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林秀娘便帶著如意來到了皇家女子學院。林秀娘想著低調出行,也就沒弄儀仗。四人直接坐了一輛馬車。


    馬車剛停在學院門口,車內幾人就聽到了哭聲。林秀娘撩開了車簾,往外一看。是在宮宴上,見過的人。以他當時坐的位置,應該是個大官。


    那人一直在訓斥一個女孩。旁邊還有一個穿著樸素,默默垂淚的婦人。


    女孩哭的很傷心,“我不走,父親,我要留在學院。”


    “父親,嫣兒求求您,不要給我退學。父親。”


    如意驚訝道:“母親,那是宮宴上表演的姐姐。”


    林秀娘點了下頭。她有了猜測。“琴嬤嬤,你可知那男子,是誰?”


    琴嬤嬤往外瞅了一眼道:“迴公主。他是言官,正二品左都禦史,賴大人。旁邊的是他夫人,跟幼女。”


    林秀娘本以為那婦人是個嬤嬤呢。她不解道:“正二品俸祿很低嗎?”


    琴嬤嬤:“這賴大人,本就是寒門出生。考中進士後,又被廢帝貶到了幽州。後來跟著陛下重迴的京城。”


    林秀娘拉著如意,下了車。直接走向三人。


    “賴大人。”


    三人這才注意到林秀娘,連忙行禮道:“請長公主安,請郡主安。”


    “本宮不安,前兒本宮剛誇了她,今兒你就在大庭廣眾之下,訓斥她。怎麽,賴大人這是對本宮不滿了。”


    賴禦史連忙行禮道:“下官不敢。”


    林秀娘沒有理她,拿帕子給小姑娘擦了擦眼淚。


    “這是咋了?”


    小姑娘搖搖頭,對林秀娘行禮道:“多謝長公主關心,嫣兒隻是跟家父鬧了點別扭。”


    林秀娘看著賴禦史道:“你看你這小女兒,還替你打掩護呢。”


    賴禦史還沒直起的腰,又彎了下去。


    “好了,賴禦史不用彎著腰跟本宮說話。”


    賴禦史連忙道:“多謝長公主。”


    林秀娘:“你們也不必隱瞞,本宮剛剛聽到了。賴禦史,本宮問你,你為何要給你女兒退學?可是對皇後辦的學院不滿?”


    賴禦史連忙告饒,林秀娘不為所動。勢必要問個清楚。


    賴禦史歎了口氣道:“長公主有所不知,小女本已定親,出了宮宴之事。男方家已有退婚之意。”


    “因宮宴之事退婚?”林秀娘氣笑了:“本宮都說了,那是皇後娘娘送給本宮的賀禮。說來聽聽,南方是哪家的?”


    賴禦史有些猶豫:“這?”


    林秀娘一瞪眼,賴禦史連忙道:“禮部尚書家的公子。”


    林秀娘:“禮部尚書?有福之女,不進無福之家。琴嬤嬤,本宮記得,王妃擬的宴請單子裏,有那禮部尚書府吧。竟然如此,迴去後讓王妃將禮部尚書府劃掉吧。將禮部尚書府送的賀禮也退迴去。”


    琴嬤嬤:“老奴遵令。”


    林秀娘看著嫣兒道:“長樂今後,也在皇家女子學院讀書。嫣兒,幫本宮照顧長樂,可好。”


    賴嫣兒麵露驚喜,對著林秀娘行禮道:“多謝長公主。”謝完還不忘看父親的神色。


    林秀娘看著賴禦史道:“這事交給本宮,本宮要先了解清楚,禮部尚書府退婚的原因。”


    賴禦史還有些猶豫,想了想還是道:“皇後娘娘要做之事,下官也猜出個一二。可我家小女,隻是個閨閣女子,一旦……”


    賴禦史頓了頓道:“女子名聲一旦壞了,這日子就到頭了。下官佩服皇後娘娘,可下官不能讓小女冒險。”


    此時,林秀娘也知自己誤會賴禦史了。她歎了口氣道:“可若是,都像賴禦史這樣,那皇後娘娘,所做之事的意義在哪裏?要不,賴禦史問問嫣兒的意思。”


    賴嫣兒一臉堅定道:“皇後娘娘,為天下女子出頭。我等身為女子,絕不退縮。”


    這時,一旁偷看的女孩們都從學院跑了出來。大聲道:“我等身為女子,絕不退縮。”


    “我等身為女子,絕不退縮!”


    林秀娘眼眶有些微紅。她突然覺得,她如今身為大楚的長公主,錦衣玉食,受萬民供養。她也該為大楚的女子,盡一份力。


    林秀娘笑著看向皇家女子學院。


    賴禦史歎了口氣,帶著夫人走了。


    林秀娘帶著如意進了皇家女子學堂。剛踏進學院,就有院長出來迎接。


    “民婦請長公主安,請郡主安。”


    林秀娘:“今兒我隻是跟來送女兒進學的母親。不知院長可還收人?”


    院長立馬道:“還收的。我這就給郡主登記。”


    登記好之後,林秀娘將如意就在學院,便走了。她對學院也很是好奇,可不想打擾孩子們學習的氣氛。


    林秀娘:“迴府吧。歡嬤嬤,以後你接郡主放學。”


    公主府


    崔氏跟李可慧一早就來了長公主府。


    給李氏請了安,寒暄幾句後,李可盈便帶著母親跟姐姐迴了自己的院子。


    丫鬟們上了茶水跟點心後,李可盈將下人打發出去了。


    “姐姐,府上的事可解決了?”


    “侯爺親自下令,將韓姨娘的院子給鎖了。相公如今被記在了婆婆名下。成了嫡出公子。”


    李可慧拉著妹妹的手道:“可盈,幫我找個機會,我想給長公主磕個頭。”


    林可盈點點頭道:“好。”


    崔氏很是高興,她也伸手,緊緊握住兩個女兒的手。


    “如今你們姐妹倆的日子,都好過了。娘很高興。很高興。”


    李可慧想到了前幾年被磋磨的場景,不由哭出聲了,母女三人,哭成一團。


    崔氏:“我就知道你之前日子不好過。你不願意說,我也自知沒法幫你。每每寫信給你,我都不問你過得如何。怕提了,反而惹你傷心。”


    “可盈的婚事,我當時想著低嫁。好歹能護她兩份。可未曾想,她有這福氣。還造福了你!以後,你們姐妹兩,要守望相助!”


    哭了一場,母女三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李可盈想了想道:“娘,我前兒出宮,看到了祖母。”


    “祖母?”崔氏一愣,連忙道:“李府的那個?”


    李可盈哭笑不得道:“娘,你說啥呢,除了她,我難不成還有別的祖母。”


    “她當時等在宮門口,我們一出去,她便迎了上來,然後被太後身邊的月嬤嬤給嗬斥走了。”


    崔氏臉色有些不好,“以我對她的了解,她這幾日還會上門的。可慧,你可有辦法?”崔氏想起當初可慧出嫁後,婆婆三天兩頭上門。不過後來,就再也沒去過了。


    李可慧歎了口氣道:“雖說早已分家,可她名義上,還是我們的祖母。我那個時候是相公去找了大伯談話。她這才沒上門的。但李府一有事,她就給我遞帖子,我還不能經常推辭。不然不孝的名聲就砸我身上了。”


    崔氏立馬又擔憂起來,“那她要是三天兩頭的,找可盈怎麽辦?”


    母女三人麵麵相聚!


    崔氏微微眯起雙眼:“這事交給娘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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