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為山裏體型最大的是熊,沒想到吃得好的野豬也不遑多讓,若讓它在山中多活幾年,說不定都能成山大王了。


    「誰說我不喜歡你,若不中意你怎會想娶你為妻?夫妻是一輩子的事,相看兩相厭日子能過得下去嗎?」瞧著野豬再次目露兇光衝過來,牧司默抽出防身的匕首,伺機以


    待。


    這場人和豬的搏鬥十分慘烈,皮粗肉厚的野豬跟穿了盔甲似的,速度又快,橫衝直撞,牧司默試了幾次也無法重傷它,幹脆縱身一躍騎在野豬背上,手上的匕首往豬頭猛


    刺三下又跳開。


    受了傷的野豬血流不止,可是反而更兇狠了,記仇似的又衝向牧司默,想將他撞個對穿。


    看準時機的牧司默又從野豬側腹補上兩刀,壯碩的野豬左右搖晃了兩下,又往前衝去。


    「可你明明說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我。」她也曉得要找個兩情相悅的男人共度一生有多難,可是她不想將就。


    所處的時代不同,顧喜兒明白她終究是要嫁人的,父母不可能陪著她一輩子,兄弟們將來也都會有自己的小家,對她的照顧很有限,就算他們不介意養個老妹妹,嫂子們肯嗎?


    她不想成為別人的拖累,最好的方法還是要有個自己的家。


    眼前的男人肯為了她而拚命,她心裏不是不動容,但是她更怕動了心之後,他的迴報不是君心似我心,而是郎心似鐵或別有所愛。


    「我是不知道對你的喜歡有多少,當我傷重時睜開眼看到你,我的第一感覺是不討厭,而我一向厭惡女人靠近。」


    但很奇妙的,她的碰觸隻讓他怔忡了一下,隨後便十分自然的接受了,換藥、袪毒、喂食甚至是擦身,他完全沒有一絲抗拒。


    他們兩個一人在樹上、一人在地下,距離加上唿唿喘氣的野豬狂追猛撞,製造出的聲響極大,兩人必須用吼的才能聽見彼此的聲音。顧喜兒蟒首一低往下喊。「你不會是喜歡男人吧?」


    正在閃避野豬撩牙的牧司默一聽身體歪了下,差點沒閃過,他順勢側身一滾,往豬肚子深劃一刀,咬牙對著樹上大吼。「你要是想我死就多說些荒謬的話刺激我,我肯定


    如你所願。」


    看著一人一豬氣喘籲籲,顧喜兒心虛的撓了撓臉,訥訥地道:「我也就是說說嘛,你別放在心上,同袍之義有時是會勝過夫妻之情的。」


    一起大鍋吃飯,大地為席,義無反顧的交付後背,走過刀山劍海,也因此從戰場上活著走出來的人感情常會比親兄弟還親,生死與共。


    「你嫁不嫁——」牧司默狂吼。


    他死命盯著失血過多的野豬,明白此時絕不能掉以輕心,瀕死前的奮力一擊最是危險,要小心防範。


    「我考慮一下。」婚姻相當於女人的第二段人生,不能輕率馬虎,良人、狼人隻有一線之隔。


    「再考慮我的血就要流光了。」牧司默使出兵法中的示弱於敵,裝出一副虛弱不已的樣子。


    雖然他的情形確實也跟虛弱差不了多少,要知道殺一頭野豬等於同時和二十名敵兵對打,所付出的氣力不亞於打了一天仗。


    「你別催嘛,我在想……啊!豬又來了,它怎麽還不死?」顧喜兒大叫。


    哇塞,生命力真強悍,捅了十幾刀,腸子都外露拖地走了還死不了,難怪人們都說進山不怕虎和狼,最怕遇野豬,因為它們不畏死,一旦開始了戰鬥,那就非拚個你死我活不可。


    看她大唿小叫的驚恐樣子,力氣快用盡的牧司默忍不住笑出聲。「姑娘嫁不嫁,我好提豬上門提親。」


    「你別打哈哈了,快殺了它……哇啊!」


    就在這時,野豬拚死一衝,一人一豬滾向樹叢後頭,野豬嚎叫不停,不一會兒漸漸微弱下來,牧司默也沒了聲息。


    心急如焚的顧喜兒直探頭,一顆心吊得老高,憂心忡忡地喊道:「木頭?木頭你還活著嗎?」


    怎麽看不到人了,他不會被野豬壓死了吧?她是以為他遊刃有餘,又不想自己異能被發現才沒出手,誰知……


    她越想越害怕,聲音都哽咽了,「好啦好啦,我嫁!隻要你沒事我就嫁,木頭,牧司默,你快出來……」


    嫁就嫁,他日後要是敢三心二意、左擁右抱,大不了來道雷劈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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