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定陽長公主就讓人去調查金燦月的家族親眷,從父母兄弟姐妹到五服之內的族人,以及他們的關係親疏,以尋求突破口。


    又想到之前派出的人都跑到金家的祖籍去查詢,有些分不清楚輕重緩急。這次她再三叮囑就查京城的金家,就查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容後再查。


    實在是金家分家的事情鬧得挺大的,上到貴族圈,下到黎民百姓,都或多或少知道金家的事。


    定陽長公主安排下去的探子,不費吹灰之力,就收集到了金家在京城發生的事情。


    三天後,收集整理好的消息呈到了定陽長公主麵前。


    陳蕊兒翻了翻桌上的消息,笑道:“這金家真是夠熱鬧的,先有姐妹爭奪一個男人,後有分家紛爭。”


    “金家大房和二房相爭,大房成功聯姻承恩伯府的事情,我已經從二皇子妃那裏聽說了。”定陽長公主快速翻看了一下細節,見到裏麵還有裴寧川的手筆,下意識地頓了頓。


    “裴寧川啊裴寧川,你那個便宜兒子退婚,你又是給金燦月請封郡主打臉,又是幫金燦月爭奪金家的產業,處處有你插手,當真隻是想要找個擋箭牌嗎?”


    也許裴寧川不是得知她喪夫,推測出她會迴京城,故意娶金燦月擋一下她趙淑媛的的追求。


    畢竟裴寧川給金燦月請封爵位時,駙馬何沅江並沒有被殺。


    難道真地是她猜測錯了?


    裴寧川當真是喜歡那個叫金燦月的小丫頭?假若真是如此,她的計策就要有變動了!


    陳蕊兒看到後麵承恩伯府逼迫金玉瑤跪妾室偏房,金玉瑤不甘受辱在靈堂自戕,她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聽說是承恩伯府榨幹了金家,要索取最後一樣金家大宅院,才導致金玉瑤鬧得那麽大,讓承恩伯府沒臉。”


    “那個叫金玉瑤的丫頭有點狠,能讓徐玉華接到咱們的請柬,都不敢出門聚會,也算她厲害。”定陽長公主也跟著看過來,評價了一句。


    陳蕊兒皺眉提醒了一句,“殿下,那承恩伯府惦記的金家大宅院,可是又迴到了金燦月的手中,並不在徐玉華和裴君卓母子手中。”


    “說明這事情不簡單啊!”


    定陽長公主說道:“也許是金玉瑤對裴君卓失望了,不得不留給金燦月的,金家大宅院再一次落在金家人手裏多正常啊。”


    “至於金燦月這個人有什麽本事,等本宮親自約見她,單獨過招後,自會見分曉。”


    陳蕊兒點了點頭,長公主也不是好惹的,誰怕誰呢?


    “殿下,我找到了,這裏有記載金燦月有一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叫金燦陽。此人在城外南山書院讀書,有幾個交好的同窗。其中……”


    陳蕊兒瞧了瞧定陽長公主的神色,見對方情緒穩定,方才緩緩說道:“有一人叫霍雲亭,與長公主殿下有點關係。”


    “金燦陽有個同窗叫霍雲亭?還與我有關係?霍?”


    定陽長公主凝眉思索片刻,大腦空空,的確沒有任何印象。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十多歲的毛孩子,還姓霍,能和我有什麽交集?莫不是你記錯了吧?”


    陳蕊兒見定陽長公主沒記起來,心裏也有些忐忑,不知道怎麽提示長公主,難不成說這孩子是你殺死的駙馬的外甥?


    提起駙馬,長公主會不會想起什麽不好的事情,連帶著對她不爽?


    “這孩子是何沅芷的兒子,曾經叫您一聲舅母,應該見過您吧。”說到這裏,她也拿不準了。


    長公主十多年沒迴過京城,但是霍都和何沅芷是迴過何家的,偶爾會邀請長公主和駙馬過府聚會。


    她作為長公主的女官,是知道這些事情的。


    定陽長公主沉默思索片刻,“對,我差點忘記何沅江的同胞妹妹嫁到了京城,這幾年相聚的少,我還是記得她的確有個兒子,姓霍,也是十三四歲的年紀。”


    “霍雲亭和金燦陽是交好的同窗?金燦陽能夠引來金燦月?”


    她輕輕敲了敲瓷杯,“那用什麽來引霍雲亭呢?”


    陳蕊兒想起後院關押的少年,那可是何家的血脈,是何沅芷的親侄子,是霍雲亭的親表哥。


    顯然不用她提醒,長公主也想到了。


    定陽長公主最終敲定下來,“過幾日書院該放假了吧。我要去南山禮佛,何安濟好歹是我的繼子,你把他帶上一起,偶遇一下霍家小子,讓他們表兄弟見見麵。”


    陳蕊兒恭敬地應諾,“是。”


    南山書院放假那一日,天氣晴朗,格外的明亮。


    金燦陽和幾個同窗約在一起,趁著午後人少的時候下山,還相約著過年一起走動,出去玩一玩。


    “雲亭,你在看什麽?怎麽又走神了?”


    最近金燦陽很關心這位同窗,發現霍雲亭偶爾會走神。


    今日書院放假歸家,他和霍雲亭同乘一車迴家,本是喜慶的日子,理應興奮得恨不得蹦起來。


    然而,這位同窗好友又走神了。


    霍雲亭嚇得收迴視線,裝作不在意地喝了喝水,“沒什麽,就是想到快迴家了,有些激動。”


    “你這樣子不像是要迴家的激動,讓我來看看外麵道路上有什麽?”金燦陽作勢要探出頭去看外麵的景物,霍雲亭連忙拉住他。


    金燦陽快速的一瞥,隻見到來往的馬車,的確沒有見到什麽異常之處。


    當即雙手環著胳膊,挑眉質問道:“雲亭兄有事隱瞞我?”


    “別多想……”


    霍雲亭說到一半,見到金燦陽滿臉不信的表情,無法,隻得吐露實情,“我見到定陽長公主的馬車了,在長公主的車上看到一個故人。”


    “是誰?”


    “我的表哥何安濟。”霍雲亭說完,見金燦陽還是不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


    於是補充了一句,“也是定陽長公主的繼子,是我舅舅何駙馬和前任舅母所生之子。舅舅被定陽長公主所殺之後,表哥不知所蹤,今日我才知道他被定陽長公主帶入京城了。”


    金燦陽這個時候明白了,這位何安濟公子是罪臣之子,有罪無罪全憑定陽長公主的一句話。


    “你想救他?”


    霍雲亭咬了咬牙,“我不知道……總之,我不想他就這麽不清不楚的沒了,等會兒在前麵的路口,你放下我,你先走。”


    他知道自家事牽扯到權貴,不想連累同窗好友。


    金燦陽白了他一眼,朝著車夫吩咐道:“跟上前麵那輛豪華的朱紅色馬車。”


    霍雲亭感動得眼淚汪汪,還未說出什麽肉麻的感激之言,金燦陽連忙躲開了。


    霍雲亭:“……”


    前麵的馬車上,定陽長公主見到霍雲亭和金燦陽上鉤了,得意地笑了笑,“去南風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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