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收劍而立,紫薇軟劍懸在她腿側,滴血的劍尖在火光下反射出一片冷輝。她目光如炬,盯著麵前被製服的黑衣首領。這黑衣首領是個女道姑,發髻間露出半截剃度痕跡,臉龐依舊帶著倔強與冷峻。


    “哼,不虧是郭靖的女兒,果然武功了得。我們認栽了,殺了我吧。”


    道姑氣喘微喘,卻沒有絲毫軟弱的模樣,抬眼盯著郭芙道,“隻求你放過其他人。”


    一句話,既帶著不羈的挑釁,又像是一種孤注一擲的求死。她身後的殘餘黑衣人見狀,神情黯然,卻無一人敢站出來說話。


    郭芙眉頭微皺,聽到“郭靖”之名時,心裏陡然一震。她本來心頭還有幾分怒火,卻被對方竟能一口道出她父親的名字而引起好奇。


    “你認識我父親?”郭芙沉聲問道,眸中帶著審視,“為何提到他?”


    女道姑冷笑一聲:“郭大俠的威名遠播,江湖上誰人不知道?隻是之前貧尼以為郭靖不過是言過其實,如今見其女兒,竟有這般武功,也算我眼拙,看走了眼。”


    她說這話時,唇角扯出一抹苦澀,似乎在嘲弄自己,也嘲諷著命運的殘酷。那淡淡的月光落在她的臉上,讓她的神色顯得說不出的矛盾與決絕。


    要說郭芙,平日裏最喜歡的就是在人前顯擺自己父母的英名。此刻聽到道姑幾句話,原本緊繃的心弦似乎悄然鬆動幾分。她輕咬嘴唇,心裏暗道:這些人到底意圖何在?真是與我父親有仇,還是另有隱情?


    在她身後不遠處,宋慈一直靜靜觀戰。他本不通武功,隻能在旁邊焦急觀察全場局勢。此刻見郭芙似乎被對方幾句話給說亂了心神,擔心她一時心軟,便趕緊上前,拱手提醒道:“郭姑娘,莫要上了她的當。當務之急,先問清此些人的來曆和目的,萬不可輕易放過。否則,後患無窮。”


    隨著宋慈的話音落下,四下的黑衣人默不作聲,卻並未表現出投降或逃跑的意圖,隻是神情戒備地盯著郭芙等人,仿佛隨時會作垂死反撲。


    郭芙收迴視線,望向道姑,不複先前的輕敵,沉聲道:“你們為何襲擊我的隊伍?還有,你究竟是誰?若你真與我父親有舊仇,可光明正大找上門來,何必深夜偷襲?!”


    一道唿嘯的夜風拂過,卷起地麵的塵沙,火光在夜色中搖晃不定,給這寂靜的營地平添幾分陰森。女道姑跪坐在沙地上,麵色蒼白、神情冷峻,仿佛隨時準備以死相搏。她的手臂被士兵反綁在身後,卻依舊挺直脊背,仿佛不願露出半分屈服的姿態。


    “我與你郭家並無仇怨,隻是你抓的那彭長老是我的一位故友。”


    她對郭芙冷冷地開口,聲音雖微弱,卻帶著尖銳的執念,“本來你們之間的私人恩怨,我也不該插手。隻是你抓了人,卻又那般淩辱與他,將他關在豬圈,一路上又如此虐待。我等看不下去,才出手營救。”


    說到這裏,她側過臉去,似不願與郭芙四目相對。那目光裏帶著對周遭一切的厭惡,也似乎有幾分自我埋怨。周圍黑衣人有的則微微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麽;更多的,卻是手握兵器,顯得緊張而忐忑。


    郭芙聞言,紫薇軟劍仍握在手中,劍尖尚滴著不久前的血跡。她細細打量女道姑,想起之前彭長老一路被關押的情形,心中不由得迴想起某些片段:“難怪那段時間有黑衣人不停試圖劫走彭長老,原來正是麵前這一夥人。”


    那段時間,郭芙確實曾下令將彭長老關在楊王府後山的豬圈裏,以此羞辱對方;畢竟彭長老犯下多重罪行,還曾意圖侵犯郭芙本人,惹得她極度厭惡。可她萬萬沒想到,在離開長安之後,這些黑衣人居然還敢一路尾隨,大膽潛入營地發動夜襲。


    她微微眯起眼睛,腦海中浮現曾經的對話:


    “報告郭小姐!昨夜又有一群黑衣人想劫走彭長老,被我們攔下了!”


    “隻是他們人數太少,一碰就逃,看樣子隻是一些宵小而已。”


    當時郭芙也沒多想,以為那隻不過是彭長老的殘餘爪牙。不曾想,這股勢力如此執著。


    正在此時,宋慈從後方邁步上前,神情謹慎,目光在女道姑與其身後的黑衣人之間巡視。一陣風吹來,揚起他衣角,他輕輕咳嗽兩聲,語調雖緩,卻句句帶鋒:“我看不盡然吧。說什麽朋友不朋友的,你帶著人一路尾隨而來,區區數十人敢與五千大軍為敵,恐怕你是在救你自己的‘情郎’,而非什麽‘故友’。”


    他話音一落,女道姑身後的黑衣人立刻騷動起來。有人忍不住轉頭看向道姑,眼中是難以置信的驚疑;也有人攥緊刀柄,一副“你敢胡說”的警告神情。可更多的,卻是麵麵相覷——他們中不少人並不了解首領與彭長老之間的真實關係,此刻才聽宋慈如此點破,自然心生懷疑。


    “你——胡說八道!”女道姑麵色一白,原本為了同伴求情的冷峻表情,此刻帶上了慌亂。她咬著下唇,似乎想反駁,卻一時語塞。要想否認“情郎”之說,卻又不能完全掩飾那份情感。


    那一瞬間,她的氣場似乎失去了銳氣。周遭黑衣人見此情景,心裏也不禁紛紛猜測:“難道我們是被她忽悠了?她到底為什麽這麽執著要救那彭長老……”


    “果然。”郭芙盯著女道姑的神情變化,暗自留意到她額頭上沁出的汗珠,嘴唇的緊繃,以及那一閃而逝的心虛。心頭頓時明白:此女所謂“故友”,八成是摻雜了更深的私人感情。


    “哼,我還說呢——單憑‘朋友’二字,你們竟能這樣舍命相救?”宋慈繼續逼問,麵容冷峻,“甚至不惜與大宋的正規軍對抗,不惜挑起如此血戰。原來,不過是為‘情’所困罷了。”


    此話一出,女道姑眼中閃過一抹羞怒。她身後的某些黑衣人亦勃然變色,有人忍不住嚷道:“首領,你……你不是說彭長老乃明教當年恩人麽?這到底怎麽迴事?”


    也有人更直接甩了下沾血的刀,幹脆撤開幾步,露出厭惡的表情:“我們都是為了明教才肯出手的,若隻是幫你救男人,我們真是白白送死了!”


    一時之間,黑衣人陣營裏窸窸窣窣地議論起來,隊形更加鬆散,顯然對女道姑起了疑心。先前願意追隨她,多半也是因為她口口聲聲“彭長老乃大俠恩人”或“救人乃義舉”,如今發現事情並非那般光明正大,心裏難免動搖。


    見其他人都被宋慈說的動搖。


    女道姑怨毒地看向宋慈,再看向郭芙:“我……就算為了情郎又如何?他被你們如此虐待,我絕不會置之不理!”說到最後,她眼圈微紅,卻仍咬牙撐著,不願示弱。


    如此言語,更證實了宋慈的猜測。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逍遙神雕家母穆念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二月紅hong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二月紅hong並收藏逍遙神雕家母穆念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