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洛被引到一處大門前。


    大門一打開,錦洛背後被人猛地推了一下,“給我進去吧!”


    錦洛假裝踉踉蹌蹌被推了進去。


    隨後大門“轟”地關上,又傳來落鎖的聲音。


    錦洛輕嗤了聲,環顧四周,發現是一個鬥獸場。


    鬥獸場中央用鐵柵圍著,裏麵一群十幾頭的成年狼聽到動靜,正紛紛轉過頭來,目露綠光地盯著她,發出饑餓的低嗚聲。


    突然,鐵鏈滑動的聲音響起,數條鐵鏈不知從哪個方位驟然射出,隻要手腳或腰身被纏住,立即會被拖到鬥獸場上方。


    錦洛躲避不及,被一條鐵鏈纏住了腳,瞬間身體倒掛被拖向鬥獸場上方。


    明熙公主在某處房間休息,許錦畫不知何時也來到了明熙公主休息的房間裏。


    明熙公主在榻上側臥著吃葡萄,許錦畫卑微地跪坐在床榻下方。


    沒一會,下人入內稟報,“公主殿下,成了。”


    明熙公主將葡萄籽吐在婢女伸到她嘴邊的手上,睨著來稟的人,“你可親眼瞧見她被吊上去了?”


    下人垂首道:“在小窗口,親眼瞧見了,被鐵鏈拴住腳,拖到鬥獸場上方,饑餓的狼群正躥跳著要去吃她,她現在一定是怕得要死。”


    下人說完,還掩嘴笑了幾聲,大概是想到那畫麵,覺得很精彩刺激。


    明熙公主也聽得心裏頭無比滿意,讓婢女又給她遞了顆葡萄進嘴後道:“一下咬死了多無趣,先吊著,等她嚇尿褲子,再丟她下去喂狼。”


    敢搶她的男人,真是不要命了!


    明熙公主想想就覺得生氣,她喜歡了那麽多年的焲哥哥,她自己都不敢下手,那女人居然爬上了焲哥哥的床,還得到了焲哥哥的心。


    要不是許錦畫來告訴她,她還在傻傻地等錦小鹿那死孩子給她遞信息呢。


    許錦畫一聽明熙公主那話,忙小心翼翼道:“公主殿下,您、您答應錦畫的,把她吊上去之後,先讓她給我解藥,再丟她下去喂狼的。”


    明熙公主睨了許錦畫一眼,“你真麻煩!”


    不過想著辦賞雪宴、把錦洛引來、利用鬥獸場機關把錦洛吊上去喂狼這個完美計謀是許錦畫給的,明熙公主就勉為其難地沒有食言。


    “本公主一言九鼎,答應了你的話自然不會食言,等下本公主親自帶你去鬥獸場。”


    順便去看看那女人有多害怕狼狽、死得有多慘,也不錯。


    半個時辰後,明熙公主吃完一大串新鮮葡萄,才帶著許錦畫去鬥獸場。


    她先在小窗口看。


    果然看到有個人被吊在鬥獸場上方後,這才命令下人打開鬥獸場的大門。


    明熙公主叉著腰,一身繁複的公主衣裙,頭釵更是貴氣奢華,她大搖大擺、首當其衝地走了進去,臉還端著一副即將要看好戲、懲罰人的傲然。


    然而她才一腳踏入鬥獸場,“嘩啦”一聲,一條腕粗鐵鏈當即不知從何方位伸了出來,纏住她雙腳腳踝,一個眨眼就將她倒掛著拖到了鬥獸場上方。


    明熙公主連叫都來不及叫,隻覺眼前光景變換顛倒,下一瞬就對上十幾條惡狼在她下方叫喚躥跳,要撲上來咬她。


    直到為首一頭狼一口咬住明熙公主垂下的頭發,用力撕扯。


    試圖把明熙公主整個人拖到地上去,明熙公主才疼得恍過神來,慘叫出聲。


    “公主殿下!”下人當即全慌了,忙要去弄機關,把明熙公主放下來。


    可他們又不懂機關,要去找看守這鬥獸場的下人來,也來不及了。


    千鈞一發之際,一同前來賞雪、但沒有露麵的太子飛掠了進來,躍入鬥獸場裏,揮劍一把砍下咬住明熙公主頭發那頭狼的狼頭。


    但其他狼紛紛攻向了太子。


    太子身手相當不錯,揮劍間又弄死了幾頭狼。


    但奈何狼數量不少,又群起攻之。


    很快就有頭狼逮著機會,一把撲起要咬住太子手臂。


    “殿下小心!”


    鬥獸場外一聲嬌喝,一道纖弱的身影猛地飛奔進鬥獸場裏,撲到太子身上,擋住了那狼。


    太子得以迴轉過身來,一劍將那狼刺死。


    這時,別苑裏的侍衛聞訊趕來,護住太子將剩餘的狼隔擋開。


    眼見撲到自己身上、為自己擋下狼口的嬌弱身子就要往地上緩緩倒下,太子趕緊伸手將人撈住。


    “殿下……”女子抬起嬌美的臉龐來。


    太子這才看到是許錦書。


    心頭一顫,太子趕緊把人撈得更緊,一句“書兒”到嘴邊,卻沒叫出口。


    許錦書仰頭望著他,淒美地微微一笑,“殿下沒事就好,書兒、書兒也沒事……”說完頭一歪,虛弱地暈向了太子懷裏。


    雙手環胸、閑閑地站在暗處看熱鬧的錦洛嘴角一抽,這許錦書可真能演。


    “賤人!”沈魅不知從哪裏突然冒了出來,立在錦洛身邊,罵了一句。


    錦洛給了一句點評,“不過這出苦肉計,演得還是不錯的。”


    果然,太子大為動容。


    他本來就對許錦書還有感情,如今見她竟為了自己連死都不顧,當即一把將她抱起,剛剛到嘴邊叫不出來的那兩個字也脫口而出,“書兒!”


    許錦書窩在太子懷裏一動不動的,手臂被狼咬的地方鮮血直流。


    太子大急,忙抱著許錦書就要離開鬥獸場去找大夫,卻聽明熙公主還被倒吊在半空哭道:“哥哥,救我!救我!!”


    太子這才想起自己的親妹妹還沒放下來,趕緊駐步大喊道:“快把公主放下來,傳隨行的禦醫,快!”


    隨後先抱著許錦書匆匆離開。


    狼很快被全部斬殺,看守鬥獸場的人也趕來,將明熙公主放了下來。


    明熙公主癱坐在滿是狼血的地上,半天迴不來魂。


    雖然她及時用手抓住自己的秀發,不至於頭發連帶著頭皮被惡狼扯下去,太子也來得及時,她沒受太大的傷害。


    但還是釵環散亂,衣裙亂糟糟,臉色嚇得青白,渾身顫抖。


    剛剛來時有多囂張華貴,現在就有多狼狽汙糟,腳踝也被勒出深深的血痕。


    許錦畫剛剛跟在明熙公主身後,沒想到一入鬥獸場,明熙公主就被吊走了。


    許錦畫嚇得傻住了。


    後迴過神來,看清她們剛剛從小窗口往裏看、看到的那個被吊著的人,其實隻是一件衣裳,根本不是人。


    因為剛剛關著門,鬥獸場裏光線昏暗,從小窗口看,根本看不清。


    顯然錦洛那賤貨跑了!


    而現在明熙公主因為她的計謀被吊上去了,明熙公主無論是有個好歹還是被人救下來,都得弄死她。


    如此一想,許錦畫趁亂,立即往外跑。


    不知跑了多遠,後領突然被人拎住,拖入一處偏僻的院子,扔在地上。


    許錦畫掙紮著坐起來一看,是錦洛。


    立即嚇得微微縮了縮身子後躲。


    後又想到剛剛叫這賤貨去鬥獸場的人,是明熙公主,又不是她。


    這賤貨肯定不會知道這計謀是她獻給明熙公主的,她根本沒必要心虛害怕。


    如此一想,許錦畫就壯了壯膽,挺直腰背,瞪錦洛,“把解藥給我!”


    錦洛皺眉,蹲下去,捏住許錦畫下巴,抬起,“什麽解藥?說清楚點。”


    許錦畫要甩掉錦洛的手。


    但甩不掉,她越甩,錦洛就捏得越緊。


    緊到許錦畫下巴感覺要被捏碎,隻得任由錦洛捏著,憋屈道:“你還想抵賴是嗎?你當初弄斷我的手骨腳骨,還往我骨頭裏下了毒,害我現在就算大姐姐治好了我、我也每夜都骨頭疼!要不是大姐姐告訴我,我還不知道呢!你好歹毒,你給我解藥!”


    錦洛萬萬沒想到,許錦書為了自己的私心,用了不該用的藥治許錦畫的斷骨,最後卻還能把這屎盆子扣她頭上,再利用許錦畫一把。


    卑鄙如斯!


    錦洛也不否認,隻嗤笑,“所以,許錦書就給你支招,讓你去告訴明熙公主,說我不但上了國師爺的床、住進了國師府,還用不知恥的手段勾了國師爺的心,所以明熙公主大怒,誓要除掉我是嗎?”


    不等許錦畫迴答,錦洛繼續道:“然後許錦書又讓你給明熙公主支招,讓明熙公主辦個賞雪宴,邀請我,再把我騙去鬥獸場,利用鬥獸場機關,把我吊到鬥獸場上方,你就能以此要挾我給你解藥。”


    錦洛最後問:“等我給了你解藥,你們再丟我下去喂狼,我說得對嗎?”


    許錦畫一聽,驚恐問:“你、你怎麽知道我們的全部計劃?!”


    “我還知道了些你不知道的呢,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錦洛說完,丟開許錦畫下巴,不等許錦畫答應或拒絕,給了她一針,讓她叫不出聲音。


    沈魅這時又從暗處閃了出來。


    她剛剛暗中跟著太子和許錦書,知道他們去了哪處院子。


    此時閃出來之後,不需錦洛動手,揪起許錦畫就走,“我家小錦兒細胳膊細腿的,不適合幹這種粗活!小錦兒,我來就好,跟上我!”


    錦洛沒多言,跟著沈魅去了一處院子。


    許錦書的聲音從屋子裏傳了出來,“殿下,書兒好疼,你抱抱書兒~~”


    屋子裏,許錦書手臂被狼咬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


    但她為了方便處理上臂的傷,整個上身衣裳都褪到了腰間。


    此次明熙公主帶出來的是一名女醫官。


    所以許錦書褪下衣裳沒有不妥。


    女醫官在給許錦書處理傷口時,太子也一直迴避地站在屏風外麵。


    隻是女醫官一走,許錦書就在屏風裏頭的床榻上一直叫喊著太子,“殿下,書兒的手臂真的好疼,書兒疼得快要暈過去了,你進來看看書兒~~”


    許錦書的聲音酥媚入骨,帶著些許委屈虛弱。


    一聽就知道是要勾引太子進去。


    太子想著她是為了自己才受傷,又不知她還沒穿衣裳,就真的進去看。


    結果一進去,就看到許錦書上身衣裳團團簇簇地堆在腰間,上半身隻著了個肚兜,忙一把轉迴身要出去,“孤、孤去給你喚女醫……”


    話還沒說完,手被許錦書拉住,不讓太子走。


    太子手一抽,許錦書從床榻上跌跪到了地上。


    太子忙又轉過身來,要扶許錦書。


    結果這一轉過身來,腰腹之下剛好對著許錦書的臉。


    許錦書心一橫,張嘴直接靠了上去……


    太子渾身一顫,下意識要退開。


    許錦書卻先一步雙手環過太子的腿,抱住。


    不讓太子退的同時,胸口也向太子的腿壓上去,緊緊貼住……


    屋內燃著炭和熏爐,太子一進來就覺得悶熱,因而脫了外袍,剩下的衣裳並沒有多厚。


    觸感明顯,酥酥麻麻蔓延至全身。


    太子還想推開許錦書,許錦書加重了力道。


    太子也不知道為什麽,身體異樣感更盛,推開許錦書的動作,遲疑了。


    沈魅看得嘖了一聲,“雖然這種事情,我沒資格說別人,但我還是忍不住要說一句這也太賤了吧!”


    就連許錦畫都看得目瞪口呆,她從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端莊優雅的大姐姐,居然有這麽浪的一麵。


    沈魅又道:“小錦兒,她這麽急著主動獻身是為了什麽?莫不是她已經懷了太子隨從的孩子,才急著跟太子坐實關係,要賴給太子?”


    錦洛無語了一瞬,沈魅這想象力可真豐富,都可以去編書了。


    她道:“這才多久,怎麽可能就懷上了,何況她自己會醫術,怎麽可能會讓自己懷上。她今日這算計,不過是利用別人讓太子有危險,她便可上演苦肉計救太子,與太子緩和關係之後,又可趁機與太子做實關係,一旦關係坐實,便可讓太子娶她。”


    “她上演苦肉計我不管,可她上演苦肉計卻是要通過算計小錦兒你,那我怎麽能讓她如願!”沈魅冷笑一聲,當即閃身出去。


    太子聽到動靜,尋著聲音望去,就看到又是那妖女坐在了窗台上,正看著他和許錦書。


    太子當即不管不顧就將許錦書掀開,朝沈魅撲去,“妖女,拿命來!”


    沈魅勾唇一笑,翻身躍上屋頂往遠處跑。


    太子直接跟著躍上屋頂追了去。


    許錦書正投入地取悅著太子,冷不防就被太子掀得跌在了地上,等她抬起頭來時,就見太子追著那女人又跑了。


    第二次!


    這已經是第二次到嘴邊的太子,被那個女人搶走了!


    許錦書氣得一把將屏風推倒。


    然而屏風一倒,錦洛赫然出現在她麵前,與她直直對了個正著,嚇得她猛地倒退一步,跌坐在床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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