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伯看著漸漸成形的河道,感慨地說道:“這河道若是修好了,咱們這一帶的莊稼可就有保障了,再大的水也不怕。”


    趙石頭點了點頭,他的雙手早已磨出了厚厚的繭子,但他的眼神中卻透著希望。“是啊,為了以後的好日子,這點苦算得了什麽。”


    清晨田青青悠悠轉醒。窗外,細密的雨絲如銀線般紛紛揚揚地灑落,打在窗欞上,發出清脆的滴答聲,似是大自然奏響的一曲輕柔樂章。房內,昏黃的光線透過破舊的窗紙,灑在那張簡單卻溫暖的床上。田青青躺在被窩裏,感受著被褥的餘溫,心中泛起一絲慵懶。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纖細的手臂如蓮藕般從被窩中探出,那白皙的肌膚在微弱的光線下透著一抹誘人的光澤。她微微眯起雙眸,目光透過窗戶,望著外麵朦朧的雨幕,思緒漸漸飄遠。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似乎沒有停歇的跡象。田青青終於從床上坐起,她披散著一頭烏黑的長發,發絲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肩頭,幾縷調皮的發絲貼在她那白皙的臉頰上,更增添了幾分嬌美與動人。她穿上那件洗得有些發白的藍色布衫,簡單地梳理了一下頭發,用一根木簪挽起。隨後,她起身走向灶房。


    田青青熟練地生火,準備為自己做一頓簡單的疙瘩湯。她一邊忙碌著,一邊想著趙石頭在服徭役中的生活。


    田青青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憨男人他在那邊有沒有熱飯吃,這雨天幹活,肯定更加辛苦。”說著,手中的動作不禁加快了幾分。


    不一會兒,鍋裏的疙瘩湯便煮好了,熱氣騰騰地冒著白煙。日田青青盛了一碗,坐在灶房的木桌前,慢慢地吃著。目光落在門外的雨幕上,思緒又飄迴到了與趙石頭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曾經,兩人一起在田間勞作,上山摘水果,竹林采竹蓀,後山采蘑菇……,趙石頭總是默默地承擔起那些重活累活,讓田青青做一些輕鬆的事情。帶她去吃從來沒有吃過的美食,見她吃得開心,會看著她,傻傻地笑著,那笑容中滿是寵溺與愛意。


    田青青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花,輕聲說道:“石頭哥,你快些迴來吧。她知道,趙石頭在徭役中的日子一定不好過,但她相信,他那堅強的意誌一定能夠支撐他度過這段艱難的時光。而她,也會在小柳村,等待著他的歸來。”


    吃完早飯,日田青青起身收拾好碗筷。她看著窗外的雨勢漸漸變小,心中一動,決定去自家的田地裏看看。她披上一件蓑衣,戴上鬥笠,拿起鋤頭,走出了家門。


    沿著泥濘的小路,田青青來到了自家的田地。此時的田地,在雨水的滋潤下,顯得格外肥沃。嫩綠的麥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一片綠色的海洋。田邊的野草也長得鬱鬱蔥蔥,與剛出土的麥苗相互映襯,構成了一幅生機勃勃的田園畫卷。


    日田青青走進地裏,仔細地查看麥苗的生長情況。蹲下身子,輕輕撥開麥苗,查看根部是否有病蟲害。確認無誤後,她站起身來,開始清理田邊的雜草。揮舞著鋤頭,熟練地將雜草一一鏟除,汗水順著田青青的臉頰滑落,滴落在腳下的土地裏。


    在勞作的過程中,日田青青的思緒卻依然停留在趙石頭身上。想著,等趙石頭迴來,一定要做一些好吃的飯菜,好好犒勞他,也給他補補身體。


    不知不覺中,田青青在田地裏忙碌了一上午。太陽漸漸從雲層中露出臉來,灑下溫暖的陽光。田青青直起身子,活動了一下身體,看著自己勞作後的成果,心中滿是成就感。摘下鬥笠,任由微風吹拂著她的臉龐,那被汗水浸濕的發絲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田青青迴到家中,簡單地吃了些午飯,便又去了果園。


    趙石頭在縣裏挖河道服徭役,至今已有十數日。這日,工地上來了一位監工,那監工麵色陰沉,仿若被墨染過一般,眉眼間透著一股戾氣,嘴角總是掛著一抹嘲諷的冷笑。稍有不順心之事,便破口大罵,汙言穢語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手中的鞭子也似有了靈性,在空中唿嘯著,時不時抽打在那些動作稍慢或令他不滿的村民身上。


    趙石頭生性憨厚勤勞,隻知埋頭苦幹,倒也幸運地未曾遭受那監工的鞭笞與辱罵。然而,每當他瞥見村裏人被罵得狗血淋頭,或是被鞭子抽打得皮開肉綻,心中便湧起一陣不忍。他緊咬著下唇,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工具,指節泛白,青筋暴起,那憨厚的麵容上滿是糾結與不忍。於是默默低下頭,更加賣力地挖著河道,心中暗自盤算著,再堅持十幾天,便能迴到那熟悉的小柳村,與田青青團聚。


    趙石頭和村民們依舊在艱苦地勞作著。徭役工地上,隨著工程的推進,河道逐漸成型,但監工的脾氣卻絲毫沒有好轉。每日的打罵聲依舊在工地上迴蕩,讓人心生恐懼。


    趙石頭時刻提醒著自己要小心謹慎,他正奮力揮動著手中的鏟子,將一鏟鏟泥土甩到河岸上。突然,一陣叫罵聲打破了工地的嘈雜。


    隻見那個監工,滿臉戾氣,眼神兇狠,正對著一名累得有些遲緩的村民破口大罵:“你這懶骨頭,沒吃飯嗎?動作這麽慢,是不是想耽誤工期!”


    那村民滿臉驚恐,想要解釋卻又不敢言語。監工罵得興起,竟揚起手中的鞭子,“啪”的一聲抽在村民的背上,那村民痛苦地悶哼一聲,卻也不敢躲閃,隻能咬著牙繼續幹活。


    趙石頭看到這一幕,心中湧起一陣酸楚,他深知大家都隻是普通百姓,為了完成徭役,隻能默默忍受。他自己雖僥幸未被抽打責罵,但每次看到監工的惡行,心中都充滿了憤懣。


    然而,他也明白,在這權勢之下,自己若強出頭,隻會給家人和自己帶來災禍,所以隻能將這份憤怒深埋心底,更加小心翼翼地勞作,隻求自己能平安熬過這剩下的十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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