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了『好』。」她很適合他,他需要一個聰慧過人又機智靈巧的妻子,他也相信她能應付後院那些汙糟事,而且他並不排斥她在身邊。


    此時的牧司默最先想到的是把顧喜兒當成他的一大助力,而後才將她當成妻子。


    長年混在糙漢子堆裏的他隻會打仗,論行軍布陣或許無人能及,但若說到男女情愛,他還真是瞎子摸象,一頭霧水。


    老實說他對女人不太感興趣,在邊關多年,他想著的都是如何重振牧家的百年聲譽,將父兄失去的榮光再找迴來,平時不是打仗便是排陣練兵,女人對他而言還不如一張布陣圖,他嫌多餘。


    說出去了也許沒人相信,但確實是事實,即便年少時曾荒唐過一段時日,牧司默也從未碰過女人,隻因牧家家訓有一條:如果不想將此女娶進門,那就不準做出任何有違禮法的舉動。


    牧家其實原本是不允許納妾的,但他爹曾因酒後亂性睡了一名五品官的庶女,還不幸珠胎暗結,這才納入府中,此後這條家規算是廢了,改由各房子弟自律。


    「我剛才沒聽清楚,隨口應的,不算。」


    憑什麽她一定要嫁給他,她又不是沒人要,她隨口說的玩笑話多著……不過還真有些意動,長得好看真的很吃香呐!


    「喜兒,我會對你好,一輩子僅有你一人。」女人一多麻煩也多,再說能讓他看得順眼的女人並不多,自當把握機會趕緊定下。


    她不以為然地啐道:「男人的話要是能當真,母豬都會上樹了……母豬!快快快,在你後麵!」


    「什麽母豬?」牧司默不解的迴頭,就看到一頭小山似的黑毛豬朝著兩人狂奔而來,低吼聲越來越大。


    顧喜兒從沒看過這麽大的野豬,體型跟一歲大的小牛差不多,一身的肥肉將豬皮撐得緊繃,每跑一步蹄子便會陷進土裏,晃來晃去的肥肉一點也無損它奔跑的速度,又快又兇猛,兩根療牙像彎起的匕首,很是嚇人。


    看傻眼的她忘了閃避,瞪大眼看著它直衝而來,直到聞到那股動物身上的腥臭味她才想著趕緊逃開,可是不知為什麽她的雙腳忽然動不了,像兩根僵硬的石柱般定在原地,眼看著就要撞上她了,她想引雷也來不及……


    千鈞一發之際,牧司默大喝一聲,一把抱起她滾到一邊,緊張地斥道:「你傻了嗎,怎麽不快跑!」


    他的手微微顫抖,就差一步……她就會在他麵前被撞飛……


    顧喜兒迴過神,看著他的手臂,眼眶不禁一紅。「你……你受傷了……」都是為了救她。


    「快爬上樹,不要廢話,我去引開野豬。」他說話時始終緊盯著野豬的一舉一動,要知道野豬可是比老虎更難應付,那一身的氣力連大樹都能撞倒。


    「可你的傷……」他腿上被劃開兩寸長的口兒,那是被野豬猱牙劃破的,傷口看起來十分睜獰,鮮血直流。


    「不打緊,快上去,它又掉頭了。」牧司默喊道。


    這隻目測有一千斤上下,是野豬中的翹楚,體型比一般家豬大三倍,這是吃了多少啊,簡直是豬妖。


    「牧司默,我欠你一迴。」她三兩下爬上最粗壯的樹,那利索的模樣跟練過的高手有得拚。


    眼角餘光看到顧喜兒靈活的身手,牧司默忍不住想,到底誰說她柔弱了,敢拍胸脯掛保證的那個非得先拖出來打死不可。


    「不讓欠,我若能打下這頭野物做聘禮,你嫁我為妻。」


    「你這是趁火打劫。」太不要臉了。


    看她還能咬牙切齒的瞪人,牧司默哈哈大笑,將噴著氣的野豬引開。「這也是我非你不可的誠意,我希望我的妻子是你。」


    這話一說出口,他忽然覺得胸口輕鬆了幾分,他真的無法想像別的女子當他妻子,也發現她在他心裏的分量越來越重,逐漸占據了他整顆心。


    「你又不喜歡我,說什麽……啊!你小心點,那隻豬又來了!」顧喜兒很為他擔心,豬皮那麽厚,砍刀肯定砍不死它。


    要換成一般農家子弟,一聽「豬來了」可能隻是莞爾一笑,看著豬從跟前走過,然後問問是誰家的豬,養得肥不肥,幾時請吃殺豬菜,一家有豬跟有了財神爺似的,賣了就有嘩啦啦的銀子。


    可是這迴的豬有著一身紮手的黑毛,不僅渾身惡臭,嘴邊還直流大量的白色涎沫,四隻豬蹄一跑起來地動山搖,連在樹上的顧喜兒都能感覺到樹在搖晃,不抱緊樹幹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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