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你還沒說,你想沒想我呢?”


    “想了。”唐圓圓道,“我每天都想你,石頭也是,天天都念叨你。”


    秦江身邊的歡樂因子多了許多,他摟著唐圓圓晃了下,道:“我也好想你。”


    “德行……”


    “說點正事,”唐圓圓道,“你先鬆開。”


    秦江乖乖地鬆開了,不過還是牽著唐圓圓的手,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圓圓,你說,我聽著。”


    他牽著她走到床邊,坐下,道:“坐著說,站著會累的。”


    唐圓圓努力抿平唇角,不過她看著秦江眼裏的笑意早就泄露出來了。


    “什麽我說,”唐圓圓道,“是你和我說,秦哥,大毛小毛以前是什麽情況?”


    為什麽,兩個孩子會被養成這副模樣,這不應該啊,難道秦江的好友莫行軍這些年變了,並不是一個品性好的人,也並不是一個好父親。


    提及大毛小毛這些年的經曆,秦江的眸中有一瞬間的沉色,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嚴肅緊繃。


    他緊抿著唇,道:“圓圓,我到了之後,在家屬院待了兩天,把情況全都了解清楚了。”


    “行軍他,在這方麵確實做得不好。”


    “許是他有什麽顧忌,也許是因為他對那女人有感情……”


    提到莫行軍的媳婦,秦江臉上的神情淡淡的,他在看到大毛小毛瘦巴巴的模樣,打聽到他們以前過的是什麽日子後,他是真的沒辦法再喊她一聲嫂子了,就用那女人來代替。


    唐圓圓本就淚腺發達,看個小說看到感人處都會淚眼汪汪的人,尤其黑夜更能撩動人的心弦,觸發人感性的一麵。


    她聽著秦江說的大毛小毛以前的日子,聽得淚眼汪汪。


    秦江一邊低聲安慰她別哭了,大毛小毛現在在他們家,以後過的肯定都是好日子。


    他看著唐圓圓哭了,本就不打算繼續講了,但唐圓圓用一雙淚眼瞪著他,讓他繼續講,她要繼續聽下去,全部聽完。


    到最後,唐圓圓哽咽著道:“秦哥,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生活。”


    “好,我們一家人好好生活。”


    在他們的隔壁屋中,大毛蜷縮著身體躺在床上,這是他一慣的睡覺姿勢。


    蜷起來,不會太冷,挨打的時候,也不會太疼。


    秦江是看著他們睡著之後才離開的,但,裝睡是大毛的本領。


    他若是不會如此,或許,早就被她折磨死了。


    身上蓋著的被子很暖和,有太陽的味道。


    胃裏也很是暖和,從前,就算是爸在家,他和小毛也沒有吃過這麽多好東西,也沒有,吃得這麽飽。


    還有,他身上穿的這套新衣服……


    大毛小心翼翼地摸了下,好滑,這是新衣服……


    不知不覺中,他的淚水沾濕了枕頭。


    小毛在睡夢中囈語一聲,大毛忙緊捂住嘴唇,生怕吵醒小毛。


    他另一隻手輕拍了下小毛的後背,一下又一下,溫柔又耐心。


    在大毛的順背下,剛剛有點喝不安穩,快要醒來的小毛又繼續睡著了,陷入更深一層的夢鄉。


    黑暗中,有一道很輕很輕的聲音響起。


    “小毛,我們,好像,能擁有一個家了。”


    從前,他在心中期盼的,有爸爸媽媽,溫馨和諧的家。


    在今天出現在了他的麵前,秦叔和唐姨,就是他想象中的家的爸爸和媽媽。


    隻是,他,他也想爸爸了。


    大毛的淚隻敢在黑夜中才放肆地一串一串往下掉,可他也知道,他從此再也沒有爸爸了。


    也是因為爸爸不在了,他和小毛才會被秦叔接走。


    翌日一早,秦江起來在屋中換衣服時,唐圓圓也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


    聽到床上的細碎聲響,秦江轉身,看到她起了,輕聲道:“圓圓,我吵到你了?”


    他哄著道:“還早呢,你再睡會兒,早上想吃什麽,我來做。”


    唐圓圓搖了搖頭,她睡覺前心中就裝著今早要早起的事,自是有點風吹草動就能醒來的。


    她道:“不睡了,早飯我來做,這是大毛小毛來家裏的第一頓早飯,我想做豐盛點。”


    秦江看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她是打定主意的。


    他道:“好,那我們一起做早飯。”


    “等下我們一起去集市買點新鮮食材,做個蟹肉包子?”唐圓圓問。


    秦江點點頭,蟹肉包子,這不難,他會做。


    秦·大師傅·江菜色什麽的不說,但卻是有一手好麵點功夫在身的,什麽包子,饅頭,花卷,手擀麵,全不在話下。


    這會兒時間確實還早,五點多出一點,秦江在房內等著唐圓圓把睡衣換了,換上外出的衣服後,兩人一塊出了房門。


    隻是,唐圓圓的嘴唇,比剛醒來的時候紅了不止一星半點。


    她現在瞪秦江的動作可以稱得上是行雲流水的,秦江討好地笑笑,拉著唐圓圓的手,跟著她下樓。


    兩人到樓下時,就看到大毛拿著比他人還高的掃帚在掃院子。


    這會兒,天還沒完全亮。


    看到他們,大毛有點緊張地抿抿唇,這是唐圓圓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


    “秦叔,唐姨,我,我快把院子掃好了。”


    他道:“我把地掃完,就去喊小毛起來,我們出門去撿柴火。”


    唐圓圓快步上前,接過他手中的掃帚,果斷把掃帚遞給身邊的秦江。


    她摸了下小孩的手,冰冰涼涼的。


    如今已快到四月了,海島的天氣又是比起其他地方暖和一點的。


    可,大毛的手如此冰涼,有可能是他體弱的原因,也還有,他是多早起來的?


    唐圓圓拉著他進了廚房,先把灶火給燒起來,讓他坐在廚房內的椅子上,這裏麵比院子裏暖和。


    “大毛,你什麽時候起來的?”唐圓圓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我,不知道時間。”


    “以後別這麽早起了,小孩子睡眠得充足,太早起床,以後容易不長個的。”


    唐圓圓“恐嚇”道:“你看看你石頭弟弟,他是不是長得和你差不多,有可能比你還高。”


    大毛垂下眼眸,石頭弟弟,確實比他還高一點。


    “這是因為石頭弟弟他有好好睡覺,好好睡覺,才會長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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