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邵安炎聽到葬花之後的反應是擔憂,邢陌言對葬花的反應是厭惡,那麽邵安行聽到葬花之後的的反應則是複雜,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正這樣想著,就聽邵安炎繼續開口,這迴聲音壓的有些低:「二弟對葬花這種劇毒應該不陌生吧,如果不是葬花和那位有牽扯,你的母妃也不會……」


    「大哥,慎言。」邵安行沉下聲音,表情微冷的看了眼邵安炎。


    邵安炎笑了笑,聳了聳肩膀,沒有繼續說下去。


    那位?


    顏末滿頭霧水,那位是誰?她下意識抬頭去看邢陌言,想看看邢陌言聽沒聽到兩人的談話,可抬起頭之後,她就怔了一下,雖然邢陌言仍舊還是那副不鹹不淡的表情,但顏末看的出來,邢陌言的心情非常不好,甚至陰沉,眼神很冷,有種生人勿進的感覺。


    是因為邵安炎和邵安行的談話嗎?


    顏末突然有些心疼邢陌言,雖然不知道邢陌言和葬花,巫蠱之禍到底有什麽關係,但邢陌言的眼神,讓顏末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悲傷與哀慟。


    鬼使神差般,顏末伸出手,輕輕碰了下邢陌言的手背。


    邢陌言腳步微不可查的一頓,隨即扭頭看向顏末。


    顏末微微笑了笑,又伸手碰了下邢陌言的手背,下一秒,她猛地睜大了眼睛。


    因為邢陌言抓住了她的手,還不放了!


    「大人……」顏末低聲開口,示意邢陌言趕緊放開。


    邢陌言目不斜視,不僅裝沒聽到,還順便捏了捏顏末的手心。


    顏末臉紅了,她覺得這男人頗有蹬鼻子上臉的潛質。


    不過在被人發現之前,邢陌言還是放開了顏末的手。


    顏末扭頭看了眼,感覺邢陌言的心情好了很多。


    劉府夫妻和他們兒女住的地方已經都仔仔細細查看過了,江月歪頭看著顏末,「有什麽新發現嗎?」


    「嗯,很微妙啊。」顏末站在原地想了想,「感覺和上次有所不同,對了,這兩個房間被打掃過了嗎?」


    王福連忙擺手,「哪能啊,上次兩位大人走之前,不是不讓我們打掃嗎,所以我一直沒讓下人打掃。」


    顏末點點頭,轉頭看向邢陌言,「大人,怎麽看?豆_豆_網。」


    「有人進出過這兩間房,也在周圍逗留過。」


    顏末嗯了一聲,「我也是這樣想。」


    江月微微瞪大眼睛,「這也能看出來?難倒差別很大嗎?」豆_豆_網。


    「怎麽判斷是否有人?」王福滿臉疑惑,「這裏麵的布置不是和上次一模一樣嗎?」


    顏末擺了擺手,「不是布置,而是某些細微的地方,其實我上次就留意兩個房間周圍的環境了,這次讓您老帶著我們再查探一遍,不過是想看看這宅子裏是否有內鬼。」


    王福吃驚的張大嘴,「您的意思是……」


    「房間被人清掃過,很細微,這周圍也被來來迴迴走過。」顏末冷哼一聲,「大概是怕殘留下什麽線索,所以做賊心虛,於是來這裏想掩蓋掉線索,但因為自己也不知道留下了什麽線索,所以來迴查探了好多次,還怕將這裏破壞掉,於是布置上沒什麽改變,但細節上有很多改變。」


    邢陌言點頭,肯定了顏末的說法。


    「那看來劉府是真的有內鬼了。」江月看向王福,「老王伯,您放心,趙德才背叛了他的主子,被人追殺肯定想要活命,沒準就把什麽都告訴那個黑衣人了,現在知道劉府有內鬼,我們迴複一問,沒準就問出來了。」


    「好好。」王福連忙點頭。


    顏末讚賞的看了江月一眼,真是個機靈的丫頭。


    她沒注意的是,邵安炎站在後麵,一直在看著她,眼裏閃過興味的光芒。


    剛才顏末那番話,絕對不是瞎編亂造的,因為邢陌言也給予了肯定,兩人還指出了到底哪裏有細微的變化。


    也正是因為如此,邵安炎才覺得顏末有些不可思議,先不說距離他們上次來劉府究竟有多長時間了,記下場景大概的布置都很不容易,更別說記下兩個房間和周圍環境的各個細節了。


    邢陌言的能力,邵安炎談不上一清二楚,但也了解對方年紀輕輕能上任大理寺卿這個職位,靠的絕不是身份地位,而是真才實學,其中最廣為人知的,便是邢陌言那雙眼睛,查人所不能查,辨人所不能辨,加上記憶力超群,可謂驚才絕豔,這也是為什麽邵安炎一直想讓邢陌言站隊的原因之一。


    如果他身邊能有像邢陌言這樣的人才,絕對如虎添翼。


    但邵安炎沒想到,如今在劉府內,他竟然發現了和邢陌言同樣敏銳的人,而這個人,還很有可能是個女人,很有趣不是嗎,一個能站在邢陌言身邊的女人,都足夠讓人感興趣了,再加上這個女人的能力竟然和邢陌言有的一拚,不是更讓人覺得有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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