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的瞳孔瞬間放大,心跳陡然加速,心裏咯噔一下,仿佛一顆巨石投入了平靜的湖麵,泛起了層層漣漪。


    老管家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不成他老人家再就業了,不會吧,那是不是看錯人了?


    雖然大家都戴著各式各樣、五花八門的麵具,將自己的真實麵容隱藏在那一層薄薄的屏障之後,但陸逸就是有這樣一種篤定的直覺,這個人絕對是老管家無疑。而且,更為詭異的是,他們此時所跳的舞步,竟然是陸逸小時候經常練習的雙人舞。


    陸逸的思緒瞬間被拉迴到了遙遠的過去 ,隻覺得心裏一陣發毛,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腦門。他突然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了一般,猛地想起自己在哪裏見過那枚徽章了——那精致的雙翼花紋,可不就是塔米利家族的標誌性圖案。


    塔米利家族不是早就已經破產了嗎?


    這裏怎麽可能會是塔米利家族的莊園?


    陸逸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理清這混亂的頭緒。他的手心開始不受控製地冒汗了,好在提前戴了一雙手套,不然都不用他說話就露餡了。陸逸此刻真是無比慶幸自己明智地選擇全臉式的麵具了,不然就得毫無遮攔地正麵直視老管家了。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不語地跳著舞,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結了,氣氛詭異得讓人幾乎要窒息。


    恍惚之間,陸逸仿佛穿越迴了六七十年前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溫暖的陽光裏輕盈地穿梭,旋轉著走過一扇扇明亮的窗戶,伴隨著那輕柔的微風,跳著那仿佛永恆不變的舞步。


    陸逸的眼神變得迷離,仿佛沉浸在了迴憶之中,就在他的神色愈發恍惚,節奏不知不覺就亂了套。他腳下一個不留神就被絆了下,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向後仰去。陸逸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得立馬迴神,下意識地緊緊握住老管家的手,眼神中充滿了求助和驚慌。


    可這一次,老管家卻沒能像小時候那樣穩穩地拉住他,陸逸隻覺得自己的身體急速地向下墜落,眼看著就要摔到地上,身體卻突然停了下來。


    一隻柔軟得如同雲朵般的手臂抱住了陸逸即將著地的身體,他還沒來得及從這驚險的一幕中迴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已經結結實實地倒在了對方的懷裏。那濃鬱而迷人的香水味道瞬間撲麵而來,陸逸的腦子瞬間迷糊了起來,整個人就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半天都沒有動彈一下。


    還是老管家用力拽了他一下,陸逸這才如夢初醒,一個機靈迅速地站了起來。他實在是太想開口說點感謝的話了,畢竟美女剛剛救了自己,避免自己再次出洋相了。可他又擔心一出聲不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一時間,陸逸就這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像個木頭人一樣,大腦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那語氣裏帶著幾分調侃和戲謔:“你沒事吧?”


    陸逸一臉驚訝地看向眼前的“美女”,目光透過那層薄薄的珍珠紗簾,這才赫然發現,對方那凸起的喉結格外明顯。


    哎呦我去,陸逸瞪大了眼睛,呆傻地站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邀請自己跳舞、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的人竟然是個男的,而且還是個愛穿女裝的變態!


    陸逸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表情扭曲起來。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此刻心裏隻剩下一件事,那就是快點離開豪宅,走的越遠越好。他也不管在場的這兩個人是什麽反應了,啥都不說就扭頭朝著億和小兔的方向狂奔而去。


    陸逸一路跑到休息區,他坐到沙發上,身子僵硬得仿佛被無數顆釘子牢牢地釘住了一樣,一動也不敢動。他那顆心像是被一隻瘋狂的鼓手掌控著,猛烈地跳動著,“咚咚咚”的聲音在他的胸腔裏響個不停,仿佛要衝破胸膛的束縛。他緊緊地皺著眉頭,那兩道眉毛像是打了結的繩索,怎麽也舒展不開。他的眼神遊離不定,在天花板和地板之間來迴飄忽,怎麽努力都無法恢複平靜。


    主星的生活,還有這種人多的場合,陸逸更加確定自己應付不來了。他艱難地抬起頭,看了看周圍那喧鬧不已的人群。在他的眼裏,那些熱鬧的人們就像是一群毫無頭緒、四處亂飛的蜜蜂,“嗡嗡嗡”地吵個不停,讓他的腦袋都快要炸開了。


    而億和小兔這兩個吃貨終於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他們可算是想起來這是幹嘛來了。


    億抱起小兔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麵,陸逸則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他們穿過富麗堂皇的大廳,接著,他們走進了一條幽暗深邃的壁畫走廊。走廊的牆壁上掛滿了一幅幅古老而神秘的壁畫,那些畫裏的人物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從畫裏走出來一般。陸逸隻看了一眼,就覺得頭皮一陣陣地發麻。


    最後,他們來到了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旋轉樓梯前。


    陸逸沒走幾步,他就被這複雜的結構弄得暈頭轉向了。他緊緊地抓住欄杆爬樓梯,仿佛那是他在狂風巨浪中唯一的救命稻草,好不容易走完這段讓人崩潰的樓梯,他們再次進入一條走廊。


    這次的走廊和之前所經過的那些地方完全不一樣。一邊是一扇扇高大而威嚴的門,另一邊則是造型別致的八角窗。皎潔的月光如水般透過窗戶靜靜地灑在地上,把整個走廊照得亮堂堂的,也為這裏增添了幾分難得的靜謐和安寧。


    陸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稍稍放鬆了一些。


    億終於停下腳步,他們麵前那兩扇沉重的大門緊緊地閉合著,宛如一道堅固的屏障,仿佛是將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徹底隔絕開來。門內,偶爾傳來幾聲虛弱而又無力的咳嗽,那聲音在空曠且寂靜的走廊中不斷地迴蕩著,顯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在這死寂中突兀地奏響了一曲哀傷的樂章。


    灰黑的牆壁爬滿了歲月的痕跡,陰冷的風悄然穿梭其中。


    陸逸局促不安地站在門外,眼神中滿是忐忑與不安。他拉住億的手臂,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顯得有些發白,他隱約間覺得自己快要真相了。


    與陸逸那緊張到幾乎窒息的狀態形成了鮮明對比的是小兔。他似乎完全不受這周圍壓抑氛圍的絲毫影響,整個人的狀態好得不能再好。小兔那雙靈動的眼睛閃爍著無畏的光芒,他拍了拍億的肩膀,讓億把自己放下來。億微微皺起眉頭,臉上流露出一絲擔憂,但最終還是鬆開了手。


    小兔的腳剛一落地,便如同一陣旋風似的毫不猶豫地衝了出去。他那小小的身軀瞬間就緊緊地貼在了那扇沉重的大門上,雙手用力地推著,試圖憑借自己的力量將這扇看似堅不可摧的門打開。然而,那扇門卻如同被一種無形且強大的力量牢牢地鎖住了一般,任憑小兔如何用力,依舊紋絲不動。


    就在這時,走廊盡頭的陰影裏緩緩地走出一個人影。他的腳步很輕,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然而他的出現卻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那是老管家,他依舊穿著那身一絲不苟的燕尾服,雙手穩穩地摁在那根純黑的木杖上停下了腳步。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修長,臉上的麵具則在光影的交錯下投下了一片濃重的陰影,使得他的麵容更加難以捉摸。


    此時此刻,這些麵具變得毫無意義,在場的每個人即便隔著那一層薄薄的麵具,也能確定彼此的身份。


    老管家的目光緩緩地掃過在場的眾人,最終定格在了那扇緊閉的門上。他的眼神深邃得如同不見底的幽潭,複雜的情緒在其中交織翻滾,仿佛藏著無盡的故事和滄桑的曆史。陸逸的心跳不由得再次加快,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緊緊地攥住他的心髒,讓他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正從老管家身上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如同細密的蛛網一般,一點一點地壓迫著他的神經。


    陸逸終於忍不住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顫抖,“這扇門後麵到底是什麽?”


    老管家並沒有立刻迴答陸逸的問題,隻是緩緩地抬起手,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輕輕地撫過門上那精美的雕花。他的動作緩慢而莊重,仿佛在觸摸一件曆經歲月洗禮的珍貴古董,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充滿了敬畏和深情。


    良久,老管家才緩緩地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從遙遠的過去傳來:“艾米少年,還記得那封信吧。這裏是塔米利老爺的房間,我希望你可以進去看望下老爺,以後或許就沒有機會了。”


    陸逸的心中瞬間湧起一股強烈得幾乎無法遏製的衝動,往事並不定是輕飄飄的煙,它可能還會沉重如山的壓在心頭。他迫切地想要立刻打開這扇門,揭開隱藏在背後的真相。但是,陸逸很快就恢複了冷靜,他從小就在塔米利家族生活,還不了解家主的為人,他那種人怎麽可能做毫無意義的事情,就是普通人做事都有目的,何況他一個大家族的家主了。


    更重要的是陸逸太有自知之明了,他當初不顧家人反對非要參加拍賣會,結果坑的家裏負債累累。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塔米利老爺,到底會出於什麽目的要臨死前看一眼害自己傾家蕩產的人了?


    盡管這個人是自己家的小輩,但陸逸和塔米利家族並沒有血緣關係,塔米利老爺又為什麽在信裏多次提到分家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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