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捕快展飛,展飛身手不錯,伸手抓住了兩支暗箭,又拔刀劈開了幾支暗箭,另外幾名捕快趁展飛護著李鐵錘的功夫,飛身上前抓住了幾個放暗箭的毛賊。


    這幾個毛賊正是隱藏在村中多年的山賊,當年從大夫嶺逃出後,潛伏在了各個村子裏,有一些成為了本村的雄壯勞工,上坪村潛伏的幾個山賊,本來已經安分守己,跟當地村民一起踏踏實實生活了好多年,奈何趙光突然出現在這裏,並成為了五村裏正,這個意外,激發了他們那深藏已久的賊心。


    幾個毛賊被抓,真相大白,一些失蹤的民女也相繼找到。


    罪魁禍首趙光已死,怒氣無處發泄的樂空,突然注意到了一旁的白驃:“白大人!”


    樂空一聲喊,隻驚的白驃差點跳了起來:“下官在!”


    “裏正府所作所為,你白大人不可能一點不知道吧?裏正府搜刮的這些名貴特產,你白大人不可能一分未收吧?”樂空道。


    白驃頓時汗流浹背,“下官確實不知。”


    “混賬!”


    魏大莽一拍桌子喝道,“在白大人同官兵一起到這個村子之前,我與捕快展飛提前一天到達了這裏,明察暗訪,對裏正府之事早已了解了七八分,裏正府每年給你繳納六村糧租之時,便會給你送去很多的特產,這八二精粉便是其中之一,負責押送糧食和這些贓物的民勇,我早已問過了,你當本官不知?需不需要本官把他們傳來當場對質?”


    白驃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大唿道:“都怪小民一時糊塗,聽信了趙光讒言,請大人寬恕!請大人念在裏正府兇案是趙光自作自受份上,饒了小人吧!”


    魏大莽的確是前一天到的村子,也的確提前明察暗訪過了,但是負責給村民和裏正府押送貨物的馬隊,魏大莽並未訪查過,這些人有行規,對所押送的東西一般守口如瓶,魏大莽即使去問也問不出什麽,至於他說的已經問清楚了馬隊中的人,那純屬是詐白驃的話。


    俗話說隻要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白驃也做了很多的虧心事,因此在審理此案之時,白驃心虛,內心十分的恐慌,被魏大莽一詐之下,內心恐慌的白驃不及反應,當場便露了餡兒。


    樂空一見白驃不打自招,想起自己那死去的侄兒,又想起那死去的兩侄兒本可以安排在鄉府鍛煉,偏偏被白驃安排到了上坪村這個偏遠的村子,氣不打一處來,把所有的罪責全部怪到了白驃的頭上,“來人,把白驃綁上,押去縣城,由縣太爺親自審理!”


    魏大莽對吳言道:“吳言,你幫助本官查清了此案,按照先前約定本官恕你無罪!還有被趙光抓捕誣陷的村民,全都無罪!”


    眾人一陣歡唿。


    更有人歎氣道:“沒想到看起來忠厚老實的那幾個人,竟然是天賊,黑鴉土狗等那幾個原本被很多人懷疑是天賊的人,竟然是清白的。”


    魏大莽對全體百姓道:“吳言雖不是本村人,但他在這個村裏長大,也絕非倭寇,他不僅協助本官查清裏正府案,我還聽說他幫助兩村的村民解決的飲水問題,他的功勞很大。”


    又對場中的十來戶富戶戶主道:“你們給裏正府送這麽多名貴特產,是真正的行賄,每家罰銀百兩,若是以後不加改正,本官一定舊賬新賬跟你們一起算,你們可記住了?”


    “迴大人,小民記住了。”富戶們齊聲道。


    “小民還有一事向大人相求!”吳言道。


    “何事?”


    “李義山大叔為官公正廉明,為人善良仁義,懇請兩位大人準許李大人擔任五村裏正一職,百姓心服口服!”吳言道。


    鄉府以下的官職任免,非魏大莽分內之事,此事本屬於吏房主事樂空所管,樂空看了一眼場中百姓道:“吳言所求可否合你們心意?”


    百姓齊聲道:“吳言所求正是小民所求!”


    李義山一聽忙跪地道:“草民無德無能,擔任不了裏正一職,請兩位大人駁迴所求!”


    魏大莽道:“老李啊,你怎麽能辜負這麽多百姓的心意呢?”


    “草民擔任不了裏正一職,隻怕辜負大人期望,請大人駁迴所求!草民不想再擔任任何職務,隻想做一介平民百姓!”


    李義山堅持道,他不僅不想擔任裏正,連府裏的差役也不想幹了。


    見李義山如此堅持,魏大莽想了想到:“那這樣吧,我提個折中的意見,撤掉六村裏正一職,設上坪村村正之職,以後這裏的五個村村正直接聽命於下一任的鄉正如何?老李,你就好好當一個上坪村村正吧,你在這個村生活了幾十年,就連哪家老黃牛要下牛犢子你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當這個村的村正再合適不過了。”


    “草民擔任不了村正,草民——”李義山還要說下去,結果被魏大莽打斷,“李義山,裏正趙光本為山賊,潛伏在這裏為禍多年,你李義山雖然沒有參與其中,也不大知情,按照當朝律法,你也有罪,現在免去你的罪過,命你將功補過,你還有什麽意見?”


    李義山不置可否。


    “這件事我就替樂大人定下了!”


    樂空道:“如此甚好!不過前段時間裏正府雇傭勞工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這錢款就免了,至於李義山代表裏正府雇傭勞工清理渣子修繕房屋,以及幫助吳言製水之事,所用錢款,我一定奏請縣太爺給你劃撥到位!”


    在場之中有一些趙光心腹,一聽樂空此言自知前麵都白幹了,吃了那麽多苦差點把命搭上連自家的農活都耽誤了工錢卻是一分都拿不到了,但是卻又不敢堂而皇之的講出來,隻要一講出來,那便是讓五村人都知道自己在幫著裏正府幹傷天害理的事。這些人隻能是自作自受了。


    兩位大人宣布散場迴縣城之後,蕭木寒、葉初陽、楊洪波三人激動的跑了過來,把吳言高高拋了起來,連連誇讚。


    “對了吳言,精麵粉能引起如此劇烈的爆炸你是怎麽知道的?”臨走時魏大莽突然迴頭問道。


    “迴大人,還是幾年前跟一個客商聊天時,路邊曬有小麥粉,那位客商告訴我說,村裏村民們吃的這些小麥粉雖然不怎麽好吃但十分安全,精製的又白又細的麵粉如果不保存好靠近明火將十分危險,小人就記在心裏了,在追查裏正府案之時,發現了麵粉的痕跡,於是我便想起了那句話。”吳言迴答道。


    裏正府縱火案連同天賊一事總算結束,吳言鬆了一口氣。


    在返迴葉家的路上,吳言登上了一座小土丘,看著遠處,腦子裏浮現著獄中的一幕幕場景,此時的他終於可以鬆下一口氣了。


    數日前,裏正府抓住土狗、黑鴉、楊大廣等人,以及自己的幹娘,當王霸等人帶著計時香去牢裏對這些人用刑之時,吳言對他們肆意謾罵,除了阻止他們對自己的幹娘用刑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


    當王霸等人成功被吳言激怒,打開吳言牢門之時,吳言注意到了趙富手中拿著的幾根計時香,便佯裝躲避兩人的抓捕撞入趙富懷中向趙富求救,在趁趙富沒有防備之時故意打斷他手中的香,在趙富手中香掉落一地時,吳言原本想趁抱住趙富打腿的機會趁亂撿兩節香藏在身上,突然想到王霸要拿鞭子打自己,若是把香藏在身上在這緊急情況之下不可能藏的很好,很可能會被王霸用鞭子抽的粉碎,於是用腳往地上散落的香中胡亂一踢,把一兩節香踢到了遠處的角落之中。


    慌亂之中,吳言隻知道自己成功的把香踢到了角落裏,至於是幾節,每節有多長吳言根本沒有功夫去留意,總之對於吳言來說他隻需要一小節就夠了。旁邊的人更不可能察覺到吳言的小動作,隻道是一個小孩子在那裏抱著張虎的腿耍賴撒潑。


    等這些人打了吳言一頓離開後,吳言看了看牆角那裏隱約可見的一小節計時香,心中十分滿意,此番舉動一舉兩得,這頓鞭子沒有白挨,吳言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忍受著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沉沉睡去,大約睡了半個小時,吳言醒來時精神稍好了一些,朝著角落爬去,爬近了之後發現,角落裏的計時香竟然有兩小節,吳言撿起這兩小節計時香插入牆壁縫隙中藏好。


    吳言冒著被嚴刑拷打的風險得到這兩節計時香,是用它來當火藥包的引線。


    當吳言再次被拷打之時,他忍著劇痛把兩隻手的手腕緊緊貼在一起,目的是為了計時。


    吳言用一隻手的手腕去感知另一隻手手腕的脈搏,一邊疼的大叫一邊仔細觀察桌案上的計時香,在計時香被點燃到第一段燒完之時,吳言的脈搏跳動了512次。


    吳言在被鞭打的狀況之下,身體極其疼痛,內心恐慌害怕,吳言想要克製這些,讓自己頭腦保持冷靜,以便於精準計算脈搏跳動次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吳言心中清楚,牢房內沒有計時器,自己要靠脈搏計時,必須做到這些,否則功虧一簣。


    吳言心中明白,當自己的心情緊張時,唿吸就會加快,脈搏相比安靜狀態肯定要快上一些,就像現在這樣,自己的脈搏跳動變化相比平時更加明顯,吳言必須要在全程中把每計時香的每一節燒完時所對應的脈搏次數記下來,這樣在不同情況下利用脈搏計時才能更加準確。


    在第二節香燒完,也就是過了五分鍾時間,吳言剛好數完自己的脈搏為504次,也就是說現在這種狀態下的吳言脈搏大約為100次每分鍾。


    在第三節香燃燒之時,吳言的緊張和恐懼的內心開始舒緩下來,然而身體卻幾乎已經麻木,吳言幾欲暈死過去,吳言努力克製自己,用牙齒咬破舌尖,舌尖的疼痛讓吳言再次清醒過來,繼續對脈搏的跳動進行計數,第三段香燒完之時,吳言的脈搏次數有所下降,為489次。


    在吳言的努力克製之下,成功記下了每節香燃燒時對應的脈搏跳動的次數。


    在吳言被嚴刑拷打之下暈了過去,又被潑了不少冷水,吳言把濕透的衣物一直敷在肚子上。


    山村的夜晚十分寒涼,前世的吳言有腸炎的毛病,隻要肚子一受涼,就開始疼痛,並且會拉肚子,吳言穿越到這一世之時,在蕭家仍然帶著這個毛病,這也是裏正府的人暗中打探,發現消息屬實的原因。


    吳言通過用濕冷的衣物敷在肚子上,成功讓自己肚子再次疼了起來。


    那天夜裏,吳言故意讓肚子疼起來,任由自己拉肚子拉在了褲襠中,同時一狠心用包著衣服的雙手使勁掐著自己脖子,然後嘶啞著嗓子喊了幾聲“救命”之後就暈了過去。


    吳言這段時間在牢房裏不停習練囚徒健身法和現代自由搏擊術,力量增強了不少,這些天的訓練沒有機會對別人施展,反倒用到了自己身上,結果這猛力一掐沒有掌握好分寸直接掐的自己差點斷氣暈了過去,吳言在自己掐暈過去之前,使勁全身力氣把自己的雙手從脖子上鬆開拿了下來。


    隔壁幹娘等人聽到異常動靜,急忙大喊大叫驚動了守衛,其實吳言的病都是自己裝出來的。


    在裝病的那段時間裏,無論牢房內外有沒有守衛,吳言始終未曾放鬆警惕,繼續裝病呻吟,吳言深知裝病裝瘋這種瞞天過海之計,無論在什麽時候,無論身邊沒有沒有監視,有沒有自己人在的任何情況下,都要持續不斷地保持這種狀態,直到這種狀態持續到自己在內心都認為自己是真的生病了,連自己都能騙過去的時候,才不會漏出任何破綻。


    這是因為吳言在前世讀過《犯罪心理學》的書,看過相關電影,案例中曾講到有些高智商犯罪分子每次犯罪之後,就裝作精神病人,無論任何時候,哪怕在家麵對自己最親的家人,沒有任何人監視的情況下,也要裝出精神病的樣子,時刻裝出這種狀態,直到自己心中認為自己是真的得了這種病能把自己欺騙過去的時候,那就可以騙過所有的人。


    這時候不但可以成功避過警察等人工監視和監控等各種科技手段的監視,還能避過測謊儀等各種高科技儀器的各種測試以及藥物的審訊,從而成功逃脫法律的製裁。雖然這種做法十分的累而且麻煩,但對於逃避法律的製裁來說算不得什麽。


    吳言在嚴格的自律之下,也采用了這種方法,無論任何時候都要裝出生病的樣子,甚至認為自己真的生病了,在自我不斷的暗示之下,身體竟然真的出現了中寒毒的種種跡象。


    正因為如此,大夫才沒有診斷出異常,裏正府的人無論明裏暗裏,怎麽打探監視,也沒有發現吳言裝病的異常。


    通過此舉吳言不僅拿到了可以配製黑火藥的硫磺粉,還成功與裏正府的人達成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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