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彥他們幾個見到付自安動手,立刻就咧嘴笑開了。都是岩關的悍卒猛士,進了京城被幾個花膀子的圍著收保護費。要說他們心裏沒情緒是不可能的。但他們也知道家主是要做生意,所以隻能忍著。


    而現在,付自安不忍了,他們當然也就不用忍了。唯一遺憾的是,習慣性的伸手去腰間摸武器,卻什麽都沒摸著,隻能提著拳頭上了。


    “直娘賊,剛剛還敢瞪耶耶!”


    “用指頭指你耶耶是吧?給老子斷!!”


    頓時,叫罵、慘唿響徹街頭。


    劉彥和兩個兄弟,外加一個三十小叔,對二三十個花膀子的惡人,說老實話有點欺負人。頃刻間,花膀子就倒了一地!


    三十小叔還嚷著:“進巷子裏,去巷子裏打。”當街打和在巷子裏打,性質是不一樣的。去巷子裏,打死了都好說。


    而躺在地上的紅毛當康,卻喊著:“別打了,別打了。我們認栽,我們認栽。”


    在白玉京討生活,除了夠狠,還要有足夠的眼力!人家出手自己沒看清楚,就已經傷的站不起來了。紅毛當康便知道自己今天碰上硬茬了。


    而接下來劉彥和三十他們出手,那紅毛當康的心裏就比天還寒了!


    這是絕對惹不起的人!


    而且他第一時間也就想明白了,自己是提了那姓韓的,人家才動手的。說明是他們跟韓家有過節。那就是修士家族之間的事,自己這個螞蚱認栽躲起來就行了。


    不是他不夠硬氣,是這不是該硬氣的地方,於是他淒聲喊:“別打了,快跑!去叫韓爺!叫韓爺來!”


    看見有些腿腳利索的鑽進巷子裏了,付自安便依著三十叔所說,指揮道:“行了,把人弄到巷子裏去。”


    ……


    西城坊裏的街道小巷,不如東市那麽寬敞。因為沒有特別高的建築,光線其實也還算亮堂。不過相比人來人往的正街,這出了事情的小巷子,便安靜的像是另一個世界。


    付自安他們一開打,工匠就跑光了。


    工頭還在街上縮頭縮腦的往裏看,一臉的為難。


    付自安揚手對他說道:“休息兩天,工錢照發,過兩天再帶人來。”


    工頭苦著臉點點頭,趕緊一溜煙消失在街上。


    付自安又來到紅頭當康的麵前,對這種惡人,付自安是沒打算給一點好臉的。於是,他起腳搭著他那條好腿的小腿骨。


    紅頭當康躲不開,也不敢躲,隻是趕緊求饒:“別!別,爺饒了我吧。”


    付自安倒是也沒發力,隻是問道:“我看你背上四五朵大王花,挺橫啊。玉京城裏背這麽多人命,也沒人拿你。是‘韓爺’保的你?”


    “不是,不是。人命都是鬥殺,是跟漕幫的相鬥。還有……堆貨場的擂台上。合規矩的,沒人拿問。”


    付自安抬頭向三十叔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小叔點點頭,表示這家夥說的不假。


    付自安想想也是,在怎麽也是玉京城裏。殺普通良民,殺奴的事有很多。不過談到“逍遙法外”四個字,他個花膀子的惡人確實還夠不上。


    真有這種事,姓韓的不可能會保他的,所以他絕對第一個被查辦。


    於是,付自安便把腳收了迴來:“這麽說,我還得誇你奉公守法了?”


    因為膝蓋太疼,紅毛當康還“嘶嘶”的抽著,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迴爺的話,街頭過活不易。我好不容易混個官惡人的差事,珍惜的。凡是按著規矩辦。”


    “哦,你是個官惡人,姓韓的雇的你?”


    “有時候是他,有的時候是衙門裏。”


    “他都雇你幹些什麽?”


    “收錢……教訓不交錢的人。”說到這裏,他看見巷子口的熟人,便破口大罵起來:“臭婆娘!快滾,晦氣!”


    付自安順著他喊得方向看了一眼,隻見到一個匆匆離去的婦人。


    “爺……再有就是一起逛下窯子,請他開個苞什麽的。”


    付自安一聽心頭就是一陣火大,一踢腳下的石塊,那石塊便準確的打在了紅毛當康的膝蓋上。頓時疼的他嗷嗷大叫,坐在地上的人,硬是用屁股彈跳了幾下。


    “逼良為娼?”付自安寒聲問道。


    “嗬嗬嗬嗬嗬……”紅毛當康卻慘聲笑了起來:“這位爺,人人都是被逼的,總得有條活路不是?”


    “哼!”付自安冷哼一聲。知道他是想岔開話題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卻偏不遂他的心意:“剛剛那個女人是誰?你媳婦?”


    紅毛當康搖頭:“窯子裏的爛貨。”


    “我看你對她挺上心的嘛。”


    “我去睡她,不興花錢……就看顧下。”


    “呸!”付自安唾了一口繼續道:“不給錢的,那就該叫媳婦!又不給錢,又要睡,還不娶?你他媽是個東西?”


    紅毛當康頓時低下了頭:“爺說的在理,迴頭就娶。”


    付自安抬頭看看各處,不見有人來,便問:“那姓韓的……怕不會不來吧?”


    紅毛當康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是這坊裏的扛把子嗎?”


    紅毛當康點點頭。


    付自安咂咂嘴搖頭:“你這實力……也不太行啊。”


    其實,付自安還真有些冤枉這紅毛當康了。堆貨場死鬥,沒有殘廢著下擂台,實力已經相當不錯了。


    在嶂州“小君爺”麵前提鞋都不配,是肯定的。但那真不是因為他不行,是付自安身邊的高手太多了。


    所以紅毛當康隻是苦笑:“從前,我大哥比我強的多……但死了。”


    “怎麽死的?”


    “吞了韓爺的孝敬,被他打死的。”


    還想繼續問問,為什麽會敢吞修士的“孝敬”,巷子深處卻有嗬斥傳來:“哪裏來的狗東西,敢在耶耶地盤上撒野!”


    付自安扭頭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灰色法衣的中年人從巷子裏行來。此人麵貌猥瑣,三角眼、鷹鉤鼻,留著兩撇胡須,大約四五十歲的模樣。一手提著衣擺,走得大步流星,氣勢倒還挺兇的。


    見狀,三十小叔便揉著手腕迎了上去。


    而付自安趕緊健步上前拉住小叔道:“我來,這個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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