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言的前世,那時的他出生在農村,小時候各家各戶用大型脫粒機打麥子,村裏就有壯漢一個人背起三百多斤重的大型柴油機滿村跑。


    吳言那時候也聽當地老人講往事的時候提起在新中國成立之時,村裏也有能舉起千斤重物的壯漢,這樣的壯漢往往是家裏的主要勞動力,他一個人能夠掙好幾個人的工分。


    那時村裏誰家蓋新房時有迎送新房主梁的習俗,房屋的主梁一般由八個壯年小夥從賣家抬到主人家,頭部四人,尾部四人,這樣的主梁,壯漢一人就能夠扛起來走上一二裏山路。


    後來吳言讀初中上高中平時跟同學聊天時,也聽過來自其他地方的同學說他們某某村裏也有一兩個能背負五六百斤重物,扛起七八百斤巨木的老人,吳言猜測全國其他地方的農村應該也有這樣的人,不過不多見,幾個鄉鎮最多能出這樣的一個,他們的壽命往往也不長,隻能活四五十歲。


    那些都是零幾年以前的事了。


    在上坪村,吳言早就聽說過葉鬆與蕭遠峰天生神力,能力舉千斤,是附近五個村裏力量最大的兩人,也屬於這種極少數天生神力的人,就跟春秋猛士南宮長萬,西楚霸王項羽,十三太保李存孝,以及吳言前世民間傳說的薛仁貴一般。


    不過除了這兩人,吳言觀村裏其他村民,那力量也是十分的驚人。


    吳言想到前世之時在網上看到的很多人質疑項羽力能扛鼎的曆史記錄,不禁嗤之以鼻,這些人非要在自己的認知範圍內找出各種證據假設來推翻這些正史記載,實屬可笑的很。


    在自己前世的那個現代社會,再過二三十年,如果誰聽到有人說某人能肩扛兩袋水泥負重兩百斤上高樓之時,都會大加懷疑,非要從同時期通過身邊實例找出各種證據推翻這樣的說法。


    也許再過一些時期,水泥不會再有50公斤一袋的規格了,頂多20公斤一袋,其他的各種包裝分量都會大大降低,比如肥料、糧食等等。


    也許在前世那個時代,等到科技發展到一定階段,人們的體力恐怕退化到連一隻雞都提不起來了,當真手無提雞之力。


    吳言穿越這個時期之後喝狼奶,吃蕭伯伯獵殺的各種飛禽走獸,從小跟夥伴打鬧摔跤,力量雖然也長了不少,可以說相比自己前世同時期時候強了很多。


    到底因為本身屬於那個時代的人,天生的基因導致體質不如這個時期的人的緣故,力量比起村裏同年齡的強壯少年還是差上一截,這也是吳言從小因為力弱在蕭家幫不上什麽大忙,後來恢複記憶之後,總感覺自己白吃白喝,內心羞愧,總是想辦法自力更生彌補蕭家的主要原因。


    而且吳言也因為力氣弱小,打架老輸,老愛被村裏孩子欺負。


    如今自己不僅沒能幫上蕭家,還給蕭家惹下了那麽大麻煩,自己也身陷牢獄之中,現在無事可做,是不是能鍛煉一下自己的體魄,趕上村裏那些強壯少年們?


    吳言再次打量了一下牢房,連張桌子或者床都沒有,唯一的訓練方式隻能采用囚徒健身法。


    囚徒健身法是吳言在前世時常常采用的健身方法,發明人是美國的保羅威德。


    所謂囚徒健身是因為囚徒身處牢房之中,沒有任何器械可用,隻能依靠克服自身體重徒手訓練出極限力量,方法簡單隻有六式。


    吳言在前世使用囚徒健身法訓練之時,因為要上班,時間和精力極其有限,隻能訓練俯臥撐、舉腿和鐵板橋三式,吳言沒有時間去追求終極力量,隻是簡單練練三式每式的第一層保持身體健康就好。


    現在吳言有充足的時間進行練習,俯臥撐第一式第一層,先從垂直的牆壁推牆開始練習......


    囚徒健身法用來鍛煉體能,增強力量,吳言訓練完畢之後,歇上一會兒就開始練習自由搏擊術。


    除此之外,前世的吳言還曾在網上看過跑酷的各種教程,在這牢房中不能訓練完整的跑酷技能,卻可以訓練跑酷的一些基本動作,比如猩猩跳、蹬步上牆等。


    吳言在訓練的過程中突然發現一件令自己感到比較欣慰的事,自己的右腿竟然奇跡般的好了。


    這應該是在去年秋對付山賊,被公牛追趕的過程中激發出了自身潛力,從而治好了右腿。


    隻是從那以後,接二連三發生了很多事情,導致吳言忽視和忘記了右腿的毛病,現在開始訓練,想要變強時,吳言方才發現,自己的右腿不知什麽時候好了,變得跟左腿一樣有力量。


    第四天中午,吳言正在牢中練習囚徒健身法六式中的舉腿之時,突然牢房外麵的門打開,王霸幾人走了進來,“這也不是午飯時間啊,他們的傷都好了?”吳言心道。


    緊接著外麵陸陸續續進來好多人,他們每兩人都押著一人,被押的人帶著腳鐐和鐵鏈,推推搡搡進了隔壁大牢,一共有十來人,其中的四人吳言認識。


    其中一位老人就是在自己的學場上過學的楊大廣,有兩個壯漢分別是黑鴉、土狗,分別是王金丹、張樂觀的爹,王金丹原名王藥蛋,小名山藥蛋,張樂觀原名張瓦罐,這兩位本來是“匪二代”,在吳言的學場上過學,現在跟著他們的“匪一代”的爹們一同被抓了進來。


    還有一個則是楊雲飛的爹,楊雲飛原名楊屎蛋,大名還是楊屎蛋,他那土裏土氣的名字被吳言給改成的現在的這個名字,他也是吳言的學生,他爹是上坪村人,吳言比較熟悉,倒是還有兩人吳言不認識,有點麵熟,應該是隔壁村的人。


    “難道他們真的是天賊?”吳言渾身打了個激靈,“想想都後怕啊,他們中有三位都在我的學場上過學,我竟然與虎相伴了這麽多天而不自知。不對,楊大廣這麽大年紀了,他幹麽去為天賊賣命?”


    吳言正在胡亂推測之際,這六人從吳言牢房前麵經過,吳言發現他們露在外麵的手臂上有傷痕。等到押送犯人的人都撤了出去,牢房大門被鎖上之後,吳言心想:反正他們被關在隔壁牢房裏,再想幹什麽壞事也是不可能的了,我就壯著膽子打聽一下他們進來的原因,要是他們不肯說,旁敲側擊一下也許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吳言走到把自己的牢房與隔壁牢房隔開的那堵牆跟前,正準備對著牢房柵欄外麵向隔壁牢房的人喊話,他們卻先罵了起來。


    吳言對著柵欄外麵喊道:“大叔,他們為什麽抓你?”


    隔壁大叔也朝著柵欄外麵喊話迴應道:“王霸那幾個龜孫,幾天前去七裏牛山野豬林被陷阱所傷,我們幾個都在那裏設過陷阱,他們懷恨在心,公報私仇,把我們都抓來了。”


    吳言聽出來是張樂觀的爹黑鴉的聲音,隨即恍然:是了,張猛被大夾子夾了腿,到現在還是瘸的,趙富被一根削尖的木棍紮傷了半邊屁股,一走起路來一邊屁股就十分疼痛,也隻能拄著拐,至於樂猛,他是被毒蜂蟄傷的,怪不得陷阱,這幾人都是因為要抓我進的山,這麽說這六人被抓跟我也有關係啊。


    吳言又道:“大叔,設陷阱捕獵在這裏本是獵人尋常之事,又不犯法,他們拿什麽理由抓你?”


    “設陷阱是不犯法,但他們說我們的陷阱傷了人,無故傷人便是犯法,但是山上設陷阱的獵人有很多,我說請他們查明要是我們的陷阱傷了人再抓我們不遲,可他們說凡是在山上設了陷阱的獵人都有嫌疑,都要抓進來,然後一個個審問才行,唉,那座山除了獵人一般人是不去的,獵人對彼此的陷阱十分熟悉,我們老獵人設了這麽多年陷阱都沒有傷到過人,天曉得王霸那幾人那天突然抽風了,幹麽要跑到那座山上去,聽說是為了抓你。”


    “是啊,吳言小夫子小小年紀敢闖七裏牛山不簡單啊,而且我聽說你不僅敢闖七裏牛山,還把他們從狼群嘴上和蜂群屁股下救了出來,真是不簡單啊。”吳言聽出是楊大廣的聲音。


    楊大廣年紀大了,人老體衰,手腳不利索了,不能再像年輕時那樣狩獵,於是便利用陷阱來捕捉獵物,方便省事,村外幾處大山中都有他設下的陷阱。


    楊大廣雖然是個文盲,活了那麽大年紀,卻也見識過一些文字,即使不認識,也大致記得幾個字的形狀長相。他在吳言學場上學時,見吳言所教的文字看起來筆畫簡潔,心中曾有過疑問,不過隨後便被吳言所教的詩詞古文和比起這個時代高明的多的算術學所折服,隨即打消了疑慮,哪知道沒過多久,竟然傳來吳言私開學堂誤人子弟騙人錢財的消息,楊大廣始終不願相信。


    “楊老爺子,我哪有那麽厲害啊,全靠葉鬆伯伯的本事,要不是葉伯伯,我們全都葬身那裏。”吳言道。


    “要是裏正府那幾個王八蛋葬身那裏,那真是老天開了眼了。”黑鴉道。


    “原來是裏正府為了抓你這個小子進了山,踩了陷阱,然後來抓我們的?”另一個陌生的聲音道,他是下河村人。


    “阿大,這怎麽能怪小言子呢?裏正府這幫人這些年傷天害理的事幹的還少嗎?他們報複是在其次,主要目的還不是想找個借口撈點好處?就是沒有小言子這事,他們一樣總能找到其他辦法的。”楊大廣道。


    “是啊,說白了,不就是想從我們這裏撈點好處嘛?可惜我窮,身上沒錢,要打要罵隨他們去,一文錢也不會給。”張樂觀的爹道。


    “小言子是真有文化,教的挺不錯,我家娃都說好,他們抓你說什麽沒有官辦文書,其實還不是跟抓我們一樣,找個由頭想訛幾個錢麽。”這是楊雲飛的爹的聲音。


    “沒那麽簡單,要是隻是為了訛幾個錢,倒是好辦,我看他們有其他目的。”吳言道。


    “什麽目的?”


    “我也不清楚。對了,我幹娘她這幾天怎麽樣了?退錢的事怎麽處理的?”吳言問道。


    “這事我來說吧”,楊大廣道,“你幹娘湊齊了錢,讓蕭木寒兄妹去村裏上門退錢,蕭木寒約上了葉初陽一起,有部分小子要求蕭家兩倍賠償,三個少年不答應,隻把他們交的錢原價退還,村裏最強壯的兩個小子一起,後麵還有葉鬆撐腰,他們也無可奈何,還有一部分百姓沒有收,他們說你本來收的不多,就收了一點辛苦費,還教會娃們認字算賬,收錢是應該的,怎麽能退呢?”


    “是啊,我們幾個都沒有收。”土狗道。


    “感謝幾位叔叔體諒,幾位叔叔被抓到底還是因我而起,我心中十分過意不去。”吳言歉然道。


    “快別這麽說,小言子,阿大的話你也不要往心裏去,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養好精神,好好想想他們要怎麽對付我們吧。”楊大廣道。


    “還用想,不就是要錢麽?隻要錢給夠馬上就會放人,要是不給錢就會一直關著,然後嚴刑拷打,打的我們承受不住了,給錢為止。也不知道他們要關我們多久,隻要能扛得住,扛過被關的時間,他們也沒轍。”土狗道。


    吳言想了想前世過失傷人的情形道:“按照目前情況,他們受了輕傷,屬於過失傷人,恐怕得關上半年甚至一兩年,我們還是想辦法怎麽出去吧。”


    “那倒不至於,獵人在山中布下陷阱狩獵是常有的事,他們明知道那座山兇險山上有陷阱,還要去,結果自己受了傷,這種情況頂多關我們個把月了事,由於五個村地處偏遠,往來不便,裏正隻是代縣太爺行使權利管轄五村,要是真關上一兩年,他們得把我們移交到鄉正那裏。”年齡最大,見識也最多的楊大廣道。


    那個叫阿大的漢子,正準備跟吳言急眼,一聽楊大廣的話,便沒有再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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