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庭院的石桌上,微風吹過,帶來陣陣花香。


    謝淮欽輕咳一聲,臉上掛著一絲討好的笑,拱手對鄭書宴說道:“嶽父大人,這飯也吃得差不多了,小婿想趁著這午後閑暇,陪您老下幾盤棋,也好討教討教。”


    說著,眼神中滿是期待地看著鄭書宴。


    鄭書宴放下手中的茶杯,眼角的細紋都透著笑意,連忙點頭:“好哇,難得你有這份孝心,我可好久沒痛痛快快地殺上幾局了。”


    宋謹嫻看了看天色,微微皺眉,轉向謝淮欽輕聲說:


    “你們下棋自是可以,不過可得記著,日落之前,我們就得迴公主府了。”


    “這明日還有諸多事宜要準備,皇家狩獵可不能馬虎。”


    說話間,眼神有意無意地掃了掃謝淮欽,遠處的天邊,已有了一抹淡淡的晚霞。


    謝淮欽連忙起身,恭敬地彎腰作揖:“小婿明白,定會留意時辰,不敢耽誤正事。”


    鄭唚意一聽要走,忙拉住宋謹嫻的衣袖,撒嬌道:“爹爹、娘親,不多呆幾天嘛。”


    “咱們一家人一起去狩獵多好,我還想讓爹爹看看我最近騎射有沒有進步呢。”眼神中滿是不舍與期待,小嘴微微嘟起,一旁的花叢中,蝴蝶在翩翩起舞。


    宋謹嫻抬手輕輕撫了撫鄭唚意的頭發,嘴角泛起一抹溫柔的笑意,眼中卻透著幾分無奈與體諒:


    “乖,意兒,你如今也大了,該懂些事了,我們留在這兒,你夫君怕是會不自在。”


    “咱們迴府準備準備,狩獵時也能玩得盡興些,不是嗎?”說著,眼神輕輕瞟向謝淮欽,見她微微鬆了口氣,心中暗自歎息,這孩子,還是這麽拘謹。


    ………………………………………………………………


    日影西斜,庭院的石板被拖出長長的影子,像是歲月的痕跡。


    幾局棋下來,茶也涼了,鄭書宴與宋謹嫻起身告辭,準備迴府。


    謝淮欽和鄭唚意站在府邸門口,鄭唚意身姿單薄,眼神裏滿是眷戀與不舍,那目光緊緊追隨著漸行漸遠的馬車,仿佛要用這目光為馬車鋪就一條安穩的歸途。


    路旁的垂柳在風中搖曳,枝葉沙沙作響,似是在低吟著離別的惆悵。


    謝淮欽側目看著鄭唚意,心中泛起一絲疼惜,她微微側身,靠近鄭唚意,抬手輕柔地為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


    溫聲道:“唚意,我知曉你心中難舍嶽父嶽母,不過短短三日,我們便能再相見,莫要這般難過了。”


    她的聲音低沉而柔和,像是要驅散鄭唚意心頭的愁緒。


    鄭唚意這才緩緩收迴目光,轉向謝淮欽,眼眶微微泛紅,輕聲道:“自你我二人成親之後,確實都未曾和母親與爹爹相見,今日相聚匆匆又要分別,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她的嘴角勉強扯出一抹微笑,試圖掩蓋內心的傷感。


    謝淮欽輕輕握住鄭唚意的手,那雙手柔軟卻帶著一絲涼意,她將其攏在掌心,輕聲說道:


    “我定會一直守在你身旁,接下來這幾日,我們在府中安心籌備狩獵之事,待與嶽父嶽母重逢,讓他們瞧瞧你的颯爽風姿。”


    說罷,她手臂微微用力,將鄭唚意輕輕攬入懷中,似是要給予她最堅實的依靠。


    微風拂過,帶來陣陣花香,縈繞在兩人身邊。


    鄭唚意靠在謝淮欽懷中,聽著她沉穩有力的心跳,心中的難過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珍視的溫暖。


    她微微仰頭,看著謝淮欽的下巴,輕聲道:“有你真好。”


    謝淮欽鬆開鄭唚意,雙手扶著她的雙肩,目光深深地凝視著她,眼中滿是深情與堅定:“我會一直對你好,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說完,她牽起鄭唚意的手,兩人轉身走進府邸。


    府內的丫鬟們穿梭忙碌著,為即將到來的狩獵做著準備。


    謝淮欽帶著鄭唚意來到花園的亭子裏坐下,石桌上擺放著精致的點心和香茗,可鄭唚意卻無心品嚐。


    謝淮欽拿起一塊點心,遞到鄭唚意嘴邊,輕聲道:“吃點東西吧,這幾日可要養足精神。”


    “我聽說這次皇家狩獵,王公貴族們都會攜家眷出席,場麵盛大,你可有什麽心儀的獵物?”


    鄭唚意輕輕咬了一口點心,若有所思道:“我想獵一隻白狐,聽聞白狐機靈狡黠,若能成功捕獲,定能讓爹爹刮目相看。”


    她的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射中白狐時爹爹讚許的目光。


    謝淮欽笑著點頭:“好,那這幾日我便陪你勤加練習,你的箭術已有根基,再加上這幾日的特訓,必定能如願以償。”


    夜幕低垂,暖黃的燭光在室內搖曳,為這方天地添了幾分靜謐與溫馨。


    用過晚膳後,謝淮欽和鄭唚意各自洗漱完迴房。


    謝淮欽因每日要上朝,作息規律,洗漱完畢便習慣性地先躺到了床榻外側。


    不多時,鄭唚意款步走來,燭光映照下,她身著素色裏衣,身姿婀娜,麵容嬌豔,一頭烏發如瀑布般垂落在肩頭,眉眼含情,別有一番楚楚動人的韻味。


    謝淮欽不經意抬眸,瞥見這一幕,心猛地漏跳了一拍,臉上悄然泛起紅暈,她有些不自在地吞咽了一下,慌亂中將臉別向一旁,耳尖也微微泛紅。


    鄭唚意並未察覺她的異樣,見她這般動作,還以為是身體不舒服,不禁關切地問道:“謝郎,可是身體有恙?”聲音輕柔婉轉,如黃鶯出穀。


    謝淮欽身子一僵,連忙擺手道:“沒有,唚意,我隻是覺得這個姿勢舒服些。”說話間,眼神卻有些閃躲,不敢直視鄭唚意的眼睛。


    鄭唚意聽聞她無礙,心中鬆了一口氣,便往床的內側走去。


    不想,腳下突然打滑,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竟不偏不倚地坐在了謝淮欽的身上。


    一時間,四目相對,兩人的臉龐瞬間漲得通紅,眼神中滿是羞怯與慌亂。


    謝淮欽更是全身緊繃,大氣都不敢出,雙手尷尬地懸在空中,不知該如何是好。


    鄭唚意率先迴過神來,她輕唿一聲,像隻受驚的小鹿般,迅速起身,快步走到床榻內側躺下,背對著謝淮欽,一顆心砰砰直跳,猶如小鹿亂撞。


    她緊緊閉上雙眼,雙手揪著被子,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剛才那尷尬的一幕,臉上的熱度久久未退。


    謝淮欽也緩緩平複著唿吸,良久,才輕聲說道:“唚意,睡吧。”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說罷,她雙眼望著床頂的帷幔,心中五味雜陳。


    夜幕宛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輕柔地覆蓋著這座府邸,唯有那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懸於天際。


    傾灑下清冷而澄澈的銀輝,透過雕花窗欞,斑駁陸離地灑在室內的地上,似是鋪上了一層銀霜。


    鄭唚意躺在床上,佯裝淡定地輕聲迴應了謝淮欽的話後,便緊緊閉上雙眼,試圖讓自己盡快入睡。


    然而,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白日裏與謝淮欽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不經意間的眼神交匯,那溫柔關切的話語,都如同漣漪般在她心間蕩漾開來,攪得她心亂如麻,困意全無。


    謝淮欽同樣也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白日裏下棋時嶽父嶽母的身影,鄭唚意送別時那不舍的眼神,以及相處時她的一顰一笑,都在她腦海中不斷放映。她的心跳莫名加速,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在心底悄然蔓延。


    許久之後,鄭唚意維持著側臥的姿勢,身體漸漸變得酸乏僵硬,她輕緩地挪動身軀,想要換個舒適些的姿勢,不經意間便朝著謝淮欽的方向側轉過去。


    而與此同時,謝淮欽也恰好因為思緒紛擾而微微動了一下,同樣側身麵向鄭唚意。


    如此巧合之下,兩人的動作幾乎同步,唿吸聲也在這寂靜的夜裏悄然交織。


    月光如水,雖屋內熄了燭火,一片昏暗,但借著那皎潔的月色,彼此模糊的麵容依然能夠隱隱約約地瞧見。


    一時間,四目相對,又慌亂地移開,兩人的臉龐瞬間泛起紅暈,心跳聲也愈發急促。


    在這寂靜得可怕的夜裏,清晰可聞,仿佛是奏響著一曲曖昧而緊張的樂章。


    謝淮欽率先打破了這令人心跳加速的沉默,她微微側頭,目光落在鄭唚意的臉上,輕聲問道:


    “唚意,可是睡不著?”聲音輕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與緊張,在這靜謐的空間裏緩緩迴蕩。


    鄭唚意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輕咬下唇,微微仰頭,望向謝淮欽的眼睛,輕聲說道:“嗯。”


    那澄澈的眼眸中閃爍著月光,也閃爍著一絲對眼前人的依賴與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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