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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勸你還是躺會兒,你這傷……哎?結痂了?!”


    女聲清冷的聲音下,有著一絲的吃驚。這人是什麽來路?怎麽結痂的這麽快?


    男人身上的衣服早已殘破不堪,血肉混著衣服淩亂著,腹肌若隱若現著,身材倒是非常好。隨手撥弄著幾縷頭發,挑了挑眉,輕笑一聲:“嗬……你是說這種小玩意麽?”


    他的嗓音纏綿,慵懶,像是躺在綿柔的被子上。


    女聲靜靜地看著男人,不說話了,一雙眼睛眨著,充滿了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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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嘟…嘟……”


    電話聲,陸沐炎醒了,是少摯。


    少摯的聲音溫柔,透著一股暗暗的高興:“炎兒,昨晚約的日料,我們的小懶蟲,準備好了嗎?”


    陸沐炎迷糊著看了一眼時間,晚上六點半,她從昨晚下了十二點的夜班就立刻到家睡覺,竟然睡到了現在?最近不知怎麽了,嗜睡的厲害。


    那個夢……心裏很煩躁,好像要抓住了什麽,可總能轉瞬即逝。


    陸沐炎的語氣裏含著歉意:“嗯…不好意思喔少摯,我睡到了現在…馬上,我收拾一下就出來。”


    少摯的聲音還是那麽溫柔,充滿磁性,隻是清脆地說:“無妨,老地方等你。”


    她揉了揉眼睛,一臉疲態的穿著衣服。走到洗漱台,隨意的擦了擦臉,準備出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覺,覺得最近好像瘦了一些,除了精神很疲憊,卻能淡淡的感覺到身體的一絲輕盈。


    日料店的包房內——


    陸沐炎看著一盤三文魚厚切,呆呆地坐著。可能是這兩天睡的太多,有些發懵,大腦缺氧?


    她眼神空洞,直愣愣地看著少摯。這個認識了十多年的人,最近卻越來越覺得有些陌生。


    眼前的美食是一口都沒動的,煩躁,莫名其妙煩躁的情緒越來越多,還有點兒心悸,總覺得好像要有什麽事情發生,什麽都看不順眼,哪裏的空氣都覺得悶人。


    少摯看著陸沐炎的樣子,劍眉微皺,小心翼翼的開口:“炎兒,不舒服嗎?”


    陸沐炎也是皺著眉,微微搖了搖頭:“沒事,我隻是有點……”


    說,還是不說呢?總感覺不太想說,也實在不知道這股沒來由的躁動是為了什麽。她的生活就像是一潭死水,實在是沒什麽波動。一定要說的話,每天做的夢算麽?但...畢竟也隻是個夢而已,也太矯情,太滑稽了吧?


    少摯側過身來,那隻好看的手撫上了陸沐炎的額頭:“沒有發燒,是不是沒睡好,還是…那個夢?”


    她低下了頭,眼睛看向左邊,低低的說:“好像是最近醫院的事情太多,太累了。”


    少摯看著她,眼神不明,輕歎一聲:“罷了,不想說就不說,想說的話,我一直在聽。”


    她聽著,心裏寬慰了不少。可少摯眼底的那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緒,她並未發覺。


    接著,他一如往常,很自然地夾起一口菜,放到她的碗內。


    “嘟——嘟——”


    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手機,滿是溫柔地說:“炎兒,我出去接個電話,公司打來的。”


    “好,你先忙。”


    少摯一向很忙,她也習慣了,隻是點點頭,心不在焉地迴應著。


    等等。


    等等……!


    現在少摯出去了,他的這通電話後,會拿著一個盒子進來,紅色,正方形,白色蕾絲係帶。


    裏麵是一條項鏈…藍鑽!


    他本打算下個月生日送給我,卻提前送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這樣?!


    “咯噔!”陸沐炎驟然心驚了一下。


    環境、鈴聲、衣服、桌上的菜品、擺放位置、一模一樣。


    從前做的夢,隻是知道似曾相識,好像發生過。最近這時間,夢境越來越與現實重疊,就比如現在……這一幕。在夢裏出現過,具體什麽時候做的夢,記不清。但,是否會按照夢裏的那樣發生…?


    “炎兒,我迴來了。”少摯推門而入,手背在後麵。


    他走過來,開心的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眼睛眯地亮晶,說:“猜猜,是什麽?”


    “一坨翔。”


    陸沐炎麵不改色的說著,順便夾了口菜。


    少摯白了她一眼:“去,髒東西。”


    說著,他拿出了一個……


    紅色的,正方形的,白色蕾絲係帶的盒子。


    她的眉毛抬了一下……


    “再猜猜?我都拿出來了,應該好猜。”


    少摯還是滿臉堆笑,坐了下來,雙手捧著盒子,歪著頭,更像一個……要討好主人的,卷毛狗。


    “哦,一坨放在禮盒裏的翔。”


    她瞥了一眼,喝了口大麥茶,但餘光……倒是盯得死死的。


    “……我現在倒是真想送你一坨翔了。”


    少摯又白了她一眼,繼續說道:“項鏈,我那天偶然間看到的,挺漂亮。本來想你生日的時候送給你,但我……”


    後麵說的,陸沐炎已經沒在意聽了。


    行,全中。這感覺……有點微妙。


    迴過神來,少摯已經作勢要給她戴上:“炎兒,來,戴著看看。”


    是一條很漂亮的工藝精湛的銀色鏈子,鏈條上夾雜著幾顆小的藍鑽,在燈光下光影流動,燦若星河。尤其是吊墜上銀邊勾勒的那顆,泛著光的藍寶石。高雅脫俗,深邃,且神秘。


    “不要戴!”


    陸沐炎嚇了一跳,喊了出來:“誰!?”


    “炎兒,怎麽了?”少摯也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我...我心口不舒服。”


    陸沐炎的心髒沉悶的跳著,是一種提著的狀態,使不上勁,從心口處一直連到指尖,很無力,心慌不安,喘不上氣。


    少摯一臉擔憂的看著,眸底的那抹情緒愈加分明,眉頭擰著:“心口?是心肌炎的原因麽?”


    陸沐炎:“我…按理說是好了的,可是……”


    可是,那個聲音是哪來的?很清楚,她沒有聽錯。可是再看向少摯,他好似,並沒有聽到。她右手按著心口處,低著頭,不再說了。


    陸沐炎再小些的時候,瘦的像個細狗,有心肌炎。掛了半年的西藥,也喝了半年的中藥調理好了。就在那一年,她的身高長了7厘米,體重也是直線上升,成了一個女性化的壯漢雄獅……


    少摯反而高興的不行,說這樣就沒人搶她了,大概完全是他多慮了……


    小的時候瘦的像個黑猴子,再大一點了,又胖的像個蕉太狼。人生不就是這樣?等到你痛苦久了,就會發現曾經的痛苦不過如此,往後更痛苦的事多了去了……不過好在,上天給予人類的恩賜就是感情。在愛中的人啊,總是戴著濾鏡,把雙方想的這麽完美無瑕。


    少摯的手順著她的背,輕輕安撫著:“炎兒,下次休息是6號,我帶你再去體檢一下,現在先吃飯。”


    陸沐炎低著頭,努力的迴想著那個聲音,男聲,低沉而富有磁性,又有一絲沙啞,好似很急切,又好似隱忍著什麽,有些痛苦…還有一些熟悉…


    突然,心靜了下來,雜念在一瞬間沒了。


    少摯在安撫著她,這輕輕的觸感和帶有一絲慵懶的話語,好似一股魔力,讓她沉澱了不少。


    不知何時。項鏈已經戴上了,她一低頭,就看到那個閃著光的藍寶石,流光漣漪,神秘夢幻的樣子,心裏莫名的空了,什麽也想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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