過披風一陣陣往自己身上鑽,不消一會兒她便覺得被凍了個透。


    由於方才梳妝的時間太長,伺候她的那些宮人也十分興奮,都將手爐這迴事兒給忘了。


    陳嬪搓了搓手,隻得咬牙挺著。


    所幸她的宮殿距離勤政殿也不算很遠,忍兩刻鍾也就到了。


    鳳鸞春恩車的車簷上掛著鈴鐺與五彩琉璃,隨著馬兒的前行發出清脆聲響,在這寒夜中顯得尤為清晰。


    車內的陳嬪既覺得冷又覺得暢快,時隔多日,她終於又獲陛下寵幸,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取悅陛下,重獲恩寵。


    那日賢妃娘娘贈她點翠簪後,她迴去便日日沐牛乳浴,還翻開了許多詩書,勢必要讓陛下對她流連忘返。


    待鳳鸞春恩車駕停在勤政殿門口時,陳嬪的身子已經凍僵了,但她臉上依舊是掛著笑臉。


    守在殿外的小樂子見車駕停下,立即便走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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