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衛子夫來說,她再見林塵的心境很是複雜。


    作為知曉李曌真身,且深受其莫大恩澤之人,自然願以性命償還。


    畢竟,她衛子夫不過一農女,如今卻已身居皇後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當然,衛子夫也知自己與林塵之間關係微妙。


    本就打算今生從此不再相見就是,但奈何衛子夫打聽到了一件事情,不得不求到林塵這裏。


    不是別的事情,正是關於衛青與霍去病二人。


    衛子夫當初年幼之際因家中受災,她不得不賣身以保全全家性命。


    當了皇後之後,衛子夫也讓近侍打聽過衛家的消息。


    卻得知衛家在她入宮這些年,早就因故破落。


    衛子夫的父母,家中姐妹兄弟三人,全都因故逝世。


    好在有消息來報,說她還有兩名親人活著,隻是賣身賈家為奴。


    賈家這夥人絕對想不到,林塵當初要走衛青和霍去病,是救了爾等一命。


    按衛青與霍去病在賈家所受遭遇,衛子夫知道後,賈府還能落得好?


    這不。


    衛子夫這幾日在得知衛青霍去病在賈府遭遇後,大為光火。


    特地以皇後名義傳達旨意給賈母,訓斥其家風不慎。


    賈母頓時傻了眼,惶恐不已,不知為何平白無故被皇後罵了一頓。


    雖說賈元春貴為貴妃,可後宮到底還是皇後大啊。


    賈母也不知原因,隻當皇後是因賈寶玉牽連柳國公嫡次子一案心有不滿所致。


    這幾日,賈家眾人行事倒是低調不少,不敢再惹是非。


    至於衛子夫此番專程召見林塵,也還是為了衛青和霍去病。


    當得知衛青已在林塵麾下擔任軍將,立下赫赫戰功,而霍去病亦被送入太學深造時,衛子夫不禁感到震驚。


    “巧合不成?”


    衛子夫很是吃驚,顧不得不願與林塵再見的想法,有了今日之事。


    林塵還在詫異皇後找自己做什麽,卻聽衛子夫說起衛青和霍去病,當即了然。


    “林將軍。”


    衛子夫語氣有些複雜,“那衛青與霍去病乃本宮僅剩存世親人。”


    林塵故作愕然抬頭,對上衛子夫的目光。


    不過對視片刻,就見這位皇後娘娘略顯慌張的移開視線。


    “竟是皇後親眷?”


    衛子夫默然片刻,輕輕點頭道:“正是。”


    ......


    京城,太學。


    作為先帝在世時下旨而辦,立經文博士教導太學生。


    如今太學足有三千名太學生,但絕大多數都是貴胄子嗣。


    對於這幫人來說,來太學更多是為了鍍金,而不是學習。


    不過,太學當中也有不少來自地方州府的學生,出身稍低。


    但對比起來,在一眾太學生裏,霍去病就顯得有些紮眼了,其背景更是微不足道。


    畢竟,衛青雖立有戰功,但也僅現任羽林衛軍將,官居五品。


    可在京城,五品官不說隨處可見,也是多如牛毛。


    若單單如此,霍去病隻是個才情出眾的普通太學生罷了。


    奈何他在太學遇到了一人。


    此人喚做賈蓉,乃賈珍之子。


    作為世襲三品將軍賈珍之子的賈蓉,自然有入太學讀書之資格。


    隻是賈蓉在太學與其說是讀書,更多是為尋樂逗閑。


    特別是在賈珍成了閹人後,賈蓉歡喜不已,自覺能擺脫在賈珍手下被打罵的命運。


    卻忘了,賈珍是沒了命根子,而不是死了。


    再有賈珍身體殘缺後,性情越發暴躁古怪,弄得賈蓉苦不堪言,往往躲著不敢迴去。


    賈蓉受了氣,自然打算另尋他人發泄。


    正不巧,賈蓉遇到了在課業中時常被夫子稱讚的霍去病。


    當即。


    關於霍去病乃賈府家奴出身的消息,在太學不脛而走。


    “馬奴兒,今日打算哪裏去?”


    霍去病瞅著以賈蓉為首的太學浪蕩子,眉頭微皺。


    他如今雖說才十二歲,體格卻壯如青年,還高十七歲的賈蓉一頭。


    這幫被酒色掏空身體的紈絝子弟,如何是練武修身,誌在從軍的霍去病對手?


    霍去病僅是起身,就讓賈蓉幾人下意識後退幾步。


    聽聞周邊看熱鬧太學生傳來的哄笑,賈蓉自覺臉上有些掛不住,開口譏諷道:“你霍去病不過是賈府的馬奴,如今看見舊主子,不行禮問安,難不成還想動手?”


    霍去病聞言,倒也不怒。


    這等話語,賈蓉在他耳邊念叨過無數次。


    “爾等不想挨揍,就滾遠些,今日乃爺心情好,不願動手。”


    乃爺,大致就是你爺爺的俗稱。


    “你!”


    賈蓉聞言大怒,麵容漲紅,卻當真不敢與霍去病動手。


    他這身架子,怕不是能被霍去病一拳打飛。


    就在雙方對峙時,就聽一夫子喝道:“爾等作甚?”


    眾人聞聲一驚,再看夫子身邊還跟著幾個太監模樣的人。


    這是什麽情況?


    “誰是霍去病?!”


    不待夫子繼續說什麽,其中一模樣年輕,卻已經身著宮中六品少監官袍的太監開口詢問。


    “某家便是。”霍去病開口應話,起身拱手。


    他也不知這宮中太監找自己做什麽。


    桂公公聞聲大喜,連忙上前行禮,這個太監不是別人,正是韋小寶。


    他得了林塵命令,前來找霍去病往宮中去麵見皇後娘娘。


    韋小寶瞅著眼前少年,不由嘖嘖稱奇。


    當真人比人,氣死人。


    誰能想這布衣少年,竟是當朝皇後娘娘的親外甥!


    “哎呦,當不得,當不得。”


    韋小寶躲開霍去病的行禮,轉而用不討人厭的笑臉說起皇後娘娘召見他之事。


    “皇後娘娘召見?!”霍去病一怔,自然是一臉不相信。


    他一平頭百姓,如何能得皇後召見?


    可當韋小寶說出霍去病乃當朝皇後外甥時,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什麽?!”


    “那霍去病竟是皇後娘娘的外甥?”


    “這怎麽可能?!”


    “會不會弄錯了?”


    “宮中太監都來了,如何能錯?!”


    一頭霧水的霍去病跟著韋小寶入宮了,留下一眾太學生麵麵相覷。


    要說最為幸災樂禍的,當屬看向賈蓉幾人的太學生。


    他們可知霍去病往日沒少受這幾人欺負。


    如今不同了,不過一寧國府子嗣,如何能比得上皇後外甥?


    賈蓉也不是傻子,反應過來後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臉色煞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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