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了皇子後,方修媛雖未殞命,卻被打入冷宮。


    皇後之下便是曲昭玥的生母楊貴妃,況且楊貴妃還是備受寵愛的妃子,倘若她想要為難冷宮中的人,那可謂是輕而易舉。


    可想而知方修媛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也不知道方修媛動手之前想沒想過這一點,也許有吧,但她還是毅然決然做出了為孩子報仇的決定。


    母愛真的很偉大,它能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做出誰也無法預料的事。


    但是並不是每一個母親都有偉大的母愛。


    請安日坐在嫻雅宮的燕澄一邊慢條斯理地品著甜茶,一邊漫不經心地思忖著。


    雲淑妃說話一如既往地直接:“朝堂上都在說你們父皇有意立太子,你們有什麽想法嗎?”


    雲淑妃的視線總是往燕澄身上瞟,這讓正在喝茶的他不禁懷疑,雲淑妃是不是在暗示他——既然你和你哥哥關係好,怎麽還不趕緊去死,為他登基讓路。


    當然,這隻是他的懷疑。


    時隔兩年再次在嫻雅宮喝到毒茶,燕澄搞不懂雲淑妃到底在想什麽,他又不是雲淑妃肚子裏的蛔蟲。


    他也想不通雲淑妃為何會在嫻雅宮就對他下毒,還是劇毒。


    他要是死在嫻雅宮豈不是天下人都知道雲淑妃為母不慈了?


    到時候天下人又會想,雲淑妃為母不慈,那他養出來的七皇子會不會也不是個好東西?


    若是七皇子登基為帝,大夏會不會被惡毒女人養出來的他治得民不聊生?


    這樣對七皇子名聲不利的事真的是雲淑妃做出來的嗎?


    燕澄看著上首妝容華麗的女人,心說雲淑妃看上去不像是沒腦的人啊?


    難不成是嫻雅宮內有內鬼,故意想把他弄死給雲淑妃和七皇子添麻煩?


    不動聲色掃視了一圈殿內的宮人,思索一下,內心搖頭。


    可能性不大。


    雲淑妃這樣精明的人應該不至於抓不到別人塞進來的釘子吧?


    或者嫻雅宮內哪個人覺得他的存在太礙眼自作主張給他下毒?


    可能性也不大。


    雲淑妃調教的人應該不會蠢到想不清他要是死在嫻雅宮會給雲淑妃和七皇子造成什麽影響吧?


    燕澄一貫與雲淑妃話不投機,每次雲淑妃用“你們”來問,先迴答的都是七皇子。


    這次也是。


    七皇子聽了雲淑妃的話,反應頗為冷淡:“沒什麽想法,我們又不可能是那個人選。”


    不止他們,其他人也是,這次根本不會立太子。


    七皇子說完,燕澄在心裏補充。


    “你是在怨我?”雲淑妃問。


    “沒有。”


    七皇子立刻反駁,倒不是怕雲淑妃傷心,而是怕燕澄誤會他怨和他一母同胞的是弟弟而不是妹妹。


    他忐忑地轉頭看了一眼同胞弟弟,發現弟弟對他笑笑,心下安穩。


    看他們兄弟情深,雲淑妃眸色深了幾分,倒是襯得她像個不通情理的惡人了。


    意味不明地嗤笑一聲。


    “隨你們。”


    可她有她自己的想法。


    燕澄與七皇子離開嫻雅宮,雲淑妃淡定從容地倚在軟榻上,輕聲吩咐宮女為她按摩雙腿,眉宇間不見絲毫波瀾。


    大夏沒有雙生子登基為帝的先例,那她的孩子可以做這個先例。


    她雲嬙從來不是守規矩的人。


    雲淑妃一怔。


    當初她怎麽想到把一個皇子換成公主的呢?


    雙生子又怎麽了,她一個從沒把規矩放在眼裏的人怎麽會在意雙生子不能繼承皇位這一點。


    雲淑妃不禁陷入沉思。


    然而時光久遠,她已經想不起來當初她怎麽會想到換孩子的昏招。


    “娘娘,小廚房新製了點心,娘娘可要嚐嚐?”高嬤嬤言道。


    此言打斷了雲淑妃的深思,她看著造型美觀的點心搖搖頭。


    也罷,反正事情是她做的,且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想不起來就不想吧,也不是很重要。


    *


    又過了幾天,燕澄私下裏和曲昭星在自己名下的酒樓見麵。


    簡單打過招唿,燕澄將這些日子的試探直言相告。


    “倘若從旁人處著手令你迴西南恐不可行,現今父皇尚不知楚王叔身體狀況,他唯恐你歸去後讓楚王叔再無顧忌。”


    “我知道,所以我才找上你。”曲昭星麵色冷凝,“若是我有辦法迴去,我也不用求助別人。”


    “我父王從沒有不臣之心,是他自己多疑,總覺得我父王對他身下的那位置圖謀不軌。”


    明知燕澄乃是景熙帝的親生子,他仍是忍不住抱怨道。


    歸根結底,乃是因他知曉燕澄對景熙帝亦頗為不以為然。


    “你今日找我來總不會就是告訴我你沒辦法幫我吧?這可不像你。”


    燕澄問:“我挺好奇在你眼裏的我是什麽樣的?”


    曲昭星思索一瞬,果斷道:“睚眥必報。”


    “這可不是什麽好詞吧?”燕澄翻了個白眼,“既然要找我幫忙,就不能說些中聽的嗎?你難道就不怕我撂挑子不幹了?”


    “你不是那樣的人,你雖睚眥必報卻言而有信,我信你!”


    “那還真是多謝你的信任了。”


    燕澄正色道:“言歸正傳,從旁人身上下手恐怕不能讓你迴西南,但可以在你身上下手。”


    “我之前倒是也有這個想法,但除非我要死了,否則他不會讓我順利迴到父親身邊的。”


    “沒錯!就是你要死了!”


    曲昭星微微皺眉,一臉困惑,顯然沒有太明白燕澄話語中的深意。


    原本平和的神色也漸漸變得不愉起來,隱隱透著幾分煩悶與惱怒。


    “你該不會真想讓我半死不活地迴到父王身邊吧?到時候興許不是我迴去送父王了,而是父王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他要是先死了,父王的情況肯定更不好。


    “不至於半死不活,你可曾聽聞有一種能讓人呈現出病入膏肓之態,然而實際上身體卻安然康健的藥嗎?”


    燕澄將兩手墊於下巴底下,眸色明暗閃爍,透著一股高深莫測的意味。


    曲昭星仿若領會了燕澄的深意,眼中瞬間充滿了璀璨的光彩,滿是期待之色。


    “你有這種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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