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顧亦所說,王懷風沉思片刻後說道:“顧先生的推理倒是有理有據,可能性也很大,隻是一路向東而去的集市鎮子村落何其多,若是一一排查的話,得需要耗費不少的時間和人力。”


    趙婉儀也說道:“而且還要趕在魔教找到她之前把她找到,否則又將會死傷不少的無辜百姓。”


    總而言之,雖然有了大致的方向和線索,但還是有些如同大海撈針,而且這人還是一個行走的禍端,往往會連累到無辜百姓。


    顧亦摩挲著酒杯,略微沉吟了一會後說道:“我一路往東去追尋,你們加調人手和玄衣衛一起照著線索排查,咱們分工合作。”


    “你一個人去若是遇到魔教恐怕會有危險。”趙婉怡皺眉道。


    “無妨的。”顧亦搖頭笑道,氣定神閑。


    王懷風定定看著顧亦,想起自家先生信中所說的話,他點頭拱手道:“如此就多謝顧先生了。”


    “可......”


    趙婉怡剛開口,王懷風便拉住了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趙婉怡雖不解,但終究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站起身說道:“既然如此決定了,那就如顧先生所安排的吧。”


    “今日天色不早了,顧先生且在藏花穀歇息吧,此事雖然急,但是也有弟子在外麵巡查了,顧先生趕路勞累,休整幾日後咱們再一起出發。”


    顧亦也站起身點頭道:“好,那顧某就叨擾了。”


    趙婉怡笑著搖了搖頭,對李雲舒說道:“舒兒,你帶顧先生下去休息吧。”


    “是!”李雲舒抱拳道:“顧..先生,請隨我來。”


    顧亦點點頭,對著王懷風趙婉怡兩人抱了抱拳,便跟著李雲舒離開了。


    等到顧亦二人走遠,趙婉儀才對王懷風說道:“盡管他醫術高超,但他如此年輕你就放心他一個人去,你是怎麽想的。”


    王懷風淡淡開口:“先生給我的信上說,要尊重顧先生,對他要行長輩禮,至於其他的,隻交代了八個字。”


    “八個字?”


    “嗯。”王懷風點點頭,看著遠處顧亦的背影緩緩出聲。


    “他在無憂,有他無敵。”


    “李姑娘怎的一直板著臉呢,是不歡迎在下嗎。”在去往客舍的路上顧亦開口笑道。


    李雲舒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抱歉道:“雲舒沒有這個意思,隻是在門中早已經習慣了。”


    顧亦點點頭,“作為一門年輕一代的大師姐,雲舒姑娘很累吧。”


    從第一次見麵顧亦就發現李雲舒整個人都是繃著的,隻是偶爾間才會不經意的露出女子爛漫的姿態,其他大多時間都如一座冰山般不苟言笑,可能是常年受了師門的影響。


    所以顧亦才有此一問。


    李雲舒聽到顧亦所問,搖頭道:“不累,師門對我有恩,雲舒萬死難以報答。”


    “有恩?”


    “嗯,我是師傅撿迴來的,從小養育在身邊,養育之恩,栽培之恩,莫不敢忘。”


    李雲舒說起自己是撿來的時候,語氣平靜,絲毫不像是在說自己,反倒是說到養育之恩事,情緒波動反而大了起來。


    “這樣啊。”顧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而後忽然輕笑道:“那名字也是你師傅起的咯。”


    “嗯。”


    “那我就知道了。”


    李雲舒疑惑道:“名字有什麽不對嗎?”


    顧亦指著天空說道:“你看天上,看到了什麽。”


    李雲舒抬頭望去,皺眉道:“藍天.....白雲?”


    “哈哈哈哈,對咯。”顧亦哈哈一笑,邁步朝前走去,聲音悠悠響起。


    “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卷雲舒。”


    “你師傅給你起這名字就是想讓你這一生活得別那麽累,要如雲般飄逸自由,多些樂趣。”


    “花開花落,雲卷.....雲舒.....”


    李雲舒站在原地,嘴中喃喃著,她從沒想過自己的名字竟還有這樣一層意思。


    從小在藏花穀長大的李雲舒把規矩看得極重,對自身更是嚴謹律己,以至於性格都變得有些古板。


    從小受師門栽培,一心想要報答師門,雖從來沒人要求她這麽做過,但她還是覺得這是自己應該做的。


    在這二十多年的人生裏,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報答師門,如何報答師傅,從沒想過自身該如何。


    如今卻有人對她說,你應當自由一些,不必活得那麽累,這也是你師傅想看到的。


    李雲舒深唿出一口氣,看著顧亦遠去的背影,輕輕一笑,邁步追了上去。


    “這就是藏花穀的客舍了。”李雲舒帶著顧亦來到一處鳥語花香的木屋前說道:“藏花穀都是女子,怕多有不便,還請顧先生見諒。”


    顧亦深深吸了口氣吐出,“唿,此地甚好,花香濃鬱,是不可多得的清淨之地。”


    李雲舒笑道:“顧先生喜歡就好。”


    顧亦微微一笑,看著眼前的木屋,又環視起這片藏花穀內的環境,他說道:“還是第一次來藏花穀,果真是名副其實,各種花都藏在穀內自成一番天地。”


    “隻是不知為何會有些不是本季的花卉?”


    李雲舒同樣往遠處望去,解釋道:“藏花穀四季如春,無論再冷的時節穀內都是一片溫暖,隻要在穀內從來都不會感受到寒冷。”


    “自小生活在這都習慣了,至於其中的緣由我也不是很清楚。”


    顧亦淡淡點頭,天下奇事頗多,譬如傳言中日夜都被白雪覆蓋的飄雪城一樣,想來藏花穀也是自有自己的奇特之處。


    “若是沒什麽事雲舒就告辭了,顧先生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喚門中弟子。”李雲舒抱拳說道。


    “嗯,不勞煩了,雲舒姑娘去忙吧。”顧亦朝他笑道。


    李雲舒告辭離去,隻是走了幾步後,腳步停了下來。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轉身問道:“顧先生。”


    顧亦迴過頭,“嗯?雲舒姑娘還有事嗎?”


    李雲舒臉上罕見的露出羞赧之色,“不是什麽要緊事,隻是想問一下顧先生是一個人來的嗎?”


    李雲舒記得那日他們在淩雲城告別後,顧亦是和兩個姑娘一起走的,如今顧亦卻一個人出現在這,她難免有些好奇。


    看到顧亦露出些疑惑的神情,李雲舒連忙說道:“我隻是想聽聽顧先生這近一年又經曆了什麽。”


    “實不相瞞,我自小就生活在穀內,出穀也隻是在江州出些任務,上次去劍神山還是第一次走了那麽遠的江湖,所以我很羨慕顧先生您這種能到處遊曆江湖的俠士。”


    顧亦恍然大悟,他明白了李雲舒的意思,這是想聽一聽江湖上的故事啊。


    顧亦朝他笑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你帶上壇好酒來尋我,我說給你啊?”


    李雲舒麵色一喜,“好!明日我在登門拜訪。”


    李雲舒離開了,腳步顯得有些歡快,這種歡快在她這個大師姐的身上,是自記事起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的。


    顧亦看著離開的李雲舒,搖了搖頭,望著遠處有些感慨。


    人啊,真是矛盾的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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