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作家說:“一個男人終其一生苦苦追求的其實就是一個適合他自己的女人。”我覺得這話說的挺好。有追求總比沒有追求好。

    楊梅是我們班上的文藝委員,人長的小巧玲瓏,象一個芭比娃娃,很討人喜歡,我和楊梅曾經是很好的哥們兒,在一次感情受挫後,我象一頭被寂寞咬傷了的狼,急於在心靈上找一個聊以慰籍的港灣,於是我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掉頭就去追楊梅,由於太急於求成,我變的暴躁而又偏激,沒有了絲毫的耐性,時常表現的及不可待和不可耐煩,有時甚至還會失去起碼的理智。我會蠻橫的將楊梅堵在校園的小路上,或者是自習的教室裏不讓楊梅走也不讓楊梅吃飯,哭哭啼啼的一定要楊梅給我一個說法。楊梅怕了我,就不再理我,而且開始刻意的躲著我,我一急就會橫衝直撞的象一個土匪一樣衝到楊梅的宿舍裏去,嚇的她們宿舍的女生都擠在一張床上,人摞著人大氣也不敢出。惹的她們整個樓道的女生都出來看熱鬧。有時候楊梅插了門索性躲在宿舍裏不出來,我就站在她們樓下等,象泥燒瓦刻的雕塑一樣站在樓下不吃不喝,一動不動。經常一站就是一個通宵。經管如此,楊梅還是沒有答應我。後來楊梅和會計班的一個男生好了。我前前後後追了楊梅兩個學期,花了無數的精力和財力用盡了心思楊梅都沒有答應我,但是會計班的那個小夥隻追了楊梅一個星期,楊梅就和她好了。我當時又憤又懣,又羞又愧,又嫉又恨,鬱悶的猶如五雷轟頂,自卑的的差點就沒從我門宿舍的窗戶裏跳出去。

    姚婷見我有些沉默,便用胳膊肘碰了碰我,說:“發什麽愣呢?”我釋然的笑了笑說:“沒發什麽愣,我是想我那時候真是太傻了,我腦子當時肯定是被飛機翅膀砸壞掉了。”姚婷說:“你想也沒有用了,人家楊梅和小強兩個現在一天如膠似漆的可好著呢!你就趕緊死了那份心吧。”我看了看姚婷,竟說不出一句話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所以隻好保持沉默。

    姚婷又問:“那侯侯呢?你和侯侯還有希望沒?候候可是很喜歡你呀?”我說:“有個屁希望呀?我都被學校開除了,要啥沒啥?前途一片渺茫,人家一畢業就去英國留學了,將來就是海歸,什麽樣的男人找不上?能看的上我?”我說完心裏感到空蕩蕩的,嗓子眼裏又堵又癢。心裏想:“這難道就是我的命麽?這一切到底是命中注定呢,還是我自作自受?誰能告訴我?誰能告訴我?”想著想著我便仰頭看了看月亮,月亮靜靜的,冷冷的,如水一樣的冰涼。姚婷看著我,又說道:“其實我挺羨慕你的,不管結果如何,至少你曾轟轟烈烈的愛過。你為你喜歡的人,也為你自己曾經努力過。不象我,我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我歎口氣,仰頭又看著天上的月亮,說:“奢望不了結果,也隻好享受過程了。好無奈呀!”姚婷轉過身,看著我又笑了笑,然後拍拍我的肩,說:“郭弱,你是個好人,你也很有才,你會有好報的,你將來一定會找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的。”我說:“我現在對這些事情已經看透了,隨緣吧。”姚婷又問:“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嗎?打算迴蘭州還是在西安找工作?一聽姚婷問我這樣的問題,我內心不禁一陣惶恐,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啊,唉!一無所有啊,前途一片渺茫!“

    晚上,將姚婷送迴宿舍後,我一個人又在操場上轉了轉,一邊轉一邊胡思亂想,不知道是這夜太涼,還是我對生活對我自己真的是怯弱了,我竟開始有些害怕起來,我突然覺得在大學裏我什麽都沒有學到,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以後怎麽辦?沒有了畢業證,那我就隻能算是一個高中生,如果將來有個女孩跟我好了,人家問我是那個學校畢業的,我怎麽說?人家要看我的畢業證我又該怎麽辦?這個世上會有女孩喜歡我這麽一個被大學開除了的男生嗎?我仔細的想了想覺得肯定不會。沒有大學畢業證我還怎麽在社會上混呀?誰要我呀?哪家公司哪個單位又會要我一個被大學開除了的學生呢?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灰意冷,我真希望天永遠就這麽黑下去,不要有明天,因為我真的不知道我明天該怎麽過?我的明天在哪裏?

    我突然想喝酒,而且決定要喝的大醉。我喝醉了能把人世間的一切都悟透。每次我喝醉了,我覺得我就是宇宙中一個毫不起眼,非常非常微小非常非常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我個人的榮辱,我個人的煩惱相對於宇宙又何足道哉呢?

    在樓下的小賣部裏我提了一紮啤酒,前腳剛迴到宿舍,白帥和趙兵兩個人後腳就跟了進來,而且每人手裏也都提著一紮啤酒。白帥一見我也提了酒,立時便眉開眼笑,臉樂的都皺成了一朵菊花,摟住我的肩膀一邊拍一邊笑嗬嗬的說:“兄弟兄弟,到底是兄弟,我就知道你今晚肯定想喝酒,說實話我和趙兵這酒就是專門為你買的,你去石家莊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老牛這個畜生,這混蛋咋是個這呀?”我說:“謝謝,我今晚確實想喝酒,但不是因為老牛的事。就是有點煩。想好好的醉一場。”白帥又拍著我的肩膀,說:“好好好,沒問題,沒問題,今晚上兄弟就陪你往死裏喝。”白帥說完,趙兵也笑著說:“好好好,我今晚也豁出去了,大不了就喝死算了,這麽大了,連個女人都沒有,反正活著也沒什麽意思。”

    我想這樣的場合應該叫上翔子,合歡和巴帝,而今我們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都是可憐人,想了想,我便站起來,趴在宿舍的窗戶上朝隔壁的宿舍大聲喊叫道:“翔子,巴帝,合歡,老拐,洪洪,費老,都過來喝酒了。李明和他女朋友在外麵住,很少迴宿舍來,我知道他不在,所以我沒有喊他。平時我隻要咳嗽一聲隔壁的人都要來我們宿舍看看,今天我卻喊了十幾聲居然沒有一個人答應。我看隔壁宿舍窗戶開著,燈也亮著,以為他們是故意不答應我跟我玩捉貓貓呢,於是我從窗台跟前轉過身來朝著白帥和趙兵笑了笑,說:”隔壁宿舍的這幫畜生,上輩子估計都是石頭變的。還把他們沒辦法了?反了他們了?“我笑咧咧的一邊說一邊挽了挽袖子,順手從門背後撩起一把條著,撒著拖鞋氣衝衝的就朝隔壁宿舍衝去。

    我一腳踏開隔壁宿舍的門,卻猛的看見一個農村的老太太摸樣的女人直端端的坐在緊靠著門的一張下鋪的床沿上,女人眉頭緊鎖,麵如土灰,臉色十分的凝重,甚至還有些難看。我看了看老太太,又伸著頭朝宿舍裏麵望了望,宿舍裏除了老太太其他一個人也沒有。老太太也抬頭看了我一眼,我忙將眼神避開,隨手拉了門就從宿舍裏退了出來。迴到我們宿舍裏,我趕緊就反鎖了門,趙冰和白帥圍坐在宿舍當中的一張長條桌子兩邊已經開喝了,我扔了條著也搬個板凳坐下來,剛坐下,趙兵就笑嗬嗬的說:“隔壁宿舍是不是有個老女人在呀?”我點了點頭,說:“是。”我說完,抬起頭看了看趙兵,驚奇的問:“你怎麽知道的?”趙兵笑嗬嗬的又說:“那隔壁宿舍是不是一個人都沒有啊?”我又點了點頭,說:“是。”趙兵說:“隔壁宿舍那個女的是巴帝他老娘,早上十點多來的,在宿舍等巴帝已經等了整整一天了。”我一聽巴帝的老媽來了,驚的就象我媽來了一樣,嚇的渾身酥軟,便體冰涼。人頓時就如一攤稀泥一樣軟在板凳上,周身直冒冷汗,人也感到沒有了知覺。楞了好半天,慢慢的才原神歸殼,忙用袖子擦了擦額頭和臉上的汗,試探著問趙兵:“那,那巴帝的老媽知,知道巴帝被學校開除了沒?她,她來學校找巴帝幹什麽呀?”趙兵嘿嘿嘿的笑了笑,剛要說話,白帥先搶著說:“我估計巴帝他媽還不知道巴帝退學的事,要是他媽知道的話就直接去係裏找學校的老師去了,還坐在宿舍裏幹嘛呀?”我一聽,覺得白帥說的也有道理,頓時心裏猶如一塊石頭落地,人頓時也輕鬆了不少,隨手便拿起一瓶酒,咕嚕咕嚕喝了一口,然後說:“那巴帝這家夥也是,他跑哪去了讓他媽在宿舍裏等了一天也等不到個人影?”趙兵說:“上網去了唄,他還能去幹嘛?”趙兵剛說完,白帥跟著說:“再讓上去,上的連試都不知道考,考一門掛一門,活該!給他說了多少好話他不聽,純粹是個傻逼麽。再他媽來了看他咋辦?”

    白帥的話雖然也是一腔肺腑之言,但是我聽著卻十分的別扭,我斜著眼睛偷偷的看了看白帥,我突然意識到不管我骨子裏是否承認,我現在和白帥確實已經是兩類人了,我們現在已經有差距了,人家是即將畢業的大學生。我,而我是什麽呢?

    所以我決定以後不再和白帥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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