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捧著一碗蜂蜜水,小口啜飲,睫毛還是濡濕的,眼睛像兩顆水洗過的黑色琉璃珠,清透漂亮,臉頰鼓鼓,藏著些小幽怨。


    方錦繡也端了一碗蜂蜜水,一邊喝一邊咳嗽,她咳得眼淚都出來了,看上去比景年還淒慘。


    剛才崽崽剛哭起來的時候,她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沒憋住笑,結果辣油就嗆進氣管裏了,咳得驚天動地,嚇得景年都忘記哭了。


    “姐姐……”哭包小團子呆愣住了,眼淚還噙在眼眶裏,要落不落,小身子控製不住地抽噎著,嘴唇紅紅的,顧不得自己被“咬”疼的嘴巴,撲過來給姐姐拍背。


    然而等他知道姐姐為什麽會笑,小家夥兒就懵住了。


    方錦繡喉嚨裏火辣辣的,她也想忍一忍,但是一想到年寶哭著說“兔兔咬他”,她就忍不住,笑得渾身發抖,咳得更厲害了。


    這件事留下的後遺症是,兔兔從此上了景年黑名單,名次在有讓景年受不了的膻味的羊肉前麵。


    兔兔委屈。


    讓方錦繡沒想到的是,小家夥兒憋著口氣,跟辣椒較上勁兒了。


    因為方錦繡告訴他,那不是兔兔在咬他,而是被辣椒辣到了,但他不相信,因為以前他也吃過辣椒炒的菜,他覺得香香的的,但是嘴巴有點點難受,姐姐跟他說那叫辣。


    根本不是這種的,就是兔兔咬他!


    偷偷咬的,沒有讓姐姐發現。


    他堅持要嚐嚐別的辣菜,方錦繡已經看見過崽崽被辣哭一迴了,總不能再弄個特辣的菜再把他辣哭一迴。


    而且,年寶是個小吃貨,現在雖然吃不了辣,長大了能不能吃愛不愛吃卻不一定,現在給他弄出心理陰影了,耽誤孩子吃飯。


    方錦繡就弄了一個有一點點辣的小零食給他吃,景年吃了之後,更加堅定了他之前的想法——就是兔兔咬他,就是!


    方錦繡:“……”


    行叭,這種事,孩子長大了,總會明白了。


    就是有點兒可惜,沒能把那個場麵及時錄下來,不然等年寶長大了放給他看,嘿嘿嘿。


    打定主意要去城裏旅遊,方錦繡便行動起來。l


    沒過幾天,她收到了“城裏表舅寄來的”信,隨信附帶一筆錢,還有一些吃的用的,信的內容是邀請他們姐弟倆去城裏玩一圈,見見親人。


    信是真的有,方錦繡花錢在桃飽上請人代寫的,她確定好內容,人家店主那邊給她手抄一遍,她還特意選了字體雄渾的寫手,顯得像個有點兒年歲的文化人寫的。


    她拿著信去找方永誌開介紹信,聽說這信是首都寄來的,所有人都看稀罕東西一樣看著她手裏的信,羨慕得不得了。


    方大娘感歎道:“首都就是不一樣,信紙都比咱這兒的白。”


    方錦繡保持微笑,可不是嘛,後世什麽樣的紙找不到,金箔紙都能整出來。


    方永誌經過方錦繡同意後,看了她的信,還看了信封上的地址,地址當然也是方錦繡自己寫了讓人家謄抄的,是後世首都一個居民區,現在應該還沒影兒。


    可是方永誌又不知道,他又沒去過首都,首都那麽大,他哪能知道具體地名,看見前麵“京市”兩個字就夠了。


    “就你們姐弟倆上路,會不會不太/安全?”方永誌略有些擔心地問。


    方錦繡謝了方永誌的關係,說:“三伯您放心,我們一路坐火車過去,下了車我表哥就來接我們,不會走丟的。”


    景年也奶聲道:“我牽著姐姐的手,不亂跑,我乖乖噠!”


    方永誌看他幾眼,這孩子好像長胖了一點兒,臉嘟嘟的,手有點兒癢,想捏,忍住了,不合適。


    他點點頭,能去京市探親是多好的事兒,他自然不會攔著。


    “要去多久?”方永誌問,介紹信上可是要寫日期的。


    “這……我也不清楚。”方錦繡表情為難,“信您也看了……”


    信上,她“表舅”說家裏已經給她收拾好了住的地方,全家都很期待他們的到來,希望到時候能多留幾天,跟親人好好聚聚。


    方永誌鋼筆懸在紙上,方大娘突然碰了碰他,小聲說:“多寫幾天,萬一留下了呢。”


    繡兒長得好看還是高中生,脾氣也好,處事也討人喜歡,年寶更是不用提了,她就沒見過不喜歡這孩子的——方家那幾個腦子有病的不算。


    這姐弟倆去了,萬一入了人家的眼,給繡兒在城裏安排個工作,到時候戶口轉過去,可就是城裏人了!


    方永誌一下子明白他老娘什麽意思了,村裏要是能出個京市人,說出去他這個大隊長也有麵兒。


    他筆尖一動,介紹信上的日期,留足了一整月,隻要方錦繡和景年能在一個月內迴來,這介紹信就有用。


    不是他不想給更多時間,他就是個生產隊的大隊長,管這一畝三分地,開個一整年的,人家城裏頭的民政管理部門也不能認。


    順利拿到介紹信,方錦繡心裏高興得冒泡,可以跟年寶去旅遊了!


    她把帶來的水果罐頭和煙拿出來,水果罐頭給方大娘的,煙給方永誌和他爹方福山的。


    “這是做什麽,拿迴去!”方永誌皺眉道,下意識看了眼關著的房門。


    方福山抽旱煙的動作頓住了,眼睛盯著紙包煙看了兩眼,又垂下頭,悶頭抽他的旱煙。


    方錦繡直接把東西放下,兩瓶水果罐頭,兩包煙,這年頭算是相當重的禮了。


    “繡兒,你拿迴去,這些東西太貴重……”方大娘推拒道。


    “大娘,您聽我說。”方錦繡說:“您也看到了,這煙就不是咱們這能買得到的,我表舅特意寄過來的,我又不抽煙,你說他寄這些東西幹什麽?”


    方永誌幾人都聽愣住了,對啊,給方錦繡寄煙幹啥?


    方錦繡笑笑,說:“早先我表舅來見我,我就跟他說過,說我過得挺好的,爸媽對我好,把我當親生的孩子一樣看待,村裏的叔伯長輩,都對我很好,雖然後來……經曆了一些事……”


    剛被戴了高帽子的幾人紛紛臉紅,人家還在首都來的親戚那裏說他們好,結果方林夫妻倆沒了,這倆孩子被那一家子搓磨得不成樣,幸虧方錦繡自己立起來了。


    “我表舅就記著,特意寄來些禮物,讓我好好感謝諸位長輩。”方錦繡笑著說完。


    “這怎麽好意思,也沒做什麽。”方大娘先開口道,又拍了她兒子一把,“你叫他一聲三伯,他還是村幹部,那些不平事,他就該管!”


    話是這麽說,但方永誌管著一村的人,怎麽管,管到什麽程度,還不是他自己決定。


    有一說一,方永誌算得上個不錯的幹部,或許有些私心,但處事公正,腦子也靈活,一心為村裏發展,不是那種吃拿卡要欺壓鄉鄰的惡人。


    就是有些事,確實無法麵麵俱到,也不能怪他。


    “其實我是有事請二爺,還有三伯幫幫忙。”方錦繡說。


    方福田抬頭,咋還有他的事?因為兒子有本事,他在家裏都不太發表看法,在外頭如果說了啥,很多時候代表的就是方永誌的看法,替他說話。


    方永誌:“你說,啥事。”


    方錦繡說:“我和景年這不是要離開一段時間嘛,也不知道要去多久,總之這一走,家裏就沒人了。”


    景年附和道:“我家小雞都不在哦,送到秋雲嬸嬸家養啦!”


    “對,我還跟秋雲嬸子還有萬忠叔說了,托他們幫忙看看家。”方錦繡麵露苦惱:“但是人家也是要幹活的,哪有那麽多時間,總有個疏漏的時候,我和年寶攢點兒家當不容易,所以想請二爺和三伯,幫忙照看一下。”


    明白了!


    方家三口都懂了,這不就是擔心他們姐弟倆人一走,方家那群不要臉的故技重施,把家給他們搬空了。


    就算不防著方家,也得防著其他小偷走空門,方永誌什麽身份,他沒事往景年家門口溜達兩圈,村裏人就該知道這地兒他看著的了。


    誰敢進去偷東西,就是打他方永誌的臉,除非不想在村裏混了,否則方永誌一定能把那賊給抓出來。


    方福田同理,他代表的本來就是方永誌。


    就算是外村的,有了方永誌的承諾,也安全一大截。


    方永誌思索片刻,說:“你們放心走,迴頭我讓民兵隊的多往你家那邊走幾圈。”


    眼瞅著入冬了,山裏一些野獸沒有食物就會下山騷擾村民,吃點兒雞鴨倒是小事,就怕把村裏小孩給叼走了。


    隔壁村更靠近深山一些,前兩年就有這樣的慘事。


    所以民兵隊就會行動起來,每天巡邏幾趟,排除威脅保證安全。


    方家坪村民兵大隊長就是方永誌堂哥,他說這話,意思就是這事他答應了。


    “欸,謝謝三叔。”方錦繡得了承諾,高興道。


    “等等,東西拿走。”方永誌叫住要離開的姐弟倆。


    方錦繡誠懇地說:“這些東西都是我‘表舅’感謝你們的,我可不敢帶迴去,大娘你看,這個水果罐頭,一個是荔枝的,一個是黃桃的,都是咱這沒有的水果呢,您留下嚐嚐。”


    方大娘聽得一愣一愣的,桃子她知道,本地的桃子是白色的,個頭小核大肉少,味道也寡淡偏酸,喜歡吃的人不多。


    黃桃是什麽,沒見過也沒吃過,至於荔枝,聽都沒聽過,更別說吃了。


    “這荔枝是南方水果,特別甜。”方錦繡說。


    景年猛點頭,他愛吃荔枝,好好吃噠,好多好多甜甜的汁水,比蘋果還好吃,可惜姐姐說太甜了,還上火,隻給他吃三個,而且吃了荔枝就不能吃糖了。


    方大娘說不出拒絕的話了,她活了半輩子都沒吃過什麽南方水果。


    方錦繡:“還有這煙,我帶迴去真沒轍,又不能賣,更不能拿迴去還給我‘表舅’,你們說對吧?”


    “是這個理兒。”方福田難得說了句話:“長輩送的東西你送迴去,不合適。”


    他還沒抽過首都寄來的煙呢,縣城裏頭賣那煙,最便宜的八分錢一包,貴的一兩毛甚至四五毛一包,他拿舍得抽,抽的一直是自家種的煙葉子。


    東西最終是送出去了,方錦繡送禮送得挺高興,總共也沒幾十塊錢的東西,桃飽上買方便得很,換來的好處卻很多。


    方大娘開門送他們,一拉開門,看見一個狂奔而去的背影,氣得方大娘順手抄起靠在門邊的掃帚,咆哮著追了上去:“黑蛋兒,你個混小子,又偷聽,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黑蛋兒跑得一隻鞋都掉了,也顧不得撿,眨眼睛就不見人影了,方大娘氣得直跳腳。


    景年眨眨眼,驚歎道:“黑蛋兒哥哥跑的真快呀!”


    方錦繡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景年,崽啊,後麵有個要揍你的人,換你你也跑得快。


    沒想到在迴去路上,遇見了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黑蛋兒。


    黑蛋兒跑到景年身邊,咋唿唿道:“小黏包,你們要去首都嗎?”


    “對呀!”景年搖頭晃腦地炫耀:“姐姐說,帶我去□□照相噠!”


    黑蛋兒舔了舔唇,羨慕不已,他也想去首都,去□□。


    “那你還迴來不?”黑蛋兒又問。


    景年睜大眼睛,為什麽不迴來,姐姐帶他出去玩噠,玩夠了當然要迴家呀!


    他想了想,說:“黑蛋兒哥哥你放心,我迴來會給你帶好吃的!”


    黑蛋兒:“……”


    行吧,有好吃的也不錯,他還沒吃過首都的東西呢。


    準備了兩天,收拾好行囊,方錦繡帶著景年出發了。


    村裏人聽到消息,聽說她要去首都探親戚,一個個羨慕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那可是首都啊,一號首長住的地方!


    也不知道去了能不能見見首長……還有□□,誰都沒去過,羨慕死個人。


    方家人捶胸頓足,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沒起來的方老太,差點兒氣得蹦起來。


    老天爺不開眼啊!這樣不孝順的孩子,怎麽就過得這麽好了呢!


    景年一個個跟來送別的小夥伴揮手:“我走了哦,我還會迴來噠,給你們帶好吃的呀!”


    小夥伴們同樣羨慕得不行,他們長這麽大,縣城都沒去過幾迴,年寶要去首都了!恨不得跟他們一起走了。


    關係好的村人將他們送到村外老遠,方永誌還特意喊了方大牛趕著牛車送他們去縣城。


    到縣城後,兩人又坐客車去市區,市區才有火車站。


    客車又走了一個多小時,方錦繡先去買火車票,看看上車時間,要到傍晚了,這會兒才中午。


    先帶年寶去吃吃市裏的國營飯店,嚐嚐這裏大師傅的手藝,可惜飯菜味道雖然還行,比方錦繡自己做的好吃,卻沒有縣裏國營飯店大師傅那種拿手菜,那位大師傅的豬頭肉真的是一絕。


    吃完飯,去逛逛市裏的百貨大樓,三層樓,這個時代可是很厲害的大商場。


    縣裏少見的童裝這裏有,也有好看的,貴,一條燈芯絨的褲子,二十多塊錢,一個工人一個月工資了。


    逛了一圈,什麽都沒買,主要是桃飽上貨物齊全,以性價比來說,當然是桃飽上買劃算。


    而且他們出行在外,輕裝上陣最方便,買多了東西,拿都難得拿。


    逛了一會兒,方錦繡帶著景年去招待所開了間房,隻說沒買到當天的火車票要住一晚,人家就給她開了。


    這會兒是沒有鍾點房的,開就開一天。


    方錦繡進去後,把自己之前眼饞了很久,存在購物車裏的童裝,還有她自己的秋裝,立刻買了兩套出來。


    景年的是米白色小熊厚衛衣,和一條淺咖色背帶褲,小熊衛衣是帶帽子的,帽子上兩個圓乎乎的小熊耳朵,衣袖上還有卡通的熊爪子。


    背帶褲也聽厚實,摸著柔軟暖和,正前方胸口的位置有一個卡通小熊腦袋和一個大口袋,整套衣服可可愛愛。


    方錦繡自己也是厚衛衣,加一條休閑款燈芯絨束腳褲,還有一件馬甲,如果冷了可以加在外麵,同樣的,景年也有一件羊羔絨的小外套。


    招待說有熱水,姐弟倆洗了個痛快的熱水澡,然後換上新衣服。


    景年摸著胸口的小熊,高興得小臉紅撲撲的,軟聲撒嬌:“姐姐你看我的新衣服,好舒服哦!”


    不會那麽熱了,也不會覺得胳膊揮不開,這個衣服好好呀。


    要不是買不到,方錦繡都想買一個拍立得了,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她崽本來就好看,這麽一收拾,穿上新衣服,可愛值爆表。


    她把景年衣服後麵的帽子拉起來,小熊耳朵豎在頭頂,方錦繡忍不住揪了兩下。


    景年仰著頭,傻乎乎去看自己的帽子,這怎麽看得到。


    “姐姐,你在幹什麽呀?”小家夥兒軟乎乎地問。


    他也伸手去摸,摸到軟軟圓圓的東西,驚訝地眼睛都睜大了:“姐姐,這是什麽呀?”


    方錦繡故意逗他:“這是年寶的耳朵呀。”


    景年愣了愣,摸摸小熊耳朵,又往下摸了摸,他記得他的耳朵好像在這裏噠!


    但是他戴了帽子,在帽子外麵摸,怎麽摸的到,帽子上那個位置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


    小崽崽又驚又怕:“姐姐,我的耳朵跑到頭頂去了!”


    他都沒有見過哪個人耳朵長頭頂的,哦哦,隻有兔子耳朵才長頭頂,可他不是兔兔呀!


    方錦繡爆笑,景年委屈地看著她,聲音裏帶了哭腔:“姐姐……”


    真的嚇到崽崽了,方錦繡連忙把崽抱進懷裏親了親:“不怕不怕,那是帽子上的耳朵,我們年寶耳朵還在呢。”


    她捉著景年的手,讓他伸進帽子裏麵,摸了摸他的耳朵。


    “還在……”景年摸摸自己的耳朵,另一隻手又去摸頭頂的耳朵,摸著摸著,又哭了:“我怎麽有兩個耳朵呀,嗚嗚嗚我有兩個耳朵……”


    別人都隻有一個,他有兩個,他好奇怪。


    方錦繡:“……噗。”


    抱歉真的憋不住了,她笑了一會兒,把帽子給年寶摘了,往前拽著給他看:“不哭啊,乖寶不哭,你看,這是帽子上的耳朵,是假的,不是真的,年寶隻有一對耳朵,一對就是兩個,知道嗎?


    還不忘糾正一下崽崽數學方麵的錯誤。


    景年抽噎著,歪頭摸帽子上的耳朵,軟軟的,是剛才一樣的手感,原來長這樣啊!跟他自己的耳朵不一樣呢,這個圓圓的。


    摸了兩把,他又去摸自己頭頂,這次隻有頭發,沒有耳朵啦!


    再摸自己耳朵,還在!


    小團子一下子又開心起來了,破涕為笑,甚至主動把帽子戴起來給方錦繡看:“姐姐,看我,我有四個耳朵哦。”


    方錦繡哭笑不得,這就是小孩子嗎?剛還嚇得哭,現在又笑起來了。


    他自顧自玩了一會兒,方錦繡換好了衣服,景年抬頭,小手捧著臉,長大嘴巴:“哇!”


    “哇什麽哇?”方錦繡過來,捏一下他鼻尖,笑著說。


    “我姐姐好好看呀!”小家夥兒絞盡腦汁想詞兒:“好漂亮好漂亮噠,跟仙女兒一樣!”


    方錦繡被誇得心花怒放,不愧是她的小甜崽,就是會說話。


    都出來了,她編了個兩個鬆鬆的麻花辮,不像在村裏辮得那麽緊,既好看又方便。


    抱著軟萌萌的年寶下去溜達了一圈,高顏值姐弟倆吸引了諸多目光,甚至還有人來問姐弟倆衣服是在哪兒買的,尤其是年寶,跟童裝模特似的,好多人來問。


    要不是急著坐火車,方錦繡非得在這銷兩套衣服出去,看來市裏的市場,比縣城大多了,也沒人認識她,適合放開手腳幹。


    就是離村裏太遠,來迴一趟得將近五個小時,大部分時間在路上,耽誤事兒。


    她要是住縣城裏,倒是可以時不時過來一趟,采購啊銷貨啊都可以,比縣城那巴掌大的地兒安全。


    出去轉悠了一圈迴來,方錦繡去找招待所前台退房。


    “哎呀真不好意思,本來以為今天走不了了,結果我朋友幫我找到一個退票的,今天就能走,就不住了。”方錦繡說。


    前台看看方錦繡,再看看景年,心裏好奇得不行,今天進來的時候還一人一身土棉襖,一看就是鄉下來的。


    介紹信也證實了這迴事,兩個農村出來的,沒想到換了套衣服,跟換了人似的。


    好吧,本來也不醜,就是一下子洋氣了,說兩個大城市來的人,完全沒問題。


    她幫方錦繡辦好退房,實在沒忍住:“你們這衣服哪兒買的。”


    方錦繡眼珠子轉了轉,這不是路上遇見的不知名人士,迴來的時候可能還要來住招待所。


    她展顏一笑,說:“是我表舅從首都給我寄迴來的,我們這就是要去探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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