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姐,石頭!我們來啦!”小妹永遠總是人還沒到,聲音就到了。“舅舅給我們買了摔炮,石頭快出來一起玩啊。”


    狗蛋和柱子也在外頭喊著江萬鈞,江萬鈞聽到他們的聲音,得到唐圓圓的同意後,一下把外套給穿上就出了堂屋。


    唐圓圓稍慢一點,她出去到院子一看。


    果然,黑蛋又是走得最慢的一個。


    或者該說,是小妹他們三個跑得太快了。


    幾個小孩在院子裏嘰嘰喳喳歡樂地說著摔炮的事情,等到黑蛋一來,秦江也在。


    秦江直接把他買的摔炮全部塞給了黑蛋,讓他去和小夥伴們玩。


    在小孩子們興奮的時候,他找到機會來到唐圓圓的身邊。


    剛確定關係的年輕男女,就算不說話,隻眼神對視,空氣中也是黏黏糊糊的。


    兩人看了下在院子裏玩摔炮的幾個小孩,看他們都是有分寸的。


    唐圓圓剛想和秦江說他們倆去給孩子們準備點吃的,就察覺到手背上有觸感。


    她一低眸,就看到秦江的手伸過來,又縮迴去的。


    看這樣子,他是想牽她的手,又臨到頭退縮了。


    看到唐圓圓發現了,秦江的臉轟一下紅了。他抿抿唇,唐圓圓還以為他會害羞著逃走,或是假裝沒有想牽她的手。


    誰曾想,秦江同誌在她麵前第一次這麽大膽,隻不過,他牽著她的手的手心濕濕的,冒著汗。


    唐圓圓嘴角的笑怎麽止都止不住,若是旁人或是什麽時候,有人敢手心濕濕地來牽她的手,她定是要嫌棄的。


    但這人是秦江,她非但沒有感覺到嫌棄,反而看到了他赤誠的心意。


    她的手指輕輕地勾了下秦江的手心,然後,秦江的臉更紅了,連脖子也都紅了。


    江萬鈞玩了一會兒摔炮,一抬頭,就看到了這一幕。


    看著他們相牽的手,還有他秦爸臉上燦爛的笑容,江萬鈞又低頭繼續玩摔炮了。


    算了,看在圓圓姐和秦爸都很開心的份上,他還是暫時不去打擾他們了。


    一年到頭也就這幾天有機會能玩摔炮,這次秦江還大手筆地給他們買了這麽多。


    往年,黑蛋他們幾個其實都沒得玩的,就看著大隊裏有的小孩玩。


    因此,一個個可興奮了。


    等把摔炮玩完後,一個個又喝到了唐圓圓煮的熱奶茶,甜滋滋的,甜到了心裏去。


    天也暗了下來,由秦江領著幾個小孩迴去。


    唐家的院子一下又陷入了安靜,唐圓圓和江萬鈞對上了目光,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兩人把院門給鎖上,迴到堂屋繼續玩五子棋,一起看小人書、嗑瓜子,玩自製的紙牌……


    江萬鈞說好要陪著唐圓圓一塊守歲的,不過小孩子覺多,過了十點,他的小腦袋就一點一點的。


    唐圓圓讓他迴屋去睡,他撐著道要一起守歲。


    到最後,連眼皮也跟著耷拉。


    不到半小時,江萬鈞小腦袋趴在小桌子上睡著了。唐圓圓撐著手看了他的睡顏一會兒,開始包紅封。


    等到確認小孩睡熟了,唐圓圓把小孩抱起。穿得圓滾滾的小孩真的是有些重量,到了他屋子裏的時候,她險些有點快抱不住了。


    唐圓圓把小孩放在已經提前燒好的炕上,給他把外套給脫了,留了一件小棉衣。


    給小孩蓋好被子,又將給他準備好的新衣服拿出來擺在炕頭的櫃上,衣服底下壓著紅封。


    做完這一切,唐圓圓輕手輕腳地把房門給關上。


    她站在小孩的房門口,看著天上飄下來的小雪花。


    唐圓圓靜靜地站著,看著看著,忽然有了點興致。


    她把堂屋的門給打開,又在【桃寶】上現買了一張厚的那種羊毛地毯,鋪在靠門邊的地上。


    好在這幾日家裏剛進行了大掃除,且他們家是有分室內鞋和室外鞋的,連常來玩的黑蛋他們,唐圓圓也給他們備好了室內拖鞋。


    就算鋪了這麽一下髒了也沒事,到時洗洗就好了嘛。


    唐圓圓看了下屋裏的小桌子,想了想,算了,還是在【桃寶】直接買新的。


    新年新氣象!


    反正她【桃寶】上的餘額六千多再怎麽花,到現在還有六千五百多。


    【桃寶】上的價格是對標現在的經濟水平的,唐圓圓的存款在【桃寶】上使用是大大升值了的。


    再加上後來家裏有了江萬鈞,和大隊的人們往來多了。她還有了竹編坊的收入和稿費,唐圓圓在【桃寶】上的花銷就慢慢變少了。


    而且這段時間在大隊生活,唐圓圓沒少上山。除了一開始的那株人參,她還挖到好幾株老山參,最便宜的一株也值五百多塊錢。


    因此,唐圓圓現在真的是不差錢的。


    她剛來大隊去寄信的時候,還在縣城的郵局買了山河紅的郵票。等將來,就算是她老了,她也是有錢的老太太。


    唐圓圓在【桃寶】上逛了逛,毯子、小桌子已經入手了,最後再入手一瓶梅花酒。


    她還去把屋內備好的跨年零食搬過來到門邊的小桌子上,唐圓圓還給自己裹上一件厚外套。


    就這樣,她喝著酒,看著雪花,迎來了1973年。


    在【桃寶】上的時間度過零點時,外頭似乎有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響起。


    不知怎的,唐圓圓忽地有了一股衝動。新的一年,她想見一個人,和他說新年快樂。


    她站起來時,微有點踉蹌。


    等到把院門打開,一陣風吹來,雪花落在兩個人的肩上。


    看著麵前的人,唐圓圓驚訝地眼睛都瞪圓了些。


    “你……”


    唐圓圓看了看周邊的人家,下意識的,把人拉入了院中,順手把院門給關上。


    兩人靠得很近,秦江的喉結滾了滾。


    “你,喝酒了?”


    “你什麽時候來的?”


    秦江微抿著唇,如實迴答唐圓圓的問題。


    “把小孩送迴家後,我就過來了,想,想和你一起守歲。”


    唐圓圓伸手拍落他肩上的雪,軍裝外套都染上了冰霜的溫度。聽到他的話,她抬眸看著他。


    “傻子……”


    下一秒,秦江不受控製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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