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主人!”


    血遼見到這一幕,跟炸了的貓似的,迅速衝過來。


    眼見血遼氣勢洶洶就要執劍大幹一場,沈稚枝急忙伸出另一隻將血遼攔住,遞給他個製止眼神,“別過來,沒事的。”


    “主人......”血遼淚流滿麵。


    二殿下曾明言,不許三殿下靠近主人半步,否則就不許他再進赤王府廚房。


    如今三殿下連主人的手都握住了,若被二殿下得知,他豈不是要被逐出赤王府,終此一生都無法再享受肉包的滋味了?


    “......”血遼委屈,但他不說。


    沈稚枝纖弱的手腕桎梏在他冰涼的掌心中,她蹙眉,抬眼凝著他,“三殿下,臣女該說的,已說清楚,勞煩三殿下放手。”


    這滿含冷漠和疏離的語氣讓褚圖渾身一僵,其落差感更是明晃晃展現,心中分明叫囂著想說出那三個字,可話到嘴邊卻變得異常刺耳。


    “本王今日已差風首領將府中最珍稀寶物贈予你做歉禮,你若還有其他不滿,盡管說便是。”


    沈稚枝被他這理所當然的話氣笑了。


    她險些遭人羞辱,這褚圖卻是輕描淡寫,妄想用金銀珠寶彌補他心中對她的愧疚。


    她越想越氣,驟然轉身,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這一記耳光仿佛是她所有不滿的宣泄。


    啪——!


    褚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掌打得往旁一偏,退後一步。


    漫天梨花落下,周遭仿若寂靜下來,沈稚枝不知道褚圖的臉疼不疼,但此刻她的手疼的發麻,纖纖玉指更是不受控製顫抖。


    緩了片刻,褚圖才抿著唇,抬眸直直凝著她,往日輕佻的桃花眼此刻卻是恍惚而無措,仿若還沒反應過來。


    沈稚枝眸中淡漠,強壓心中怒氣,“三殿下雖親自前來道歉,卻毫無誠意,反而隻會抱怨臣女未接受歉禮,讓您心中的愧疚無從化解。”


    褚圖身形一顫,想抬頭解釋,喉頭卻不知被什麽掐住,還未言語便已斷了。


    “夜已深了,三殿下還是迴去吧,莫讓二姐姐知曉了,又叫三殿下送臣女去其他地方,臣女擔待不起。”


    沈稚枝轉身,提步便要往自己屋內走去。


    “對不起。”


    無垠夜色中,身後之人的聲音清晰入耳。


    沈稚枝腳步一頓。


    她甚至覺得自己聽錯了,褚圖這人那麽驕傲,那麽不可一世,脾氣強的跟驢似的,竟也會說出這三個字?


    “本王今日前來,的確是來表達歉意,無論你消氣了也好,未消氣也罷。”


    褚圖的聲音很輕,近乎沙啞,飄在夜空中,卻足以叫沈稚枝聽得真切。


    頓了頓,沈稚枝明顯感覺他上前了兩步,似深唿了口氣,褚圖才向她堅定保證:“本王不會再讓類似事情發生。”


    【恭喜宿主,褚圖人設維持值驟減,為宿主統計-90】


    久違的通報聲驚得沈稚枝眼眸驟亮,差點被繃住笑,方才溢出的委屈和憤怒也稍壓下了些許。


    【不過,這舔狗值還沒降,怎麽人設維持值先降了?】沈稚枝一臉鬱悶在心頭詢問丫蛋。


    丫蛋一本正經道:【宿主忘了嗎?褚圖在原著的人設可不會輕言道歉。】


    沈稚枝想了想,覺得丫蛋說得不無道理。


    今天的事情倒是超出了她的預期,那她指不定還能用這件事再薅點褚圖的羊毛,最好是讓這丫的能夠再清醒點。


    想著,她側身,語氣愈發冷淡,“三殿下,這世間並非所有對不起都能換迴一句沒關係。”


    褚圖眸光一震,凝著少女毫不猶豫掩上的木門神色空了一瞬,胸腔仿佛有什麽東西空了似的。


    雙唇張了張,欲要說些什麽,卻又覺得沒有說的必要。


    褚圖佇立在屋簷下良久,分明就站在那裏,卻好似站在九裏霧中,讓他辨不清方向。


    直到血遼無聊到在他麵前啃起肉包,他才轉身,足尖輕點,消失在夜色中。


    ——


    群山環繞之中,有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山巒連綿起伏,綠樹成蔭,山間雲霧繚繞,奇珍異草遍地,仿佛置身於仙境之中。


    一男子身著黛紫長袍,長發披肩,麵容清臒,眼神深邃而寧靜,他落座於案桌,似在沉思這棋局如何破之。


    倏然,唿嘯的風擦過耳畔,那紫袍男子眸光驟冷,迅速下腰,躲過身後襲來的暗器。


    那空冷寂寥之音宛若要將人凍住般,“殷棋年,這麽多年來,你也就會使這般卑鄙手段。”


    見偷襲不成,殷棋年從隱匿身軀的林間躥出,穩落於地。


    凝著曲淵夜那恨不得將他身上看穿個洞的殺氣,殷棋年打趣笑道:“哈哈哈哈,多年不見曲老弟這身子骨還是硬朗得很啊,如此躲閃也不怕閃了腰。”


    曲淵夜冷笑,灰蒙蒙的眼如同死水般毫無波瀾,“殷兄多年不見,看起來倒是蒼老了許多,想必是為人狡詐,惹得上天不快,故而受到天譴了吧?”


    “曲老弟慣愛說此笑話。”


    兩人一陣唇槍舌戰後,殷棋年踱步,笑盈盈凝著桌上的殘局,“那日我來尋你,卻不見你的身影,於是隨意擺了一局我徒兒曾難倒我的殘棋,我知道你定會對此感興趣。”


    “嗬。”曲淵夜將手中的棋子放下,“這黑棋顯然是你下的,棋路穩重,防禦嚴密。而這白棋,攻守兼備,變化無常,實在令人捉摸不透。”


    殷棋年眸中掠過讚賞,僅一瞬便消散殆盡。


    他撣了撣淺綠衣袍,穩穩落座於曲淵夜跟前,“曲老弟如以往般,對棋藝見解深刻,不知這殘局,你是否已尋得解法?”


    凝著殷棋年那一副想看好戲的神情,曲淵夜瞪他一眼,不答反問,“你呢?又可解出這一殘棋了?倒是說說你的高見。”


    “咳……”殷棋年輕咳一聲,故作輕鬆地轉開話題,“如今的年輕人,我們已無法相比。”


    曲淵夜冷哼一聲,“棋技雖不如人,但嘴皮子倒是比他人強上數倍。”


    曲淵夜低頭凝視那黑子經過之處,絲毫未顯破綻,這般棋藝天賦之人,世間恐怕難覓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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