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人修煉不易,妖修煉就更難了,人尚且有各種劫數,一旦渡不過去,那就是身死道消,妖自然也是如此,我便是你們的劫數!”


    “在你們看來,是我殺了你,但實際上我是在幫你們渡劫啊!”


    房間裏,趙善看著桌上端正擺放著的一顆顆動物腦袋,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這麽說,我們還要感謝你了?”


    話音剛落,其中一顆頭顱便忽然睜開眼睛,竟開口說話了。


    這是一顆鹿頭,犄角崢嶸,不過和尋常的鹿不同的是,它口中竟長著密密麻麻的尖牙,顯然不再是吃草,而是變成了吃肉。


    “你要是說上一聲謝謝,那自然更好。”


    趙善輕輕一笑。


    “無恥!”


    “可恨!!”


    “要殺便殺,何必廢話!!”


    “......”


    話音落下,其他妖怪頭顱紛紛躁動起來,大聲怒罵道,一個個氣的頭頂似乎都在冒煙。


    眼前這妖道殺了它們也就算了,竟然還要它們說謝謝,這簡直是殺妖還要誅心,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過分了!


    “那這麽看來,你們都是想死了?”


    趙善臉上笑容收起,淡淡開口道。


    話音落下,剛剛還群情激奮,要死要活的這些妖怪,忽然間全都安靜了下來,一個個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當中。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人尚且怕死,更何況是這些妖呢?


    人雖怕死,但是卻有著自己的道德,信仰,準則,因此許多人即便怕死,但也能坦然接受,甚至主動求死,但妖是動物成精,並沒有這些枷鎖,自然也談不上視死如歸了。


    畢竟對於自然界的動物來說,活著本身就是目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眾妖頭顱當中,三靈娘娘的狐狸頭盯著趙善,冷聲問道。


    被砍下頭顱之後,她本以為自己死定了,結果沒想到雖然頭被砍了下來,但卻並沒有徹底死去,因為它們的妖魂,被趙善封在了頭顱當中,擺成一排。


    “我會保留你們的妖魂,然後將你們煉成一件法器,以後為我效力!”


    趙善伸出手來,摩挲著三靈娘娘的頭顱,開口說道:“不過這需要你們自願,雖被煉成了法器,但你等還有意識,日後或有脫困的一天,但若是不答應的話,我便隻能讓你們魂飛魄散了。”


    “我答應!”


    三靈娘娘眼珠隨著趙善的手掌轉動,在他話音剛剛落下,便立即開口迴道。


    她也想的很清楚,眼下這種情況趙善與其說是在和它們商量,倒不如說是最後通牒,倒不如先遂了這妖道的意,後麵再看看有沒有機會脫困。


    畢竟隻有活著,才有機會。


    “我也願意,小妖願獻上秘法,交予道長!”


    三靈娘娘剛說完,一旁的狼妖也跟著高聲叫道,狼臉上滿是諂媚。


    “你倒是識趣。”


    趙善挑了挑眉,他還沒開始問呢,這狼妖已經先招了。


    “小妖其實不是狼,而是狗妖,素以忠誠著稱,天地可鑒啊,道長!”


    狼妖立即喊道。


    “道長,小妖也願意獻上秘術!”


    三靈娘娘本來還想留著秘術,看能不能和趙善討價還價一下,但沒想到這狼妖搶先一步,在心裏破口大罵的同時,也隻能表示自己願意獻出秘術來。


    “你們呢?”


    趙善掃過其他妖怪的頭顱。


    “我等皆願意!”


    已經有榜樣在前,這些妖怪在生與死之間,毫無疑問選擇了前者,齊齊說道。


    至於氣節什麽的,妖怪根本就沒有這種東西。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開始有點喜歡你們了!”


    趙善對著諸妖笑了笑。


    “嘿嘿嘿!”


    “嘻嘻!”


    “嚶嚶嚶!”


    “......”


    這些妖怪也紛紛報以笑容,氣氛忽然就變得詭異的融洽了起來。


    ......


    一天後,趙善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那桌上一顆顆妖怪的頭顱,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趙善手腕上掛著的一串手環。


    仔細看去,就會發現構成這手環的,卻不是珠寶或者木頭,而赫然是一顆顆拇指頭大小,栩栩如生的動物頭顱,正是先前那些妖怪的頭顱所化。


    “這縮頭術,倒也效果不錯。”


    趙善抬起手來,打量著這串手環,足足由七個妖怪頭顱構成,一旦扔出去,那就是七個解了封的妖魂,實力不俗,算是一件強力的法器了。


    這也是趙善突發奇想所得。


    畢竟為了煉製法寶,他將自己身上所有材料,包括法器全都投入了進去,煉出的眾生相很強,但消耗也大,所以趙善就起了重新煉製一些法器的心思。


    而他曾經在東南亞的土著部落裏,學得一種秘術,便是這縮頭術。


    其實這門秘術的前身,應該是南美或者是印第安的獵頭族所創,能夠將砍下的敵人頭顱,縮成拳頭大小,掛在房前或者身上,用以彰顯自己的武力。


    然後被部落巫師加以改造之後,便形成了一門秘術。


    可以將死者的靈魂封印在頭顱當中,然後通過秘術縮小,隨身攜帶,一旦遇到敵人,那麽便可將頭顱扔出,喚出其中的鬼魂,幫助自己戰鬥。


    一般來說,都是親人或者朋友臨死前自願被割下頭顱,煉成法器,已經形成了一種風俗。


    趙善當初去學這門秘術的時候,那部落巫師身上大大小小一共掛了五十多個頭顱,全都是曆代巫師,親戚朋友,又或者是殺死的敵人,令他歎為觀止。


    而眼下這些妖怪,就算是被僵屍吃了加餐,和其他妖怪也沒什麽區別,無非就是多幾縷精氣而已,還不如煉成一件法器,也算是合理利用了。


    而且在沒有激活的時候,這些頭顱的感官都是被封印起來的,甚至感覺不到時間流逝,因此也不用擔心其他。


    “以後要是遇到合適的妖怪,還能多加幾顆腦袋,也算是有成長性了。”


    趙善放下手,腦海中開始思考起另外一個問題來。


    “這兩妖口中的妖丹法倒是有些意思,也不知道如果我改造一下,傳給那些妖怪的話,算不算是留下了傳承?”


    他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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