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洪雄麵色凝重地看著女兒和女婿,緩緩開口說道:“就在我被都察院抓捕的前一個星期,我應張副鹽使司之邀去茶樓小聚共飲。”


    蘭洪雄頓了頓,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接著道:


    “就在言談正歡之際,無意間我瞥見張副鹽使司抬起手準備斟酒,而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他的左手腕處竟赫然紋著一朵嬌豔欲滴的菊花!這著實讓我吃了一驚。要知道,身為堂堂七尺男兒,又是官場上的人物,怎會在手腕這樣顯眼的地方紋上一朵菊花呢?”


    “而且菊花在民間向來有著諸多不好的寓意。當時我的好奇心瞬間被勾了起來,心裏直犯嘀咕,真想當場問問他為何要如此行事。”


    蘭洪雄放下茶杯,搖了搖頭,苦笑道:


    “可轉念一想,我自己都已經這般年紀了,何必再去多管這些閑事呢?說不定人家有自己特殊的喜好或者緣由,我又何必刨根問底惹人嫌呢?於是便強壓下心中的疑惑,繼續與他把酒言歡。”


    蘭洪雄稍稍停頓片刻,似乎在迴憶著當時的情景,然後繼續說道:“不過事後仔細迴想起來,我敢斷定,那張副鹽使司左手腕上的菊花肯定是最近才紋上去的。因為就在前兩個月,我也曾約過他一同用餐,那時我清楚記得他的手腕幹幹淨淨,並未見任何紋身之類的痕跡。所以這其中究竟隱藏著怎樣不為人知的秘密,實在令人費解啊……”


    星畫聽聞蘭洪雄提及張副鹽使司手腕處竟有菊花圖案,不禁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將“菊花”二字又重複了一遍。隨後,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許久。


    一旁的馮沐宇見到星畫突然垂下頭去,似乎正在腦海裏苦苦思索著什麽,忍不住開口問道:“夫人,你這是在想些什麽呢?”


    然而,星畫仿若未聞一般,依舊沉浸於自己的思緒當中,並未迴應馮沐宇的問話。


    稍頃,星畫猛地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地望向蘭洪雄,急切地追問道:“爹,您當真看清了,那張副鹽使司的手腕上確實紋著菊花?”


    蘭洪雄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表示確定無疑。得到父親肯定的答複之後,星畫旋即轉過頭來,對著馮沐宇說道:“夫君,之前我不是曾和你講起過,那次我在街上遇到一個喪心病狂、當街搶奪孩童的可惡人販子麽?就在我與之交手的時候,無意間瞥見他的左手腕之上,同樣也紋著一朵菊花!”


    說到此處,星畫的臉色變得愈發凝重起來。


    馮沐宇聽後,微微皺起眉頭,思忖片刻後說道:“夫人,這或許隻是一種偶然的巧合吧?畢竟天底下紋身相同之人未必就存在必然的聯係呀。”


    然而,星畫對於馮沐宇的觀點明顯持有不同意見。隻見她輕輕搖動著頭顱,神色凝重且語氣堅決地辯駁道:


    “不,夫君啊,這件事恐怕遠非如此簡單呢!你靜下心來好好思量一番,要知道在咱們景國之中,菊花一直以來都象征著死亡和不祥之事。既然整個景國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菊花所蘊含的這般意義,那張副鹽使司又怎會對此一無所知呢?更何況據我所知,他的家庭美滿幸福、和樂融融,實在找不出絲毫理由讓他在自己的手腕處紋上一朵菊花呀!”


    就在此時,一直在旁傾聽的蘭洪雄聞聽女兒所言之後,頻頻頷首表示讚同,並補充說道:


    “是啊,昕玉你說得在理。我與那張副鹽使司一同共事已有十數年之久,平日裏從未見他對花卉之類的植物表現出半分喜愛之情。因此當我初次瞧見他手腕之上那朵菊花時,著實感到萬分驚詫。”


    星畫聽聞父親這番話語,仿若醍醐灌頂一般突然有所領悟。緊接著,她將目光轉向馮沐宇,提議道:


    “夫君,如果我們前往張副鹽使司的鄉下深入調查卻未能發現任何與其相關的蛛絲馬跡,倒不如轉換思路,把他與人販子之間的關聯也一並徹查清楚。或許能從中尋得一些關鍵線索,從而解開這重重謎團。”


    這蘭洪雄緊皺眉頭,滿心狐疑地將自己心中的疑惑一吐為快:


    “昕玉,張副鹽司不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鹽官,怎麽就會跟那令人深惡痛絕的人販子扯上關係呢?那張副鹽使司究竟要孩子做什麽呀?要是說他張副鹽因為自己沒有生育能力,所以才托人販子幫忙給他尋摸幾個孩子迴來,好讓他家的香火得以延續下去,那我倒還能勉強信他確實跟這人販子有所牽連。


    可問題是,人家張副鹽使司明明自己膝下就有兒有女,日子過得好好的,又怎麽會去跟那人販子攪合到一塊兒去呢?難不成他還打算販賣孩子不成?這絕對不可能嘛!”


    一旁的馮沐宇聽著蘭洪雄這番話,連連點頭,表示完全讚同他的看法。


    然而此時的星畫心裏卻跟明鏡似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父親以及馮沐宇對眼下的局勢了解甚少。他們根本就不清楚那可惡的小日本已然偷偷摸摸地潛入了景國境內。對於這些小日本的兇殘本性和喪心病狂的所作所為更是一無所知。這幫家夥簡直就是無所不用其極,任何傷天害理、滅絕人性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星畫暗自思忖著,覺得那張副鹽使司之所以會和人販子勾結在一起,很有可能是受到了小日本的脅迫,迫不得已之下當了賣國求榮的漢奸;當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種可能性,說不定是那些陰險狡詐的小日本使用金錢等手段來引誘張副鹽使司落入他們精心設計的陷阱之中,最終使其心甘情願地成為他們的同夥。


    星畫這時對兩位弟弟說:“昕華,昕昊,你們兩個今天才從牢房出來,早點去沐浴休息吧。明早早點過去馮府找春夏。”


    昕華和昕昊也聽出姐姐是有意打發他們走了,有些事情他們是不可以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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