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招待所出去的時候,方錦繡身上多了八十八塊錢以及幾張通用糧票和肉票。


    現在很多票都是分地方的,出了市甚至出了省就用不了了,單位如果有人需要去外地出差,會提前想辦法找人換全國通用糧票,免得去了外地吃不上飯。


    前台姑娘叫周燕,在市招待所工作,接待全國各地的客人,她有換票的渠道。


    要不然方錦繡也不能隻收她七十八塊錢,她跟周燕說,為了換票給她折價了,周燕還很感激,覺得占了便宜。


    三十塊是她身上那件衛衣的,雖然款式比較簡單,但在秋冬季節,年輕姑娘單穿內搭多毛線衣毛線衫的時候,這樣一件上衣就顯得比較特殊了。


    不管是款式還是材質,都比較少見,厚薄也正好,白天溫度高的時候單穿,早晚加一件外套,方便又好看。


    不過褲子周燕沒要,可能覺得過於普通,燈芯絨的褲子百貨大樓裏就有賣,就是不是收腳的,這個問題不大,自己就能改,也或者人家不喜歡束腳的。


    另外四十八塊錢買景年身上那一套,原本隻想買背帶褲的,她覺得這條背帶褲,配一件小毛衣也是好看的,正好她家小孩有一件黃色小毛衣。


    但是景年趴在姐姐懷裏,戴著帽子,揪著小熊耳朵給她看:“姐姐,你看你看,我有四隻耳朵!”


    周燕被小熊崽崽萌得肝顫,心甘情願連著小熊衛衣一起買了,特意叮囑方錦繡,要大兩碼的,五六歲小孩能穿的那種。


    其實她家孩子跟景年差不多大,剛過四周歲,但是小孩子長得快,新衣服不便宜,當然要買大的,能多穿兩年。


    這個沒問題,桃飽上的衣服大部分不會因為尺碼不一樣變價,一樣款式的衣服,多大碼都一樣價格。


    景年身上這一套,桃飽上賣七十九,周燕這裏給了四十八,還有通用糧票,很有賺頭。


    周燕之所以能放心先給錢,無非是因為看過了她介紹信,對她的來曆一清二楚,除非方錦繡從此偷/渡出境外不迴來了,否則她就算要到別的城市定居,也要迴原戶籍地辦手續,屬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揣著新到手的七十八塊錢,方錦繡手裏足有一百八/九十塊,足夠姐弟倆痛痛快快耍一陣子了。


    方錦繡買的是到海市的直達票,一張火車票十三塊錢六毛多,車程十八個小時,幾乎要在車上待一整天。


    這麽長時間,她原本想買臥鋪,沒買到,現在臥鋪票不是有錢就能買的,有個什麽標準,反正方錦繡沒資格買。


    她隻能買了兩張坐票,景年身高不到一米,不用買票。


    但方錦繡想了想,還是給他買了一張,不買票的話,雖然能省點兒錢,但是年寶就沒有座位,她得一直抱著他。


    晚上要是想休息了,也伸展不開,橫豎她不缺這點兒錢,就不省了。


    車站人來人往擁擠不堪,擔心把孩子擠丟了,方錦繡幹脆就沒讓景年下地,抱著他,叮囑道:“抱緊姐姐,姐姐可沒手扶你。”


    她手臂上還挎著一個旅行包,裏麵意思意思塞了點兒旅行用具,包丟了沒事,崽崽不能丟。


    “好。”景年聽話地扒在姐姐身上,兩隻手臂緊緊抱住她脖子,方錦繡抱著崽提著包,擠開人群,檢票後進了月台。


    現在的火車都是綠皮車,車窗甚至還能打開,擠不上車的,就從車窗上往上翻。


    月台上有小販推著小推車在賣食物,包子饅頭煮雞蛋,還有賣烤玉米的,恰逢傍晚晚飯時間,很多人從車窗探出頭,買晚飯吃。


    中午在國營飯店吃飯,方錦繡聽人說火車站裏麵買吃食不要票,嘴饞的會花幾分錢買月台票——這是提供給送行人的票,專門進去買吃的。


    那會兒她還沒有從周燕那換來的全國糧票,就打算進了月台多買點兒吃的,桃飽裏麵再偷偷補充一點兒,她和年寶吃飯問題就能解決。


    抱著這個想法,就沒有留在外麵吃晚飯的時間,更沒有吃晚飯。


    正好她們要坐的火車晚點了,這個時候火車晚點很常見,晚十幾分鍾都不叫晚,有的直接晚幾個小時,所以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現在飛機太少見了,很多城市都沒有飛機場,也沒有後世便捷的高速公路,想出遠門,似乎隻有坐火車這一條路。


    擔心誤了火車,方錦繡本來就提前帶景年過來的,又聽說火車要晚半個小時,她幹脆把孩子放下來,帶他先去吃晚飯。


    包子饅頭這些在家裏經常吃,方錦繡就沒去買,她想買點兒平時不常吃的東西給年寶嚐嚐。


    找來找去,竟然找到一個賣釀肉卷的攤位,這家其實是賣米飯盒飯的,菜裏麵有個白菜釀肉卷,在蒸鍋裏蒸著,外頭包著的白菜裹著一層醬汁,看起來十分誘人。


    原本方錦繡都沒發現這家有釀肉卷,她牽著景年從這裏經過,年寶抽著鼻子,小聲跟她說“好香”,方錦繡一問才知道還賣這個,不愧是個小吃貨,鼻子靈得很。


    兩人就在這個攤子吃晚飯,買了米飯,還有一個素菜土豆絲,以及景年很想吃的釀肉卷。


    土豆絲乏善可陳,出來賣吃食的,很少能有把這個菜炒得難吃的,也少有能炒得特別出彩的,大部分都是一般好吃。


    釀肉卷就做得有點兒水平了,外麵的白菜水嫩多汁,包裹著裏麵調好味的肉餡,同樣鎖住了肉汁,一口咬下去,白菜汁水和肉汁同時在嘴裏迸開,鮮美無比。


    景年吃得開心死了,他好喜歡跟姐姐出來,有好看的衣服穿,還有好多好多好吃的東西。


    兩人飽餐一頓,又溜達了一會兒,方錦繡買了兩個烤玉米,準備一會兒帶上火車當零食吃。


    買完烤玉米又過了一會兒,晚點三十七分鍾的火車終於到站了,方錦繡抱著景年擠上車,對著火車票,找到她和景年的座位。


    平川市不是首發站,而是經停站,方錦繡和景年上車的時候,車上已經坐了很多乘客,都是從前麵幾站上車坐過來的。


    但是看到她和景年的座位上,擠著坐了四個人,方錦繡還是有點兒發愣。


    她和景年的座位是三連排裏麵兩個,但是現在,一整排座位上,坐了五個人。


    最外麵是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老先生,一身中山裝有些舊了,但漿洗的幹幹淨淨,胸前的口袋裏,插著一隻鋼筆。


    裏麵四個人從穿著打扮和熟稔的言談來看,應該是一家子,一對大概三十來歲的夫妻,帶著兩個孩子。


    都是男孩兒,一個十來歲,一個六七歲,座位上坐了三個人,六七歲的那個小孩子,被媽媽抱在懷裏。


    一家四口占據了兩個半座位,老先生隻餘半個,略有些狼狽地坐在座位上,小半個身體都在椅子外麵,時不時被過道上擁擠的人流還有人們提的包撞一下。


    方錦繡再三確認,那一家四口坐的確實是她和景年的票,便走過去,客氣道:“不好意思,你們坐的是我的位置。”


    小夫妻裏的女同誌瞥她一眼,不情不願地站起來,讓出中間一點點座椅,不到一張椅子的寬度,她家大兒子立刻蹭過去一點兒,隻剩下書本那麽寬的一小塊。


    方錦繡沒挪腿,把兩張票攤開:“兩個座位都是我的。”


    這下那個男人也抬眼看她,女的又問:“你還有人?”


    方錦繡指了指自己和弟弟:“兩個人,兩張票。”


    女人重重嗤笑一聲:“還有人給小奶娃買票的,錢多了燒的慌吧!”


    過道上人來人往,方錦繡抱著景年,已經被撞了幾下了,心裏也有些不耐煩,於是道:“我的錢想怎麽花就怎麽花,我買了票,這個座位就是我的,請你們起來,讓開。”


    女的翻了個白眼,說:“就這麽坐吧,真夠矯情的,那麽小的孩子,你抱著不行嗎?”


    方錦繡十分無語,她很少遇見這種胡攪蠻纏的人,跟聽不懂話一樣。


    “我說了,座位都是我的,請你們起來。”她的語氣裏已經有了壓不住的怒氣。


    景年敏銳地感覺到姐姐生氣了,扭過頭,瞪那個女人:“姐姐說了,我們噠!”


    “你說你的就你的?你這人怎麽這樣,我們家這麽多孩子,讓孩子坐一下怎麽了,難道要讓我家小孩都站著嗎?你這人怎麽這麽狠心!”女人霹靂啪啦說了一通。


    方錦繡:“……?”


    你好,有什麽病嗎?


    她直接氣笑了,毫不客氣噴迴去:“你們家孩子多關我什麽事,我又不是他們爹媽,你家小孩沒位置坐,都怪你們當爹媽的狠心,舍不得給孩子買票,要怪也該怪你們。趕緊的,給孩子賠禮道歉,托生到你家,真是可憐,當父母的狠心,隻能讓孩子占別人家便宜。我說大姐,養不起就別生啊,這不是給國家增添負擔嘛!”


    笑死,論吵架,她就沒輸過,剛穿來不跟方老太吵,是還沒混熟,也沒記憶,不敢冒頭怕出事。


    這人誰啊,認都不認識,都道德綁架到她身上來了,她能不還迴去?


    “你、你……”女人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一時間找不到話來反駁她。


    她丈夫一拍餐桌,站起來,兇巴巴道:“你說啥呢?想打架是不是?”


    最外麵的老先生也跟著站起來,著急地攔在中間:“別打架,別動手,有話好好說……”


    “小x子,找死……”男人嘴裏不幹不淨地罵了起來。


    他家大兒子也湊熱鬧一樣跟著罵人,他父母都不管。


    “壞……”


    方錦繡一把捂住景年的嘴,她也怕這人真的暴起打人,眼神四下巡視,找乘警以及躲避路線。


    “乘務員,乘務員!”一道女聲響起,“這裏有人鬧事。”


    說話的是方錦繡和景年座位正對著的一排座位上坐著的短發女同誌,這一排同樣坐了三個人,一男一女和一個小男孩,看樣子也是一家人。


    “臭婆娘,你多管閑事是吧?”鬧事的男人張嘴就噴。


    短發女同誌微微皺眉,眼神嫌惡,與她同行的男人冷冷抬眼:“你罵誰?”


    男人穿軍綠色外套,有點兒像軍裝,但沒有肩帶,這年頭綠軍裝又是最時興的衣服,很常見,隻是這人穿得格外板正,眼神淩厲,鬧事的男人被他瞪了一眼,氣勢縮了三分。


    “罵、罵你們怎麽了,誰讓你婆娘多管閑事。”語氣無端多了畏縮。


    話音剛落,一個橘子砸在他臉上,正正砸在鼻梁上,因為太用力,橘子砸破了,橘皮裏的汁水濺入眼睛裏,男人“嗷”得一聲叫出來。


    他老婆放下小兒子撲過去,差點兒把老先生撞倒了,方錦繡及時扶了一把,老先生扶著眼鏡,道了聲謝。


    短發女同誌不讚成地看了身邊的孩子一眼,小男孩黑著一張包子臉,不高興地說:“他罵你!”


    小男孩大概五六歲,虎頭虎腦,大眼睛,高鼻梁,是很俊的一個小朋友。


    方錦繡隱約覺得,這孩子眉眼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仔細一想,又好像看錯了。


    景年兩眼亮晶晶的看著小男孩,這個小哥哥好厲害哦,他也想這樣保護姐姐!


    小男孩發現有人在看他,抬頭看了一眼,眼神在景年身上愣了兩秒,又猛地移開。


    “遭瘟的小……”鬧事的女人因為丈夫眼睛被濺進的汁液弄得睜不開眼,氣得破口大罵。


    然而剛罵了個開頭,就有圍觀的人喊:“乘務員來了!”


    一個穿製服的列車乘務員走過來,問:“誰喊的人,誰鬧事?”


    女人搶在前麵,倒打一耙:“是他們,這些人不是東西,欺負人啊,看把我男人弄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景年對穿製服的人特別有好感,他還記得上次在一個地方,壞人欺負他和姐姐,有個穿製服的伯伯幫他們,把壞人嚇哭了。


    現在又看見穿製服的,小團子立刻伸直了身子,大聲告狀:“才不是,是他們壞,欺負姐姐,欺負那個姐姐,然後小哥哥保護他姐姐,才會打壞人的,叔叔他們是壞人!”


    小家夥兒小奶音軟綿綿的,這麽大聲告狀,也沒多少氣勢,反而透著委屈,讓人聽著不由軟了心腸。


    他說了一堆姐姐,差點兒把人聽暈,多虧他一邊說還一邊帶手勢輔助,說到誰就指誰,乘務員才能分清楚。


    短發女同誌忍俊不禁,她旁邊的男同誌也唇角微翹,小男孩耳朵紅紅的,站起來特別兇地吼了一句:“你是不是傻,那是我媽,不是我姐!你喊什麽姐姐,不許叫!”


    景年讓他吼愣住了,小哥哥好兇。


    他把臉往姐姐懷裏藏,委屈巴巴:“就是姐姐嘛……”


    他見過的小圓姐姐、敏敏姐姐她們,還有今天新認識的燕子姐姐,都是姐姐呀,這個姐姐也是一樣的,他不叫姐姐,應該叫什麽呢?


    方錦繡好笑地親親他額頭,哄道:“年寶乖,應該叫姨姨的。”


    不然就跟那個小男孩差輩了,他大概不願意。


    景年很聽姐姐的話,姐姐說應該喊“姨姨”,他就改口喊了一聲,又重複了一遍:“叔叔,壞人欺負我姐姐,欺負姨姨。”


    讓兩個孩子這麽一打岔,氣氛都不嚴肅了,乘務員左右看看,對老先生說:“您是一直在這嗎?能不能說說情況?”


    “欸,我在,我在……”老先生立刻把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敘述了一遍,不偏不倚,隻是在說到那對夫妻罵人的髒話時,皺著眉頭沒有原話複述,隻說他們用侮辱性詞匯辱罵了兩位女同誌。


    小男孩扔橘子砸人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十分客觀。


    乘務員聽完,立刻就明白了,沒等他們說話,軍裝男人主動表示:“我兒子打人是他不對,我會教育他,但是不會道歉。”


    這樣的人不配。


    乘務員擺擺手,他還以為那人怎麽地了,嚎得那麽嚇人,隔一個車廂都能聽見。


    原來是讓小孩子拿橘子砸了一下,那麽小的孩子,能有多大勁兒,就算汁水濺進眼睛裏了,那麽一點點,一會兒就好了,嚎什麽嚎啊,欺負女人的時候兇神惡煞,疼一下就跟要了命似的。


    “你們出來,人家花錢買了的座位,你們硬占著,是想幹啥?”乘務員不滿道。


    夫妻倆不敢跟公職人員對著來,低著頭,滿懷怨氣地讓出座位。


    “等等。”方錦繡突然開口。


    “還有什麽事?”乘務員問。


    方錦繡微微一笑,說:“沒什麽,就是想說,這兩位同誌可能忘記給孩子買票了,提醒他們一下。”


    她這哪是在提醒那對夫妻,分明是在提醒乘務員查逃票的!


    其實方錦繡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沒給孩子買票,但是看兩人愛占便宜還摳門的樣子,她猜大概率是沒有的。


    這家兩個孩子,小的大概有一米左右,不知道有沒有超過,大的怎麽也得有一米三四的樣子。


    方錦繡買票的時候恰好順嘴問了一句兒童票情況,想看看年寶能不能買半價票占個座位。


    所以她知道,現在火車票兒童票,跟後來不一樣,現在超過一米就得買半價票,超過一米四就得買全票。


    她這人,就是這麽記仇,能當場報的絕對不帶走過夜。


    果然,乘務員懷疑地視線看向鬧事夫妻倆,兩人眼神慌張,結結巴巴:“胡、胡說,我們買、買票了……”


    “票拿出來看看。”乘務員要查票。


    夫妻倆摸了半天,摸出來兩張站票,乘務員接過來看了看,說:“孩子的呢?”


    鬧事的女人訕笑:“孩子要啥票,又不占地兒。”


    乘務員無語,旁邊有看熱鬧的人,喊了一句:“孩子不占地兒,那讓他們坐你倆頭頂,頭頂好,不占下麵的地兒。”


    眾人哄笑,都覺得這話說得有意思。


    “多管閑事。”女人嘀咕道。


    她男人不甘心地說:“我家孩子個頭矮,用不著買票。”


    乘務員招手:“帶孩子來量量身高。”


    夫妻倆不甘不願,但是火車上,又不能跑,到處都是人,跑都跑不起來,隻能垂頭喪氣地跟著去帶孩子量身高。


    終於走了,方錦繡帶景年坐下,兩人一個瘦一個小,都不占地兒,擠不著老先生。


    老先生也十分清瘦,三人坐一排,很寬敞舒服。


    “謝謝大家。”方錦繡坐下後,先道謝,跟老先生說,謝他剛才幫忙攔著不讓那個男人動手。


    又謝對麵的短發女同誌,謝她幫忙喊人。


    景年跟著姐姐,奶聲奶氣地跟著道謝:“謝謝爺爺,謝謝姨姨。”


    兩人都表示不用客氣,短發女同誌饒有興致地看著景年,問方錦繡:“這是你……”


    她頓了一下,重新問:“是男娃兒還是女娃兒?”


    這孩子太好看了,分不清男孩和女孩。


    不等方錦繡迴答,景年先大聲說:“我是男孩子,年寶是小男子漢!”


    “怎麽可能!”小男孩兒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你怎麽可能是男孩子,你是女孩!”


    景年懵了,傻乎乎道:“我、我就是男孩子呀,我是我姐姐的弟弟……”


    小男孩堅持:“不是,你是妹妹。”


    “我不是,我是弟弟,我是男孩子,不是女孩子!”景年噘起嘴巴,大聲反駁。


    “你就是!”小男孩喊得比他還大聲,指著他頭發說:“你頭發這麽長,隻有女孩子才留長發,你看我,我這才是男子漢的頭發!”


    這小子留了個寸頭,他虎頭虎腦的,寸頭顯得可愛。


    景年呆呆地捂著自己腦袋,看看對麵坐著的父子倆,都是一樣的寸頭,叔叔頭發還要更短一些。


    扭頭,旁邊的爺爺也是短頭發,其他座位上的叔叔伯伯哥哥們,都是短頭發,還有剃光頭的。


    小團子傻了,愣愣地問姐姐:“年寶是女孩子嗎?”


    他覺得他是男孩子,爸爸媽媽姐姐都說他是男孩子,可是他不喜歡剪頭發,姐姐帶他去過剪頭發的地方,好嚇人呀,他害怕。


    “年寶當然是男孩子。”方錦繡笑看兩小兒辯發,摸摸崽崽頭發,安慰道:“留什麽樣的發型是個人自由,跟喜好有關,跟男孩女孩沒關係,男孩可以留長發,女孩兒也可以剪短發。”


    其實年寶頭發並不太長,剛過下巴,微微帶卷,能紮小揪揪,很可愛。


    對麵的短發女同誌聞言,讚同地點頭:“你說得有道理。”


    又拍她兒子:“聽見了嗎?快跟弟弟道歉。”


    小男孩明顯是個倔脾氣,脖子一擰,站起來了,大聲吼道:“你是女孩兒,你就是你就是!”


    作者有話要說:1關於車票,現在是12米以下不用買票,15以下半票,但是我記得以前忘記在哪兒看過,說兒童票標準是一米,如果我記錯了,請當文中架空。


    關於站票,現在站票和坐票一個價,但是以前聽長輩講過為了省錢買站票,所以那會兒可能是有差價的,如果我了解錯了,請當文中架空。


    2關於衣服價格,那會兒衣服真的不便宜,我查資料說,牛仔褲、健美褲之類的,起初都是三十多塊錢一條,大概文中時間線再過幾年就流行了,如果覺得不合理,同上。


    3這個不一定是攻哦,別急著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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