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崢想了想,反正他也用不著靠古董撿漏來賺錢,今天把這店主打擊得也不輕,不若做做好事,免得明珠暗投,萬一把東西毀了也是有點可惜。


    他迴身走到牆架的那口缸那裏,從旁邊一摞舊書破紙堆中抽出一個隨意折著的破舊卷軸,返身迴到櫃上,把卷軸展開。


    “這……”中年店主皺了皺眉,一臉狐疑地看著趙崢。


    畫卷展開,寬約六十厘米,長一米二左右,紙張已經泛黃,由於保管不善,畫麵上破損、蟲蛀的地方比比皆是,在中間的位置還有一條約十幾厘米的裂口,顯得殘破不堪。


    畫的是一幅水墨山水,山間兩個人物,一個撫琴,一個側臥,一手支頭,一派恬靜的模樣,顯然講的就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伯牙子期的故事,畫得是可以,但要說如何出彩,卻是談不上。


    中年店主愣了愣神,指著畫卷尾端的題跋,說道:“這是我從一個收廢品的那裏收迴來的,花了五百,要不是我看到了故宮博物院的章和張庭濟的提款,我連收都不會收,不過收迴來後也找人看過,章和提款都是真的五百塊也不算虧,就是一直也沒找人重新裝裱過,就一直丟著,小兄弟,你不會覺得這還是件寶貝吧?”


    趙崢笑著點頭道:“確實如此,你看著畫者叫謝庭安,作畫時間寫得是民國二十七年,也就是1938年,這畫師不是什麽民國時代的名家,這樣成色品相的畫,大叔肯出個五百那是非常厚道的了,不過這畫的旋即也正是在此。”


    “哦?此言怎講?”對於趙崢的眼光,中年店主是已經很認可了,他會指著這麽一幅平平無奇的畫卷說是寶貝,那肯定不會亂說,但到底好在哪裏,他說什麽都看不出來。


    “是啊,趙崢,你到底想說什麽呀,快點說呀,我聽得都急死了。”秦若楠不懂古玩字畫,但好奇心也被趙崢勾搭了起來,看到趙崢這副不緊不慢的樣子,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嗬嗬,別急呀,你們看啊,這樣一幅普通的民國時期的畫作,但是上麵有故宮博物院的收藏印,還有張庭濟的親筆題字,‘民國二十七年,臘月初八收藏。’,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大叔應該知道,張庭濟可是當時的故宮博物院總務處處長,在臘月過年期間,這個叫謝庭安的人畫完,就收藏進故宮博物院,這是不是很反常?”


    趙崢指著畫卷上的題跋,氣定神閑地微笑說道,此時不裝逼,更待何時呢?他把用黃金瞳看到的信息,結合自己的推論,娓娓道來。


    “嗯,說得有道理,我當時也確實納悶過,不過實在是揣摩不透,我也翻過很多資料,根本沒有這幅畫的記錄,要不是章和提款是真的,我都不信這畫能被故宮收藏。”


    “大叔,你可別忘了,民國二十七年,正是帝都被倭人占領的時候,這張庭濟是曆史上保護國寶大大有名的人物,在這期間鬧出一點不同尋常的事兒來,背後肯定大有文章。”


    “啊?對啊,可是這裏又有什麽文章?”中年店主吃驚道。


    見秦若楠也一臉好奇地看著自己,趙崢心裏暗爽,擲地有聲地吐出四個字:“畫下藏畫。”


    “畫下藏畫?!這畫中怎麽有畫了?快,小兄弟,仔細跟我說說。”中年店主大驚,從茶盤上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恭敬地遞給趙崢,又沏了一杯給秦若楠,像個小學生一般,一臉迫不及待地準備受教。


    “結合這個曆史背景來看,這肯定是當年張庭濟為了保護某張重要的畫作,所為,就是拿了一幅尋常的畫作,裱糊在了原本那張畫作之上,再以博物院的名義收藏,這樣原作能留在博物院,被人看到了,卻隻當是一張普通不過的作品,好不讓人有異心。”


    趙崢頓了頓,喝了口茶,又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把表麵這層畫揭去,這下麵還會有一張畫,而這張才是真正有價值的。”


    黃金瞳已經告訴趙崢,這下麵的畫是一幅古裝仕女圖,畫工雖然算不得多出彩,但題跋卻是“破塵居士”。


    這“破塵居士”又是何許人也?那可是清朝雍正皇帝為雍親王時自取的雅號,清朝的這個皇帝,不似他兒子那般喜好筆墨丹青,墨寶幾乎全都留在批閱的奏折上了,但其藝術修養卻是極高的,按照黃金瞳給出的參考價,這幅畫起碼值一千萬元,對於這個中年店主而言,可不是一件大寶貝嘛。


    不過這些信息,趙崢倒是無法直言,否則一往下追問,自己就圓不上了,話隻能說到這個地步。


    “啊?!”中年店主激動得腳下一軟,險些跌倒,雙手撐住櫃台才穩住身子,此時此刻,他就仿佛被個天大的餡餅給砸到了,剛剛被朋友坑的陰霾情緒頓時消弭於無形。


    “你……你說得當真?”他顫抖著聲音問道。


    趙崢摸了摸畫卷的紙張,訕笑道:“我要是想騙你,就不跟你說這些了,哄著從你這裏把這畫買走好了,那我就是撿漏了,不信迴頭找個高手,把這畫揭開,重新裝裱了就是,低於一千萬不要往外去賣,讓張先生這麽費心去保護的肯定不是什麽尋常的畫作,你可千萬要記得。”


    中年店主激動得連連點頭,他二話不說,直接打來一盆水,用軟毛刷輕輕蘸著,在尾端邊緣輕輕刷了刷,用水把邊緣浸潤。


    然後再小心翼翼地拿個薄竹片,一點點得挑開表麵的宣紙。


    “是開化紙……是開化紙……”店主見到揭開表層一角顯露出來的紙張,激動地大叫出聲,和表層的宣紙不同,下麵果然真的有一層,而且那紙張正是清代宮廷禦用的開化紙,這點眼力,他是有的。


    他手顫抖地不敢再去揭,一臉激動地雙手抓住趙崢的手,“小兄弟,果然有你的,你太了不起了!下麵那幅畫我迴頭找專家揭出來,鑒定完,我一定要好好的謝謝你!”


    趙崢倒是一臉淡然,“不用客氣,我就是剛剛口快,怕你難過,正好有緣看到這幅畫,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大叔別介意我打你假就好。”


    “說哪裏的話!我做這行三十多年,還覺得自己本事不小,今日才真正見識到什麽叫高人,真的叫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別的不說了,加入這幅畫我能順利出手,咱倆一人一半,小兄弟留個聯係方式給我,有機會還想請小兄弟多多指教。”


    趙崢還想推辭,但那中年店主說什麽都要跟趙崢二一添作五,要是沒有趙崢,別說在這幅畫上賺錢,說不定直接當廢紙處理掉了,他不賺錢是小事,可一件寶貝毀在自己手裏,這讓他想到就覺得後怕。


    趙崢推辭不過,便留了手機號給他,他還要設宴款待趙崢和秦若楠,見秦若楠興趣不大的樣子,趙崢也就以還要跟朋友逛街為由拒絕了。


    中年店主從櫃台裏取出一個鎏金掐絲琺琅手鐲,雙手遞給秦若楠,真誠道:“小兄弟,太感謝你了,今天幫了我一個天大的忙,有時間一定在來我這裏坐坐,還要向你多多學習。這個手鐲是個真的老物件,雖說算不得貴重,但是品相是極好的,就當個見麵禮,送給這個小美女,要不是她的一句話,我也沒這個機緣。”


    “嘻嘻……這個還蠻好看的。”秦若楠從他手裏接過,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端詳了一下,還挺喜歡,伸手就套在自己的白皙的手腕上,在趙崢眼前晃了晃。


    “好看嗎?”


    “嗯,還真挺配你這個小富婆的。”趙崢笑著道,這晚晴的琺琅手鐲,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私藏,倒還真配這大千金的身份。


    “那就謝謝大叔了,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中年店主喜上眉梢,千恩萬謝地把兩人送出店外。


    “趙崢,我好像有點餓了,有沒有什麽特別點的東西可以吃?”秦若楠好像個小女孩一樣,邊走邊抬腕看自己新得的手鐲,喜滋滋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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